四目对视,一躺一站;一个神态悠然,一个面容憋屈;就这么僵持着!
这一刻的苏启,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的意味儿;在男人的虎视眈眈下,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还有,或许这也是能最快捷将霍无恙从看守所里保释出来的终南捷径!再则,苏启到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能无耻加无赖到什么程度。
"乔勒言,你最好能讲信用!如果你失信一个女人...你这辈子出门就套上鬼脸吧!"
苏启发狠的说道。表面上的狠劲儿和故作镇定,也掩饰不了苏启此时此刻又羞又窘。
这一刻男人的邪气和妄为,落在苏启的眼底,恍如隔世一般。快四年了,这个男人跟自己的重逢和相聚,还是被烙印上了绯情的色彩!好像跟自己不带点儿色,就无话可说一样!
这四年来,苏启已经从一个女孩儿蜕变成了女人,又从女人升华成了一个四岁大男孩儿的妈妈;她已经对乔勒言曾经的邪佞免疫了,更多的只是想拥有一个家的港湾,能给她和孩子营造一个温馨安然的生活环境!
"是么?"乔勒言将坏坏的笑意勾在唇尾。
恍如梦幻一般,他跟这个女人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的相识,在那么爱昧又多情的午后,金色的余晖笼罩在女人娇小干净的脸庞上,以藐视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静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他。明明只是个被人送来供他玩耍的小东西罢了,却彰显出了一副使命感的倨傲和清高。
怎么能让他乔勒言对此女子不动情不动心呢!
女人挺拔的站姿,却自信又倔强,坚韧又柔弱。
"乔勒言,不欺负我你会死啊?"苏启的美眸里带上了晶莹剔透的泪花,不知怎么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强装镇定的伪装很容易就卸载下来。
"会死!"
男人应答她的话,总是这么的欠揍。真好像他生来的使命就是用来一遍一遍以欺她为乐,以欺她为生。看着她难堪,他便能满足。其实乔勒言的内心世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或许也有他自己才能意识得到!
"乔勒言,你别后悔!"苏启一阵咬牙切齿,然后伸手象征性的去解身上职业装的纽扣,"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你的...不过你想都不要想我会原谅你!因为你对我的伤害,已经无法取得我的原谅了..."
乔勒言微眯着眼眸盯看着女人,似乎有些费解女人正唠唠叨叨所喃喃自语的话:让自己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自己?
"霍苏启,你要搞清楚了:第一次,为了霍靖之,而这第二次...是为了霍无恙,你选择了跟第一次如出一辙的戏码!"
乔勒言嗤声冷哼,"就好比说,如果我是苍蝇,你就是那有缝隙的蛋!其实我们俩个十分的趣味相投!你我之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苏启的外套已经脱甩在了乔勒言的病床上!
既然用真心得不到女人,那就只能用上这种下三滥手段了!
你们到底睡还是不睡啊?
这样的好戏,实在是千载难逢。米诺又怎么会错过呢?
不过,她在外面等的时间也着实够长了。她的耐心可比不得纹丝不动的鬼谷十分之一,于是,她推门而入,对着僵持中的男人和女人说道:
"还等什么,你们快啊!我帮你们计时并计数!"
当时的苏启,还不算衣冠不整。她正准备着捡拾起被自己甩落在病床上的外套,然后狠狠的抽上乔勒言几下再义愤填膺的闪人,却没想自己这般动作落在米诺的眼底,俨然成了:爬床!
"别害羞啊,你们继续!这两个小时呢,都能载入世界吉尼斯纪录了!乔二,我力挺你!不足次,你就不是男人!"米诺不慌不忙的拖过一把椅子,旁若无人的坐在了一边观战。
苏启窘得都快没脸见人了。自己只是想跟乔勒言赌气而已,没想真的去让乔勒言睡自己!
三年前从了乔勒言,或许是自己对懵懂爱情的向往和冲动;而三年后的今天,苏启不但是一个妻子,而是四岁大孩子的妈妈,她又怎么可能放纵自己在肉体上出轨呢?
苏启不想让自己如此的狼狈不堪,努力的想思索出一个冠冕堂皇又高大上的借口。
"乔勒言,我还是去帮你买上几瓶吧,可别让米诺小姐看笑话了!你慢慢儿等着!"
苏启拿上衣服夺门而逃,差点儿撞上了门口的鬼谷。但鬼谷被别人撞上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了,在苏启离他还有半米远距离时,他就侧身闪开了。
"哥?哈哈哈哈..."米诺娇笑得前俯后仰,"不过乔二,我看你这身板,没几瓶哥还真不行!"
乔勒言的俊脸沉得好不骇人:不打扰我的好事会死么?
不过米诺却无所畏惧。因为有鬼谷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米诺不捣乱,那个女人也不可能真的从了自己!
而米诺的出现,只是给了那个女人一个雪中送炭的台阶下而已!
总的来说,霍靖之是个绅士温润且心思细腻的男人。
他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如果不是因为仇恨!
对于一个才四岁大,从小就失去父亲,由单亲妈妈带大,并被他自己失手推磕到受伤的小男孩儿来说,霍靖之是怀有愧疚之意的。只是事件的本身,不关乎小男孩儿的身份!
在得知那个叫乔惜的小男孩儿被再次送进幼稚园时,霍靖之准备了一样东西,便提前一个多小时去了幼稚园,也是为了接儿子霍无忧放学。
原本就内向懂事的乔惜小朋友,在经历了跟霍无忧打架事件后,就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大部分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教室里,不去参加小朋友们的集体活动。或者只是一个人独自在一旁玩耍。
"乔惜...你爸爸来看你了。"新来的辅教阿姨过来角落里叫唤独自玩耍中的忧郁男孩儿。
"是我叔爸么?"小家伙放下手中的雪花片,欣喜的问。因为昨晚他还去医院看望过叔爸乔勒言。医生说叔爸还要卧床休息几天以便进一步的观察。
"你到了就知道了。"辅教小阿姨牵着乔惜小朋友的手朝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等进去小五班的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乔惜没有看到期待中的叔爸乔勒言,到是看到了一个坏叔叔...霍无忧那个小屁孩子的爸爸。
"惜惜,你爸爸来看你了,你怎么不高兴啊?"辅教阿姨并不清楚霍靖之跟乔惜的关系。只是凭直觉以为霍靖之就是乔惜的爸爸。因为按年龄和长相,都符合条件。
"他不是我爸爸..."乔惜扁扁小嘴巴准备离开。对这个让妈咪伤心的坏叔叔,小家伙是排斥的,甚至于有些敌意。
"啊...他...他不是你爸爸啊?可...可你们长得挺像的啊?"辅教阿姨直言直语着。虽说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长相没有夸张成翻版刻出来的,但眉宇间不但形似更神似。还有那菲薄的唇及有型的下巴...
对于辅教阿姨把自己认为成乔惜的爸爸,霍靖之并不惊讶。因为这个时间点来找孩子的,大多都会是孩子亲人之类的身份。至少辅教阿姨口中的'长得挺像';...霍靖之侧头过来凝睨对自己有抵触情绪的小家伙。
小家伙眨动着警惕的双眼瞪着霍靖之,在霍靖之看向他的时候,又连忙躲开自己的目光,依在辅教阿姨的身边,低头无助的把玩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像似在故作镇定自若。
因为没有妈咪在,也没有叔爸在,独自面对霍靖之还有他身后的体型健硕的司机时,小家伙还是心生怯意的。
才四岁大的孩子,都学会控制自己的恐惧感和抵触情绪了。霍靖之眸色放柔和了一些。
"乔惜?"霍靖之温润的唤了小家伙一声,"到叔叔这里来。"
小家伙抬起头,朝霍靖之瞄了一眼,依旧依在辅教阿姨的身边,不肯上前。
霍靖之淡淡的笑了笑,他能体会小家伙对自己的抵触和排斥,于是,他转动着轮椅主动朝乔惜靠近过去;小家伙本能的往后退了退...却被霍靖之的长臂捞住了他的一只小手。
"叔叔是来跟你道歉的。"霍靖之柔和声音,着实的亲切。他向来耐心就好,而且还很会去揣摩别人的心思。才四岁大的孩子,就更不在话下了。
一听说这个坏叔叔是来向自己道歉的,小家伙立刻抬起头来,瞪大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霍靖之;可联想到霍靖之当时的恶劣行为,小家伙抿了抿小嘴巴,又低下头去,并用力的想将自己的小手从霍靖之手中抽离出来。
"叔叔不小心失手推伤了你,真的很抱歉。但叔叔不是有意的。只是护妻心切,就像你心切的想保护你自己的妈咪那样。"霍靖之的说话,总是能起来事半功倍的良好效果。
"还在生叔叔的气呢?"霍靖之探过另一只手来轻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叔叔已经向你道歉了...原谅叔叔好不好?"
小家伙再次的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温和又亲切的霍靖之,小小眼眸里闪动起了泪光,"惜惜不生气叔叔推了惜惜大跟头...但惜惜生气叔叔为什么要凶我妈咪!做错事的是惜惜,又不是惜惜的妈咪!妈咪都哭了,你还对我妈咪不依不饶!"
小家伙这番懂事的话,着实说得霍靖之心间狠狠的一疼。才多大的孩子啊,竟然如此的心疼和爱护自己的妈妈。
"抱歉...当时...当时叔叔估计是太紧张自己的孩子了。"
一时间,霍靖之竟然词穷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抚这个心灵受到伤害的孩子。
顿了顿,霍靖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子绿色的软膏,"来,让叔叔看看你额头上的伤疤,好不好?"
小家伙摇了摇头,不觉得自己额头上的疤痕有什么可让霍靖之看的。
但霍靖之还是将小家伙拖到自己的身边,将他托抱而起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的撩开小家伙柔柔的短发,便看到了那条弯曲的浅粉色疤痕。
"还疼么?"霍靖之柔声问。
"不疼。"小家伙原本是应该抵触的,可他竟然在霍靖之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霍靖之打开手里的软膏盒,用食指沾上一些,然后轻轻的涂抹在了小家伙那条浅肉色的疤痕上,"感觉如何?"
"凉凉的。"小家伙放下了防备之心,好奇的盯看着霍靖之,"叔叔,你给我涂的什么东西啊?"
"哦,这是祛除疤痕用的。可活血化瘀。叔叔的腿,一直用这个,效果很好。"霍靖之温声解释给小家伙听。
小家伙低下头来,看了看霍靖之坐在轮椅上的双腿,怔怔的想着什么。
"这个软膏呢,叔叔放在你口袋里,每天睡觉前和起床后各涂抹一次,一个星期后,你额头上的疤痕就会消除掉了。"霍靖之将软膏拧上,并塞进了小家伙的口袋里。
小家伙盯看着霍靖之,说道:"可妈咪说,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
霍靖之微微一怔:这沈千浓,感情想把儿子教育成超人呢?
霍靖之温温一笑,将小家伙额角被撩起的小短发抚平,"可我觉得,你妈咪更希望看到她自己的儿子帅帅的!"
小家伙觉得霍靖之的话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拍拍装着软膏的小口袋,算是接受了霍靖之的道歉和帮助。
"叔叔,你的腿...怎么会受伤的啊?"小家伙摸着霍靖之的轮椅,好奇的问。
霍靖之微微轻皱眉宇,似乎并不想将上代人之间的仇恨延续到下一代!更何况自己当初为了能从监狱里假释出父亲霍琛,付出了不堪回首的代价!换回的,竟然是被父亲霍琛告知: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不管父亲霍琛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霍靖之都无法再原谅这样的父亲!因为在霍靖之的记忆中,向来都是温柔贤惠的。父亲没有权力以任何的理由去剥夺母亲的生命!母亲不单单是父亲霍琛的妻子,更是自己和弟弟无恙的亲生母亲!
"哦,是叔叔不小心给摔的。"霍靖之淡淡的叹息一声。
"那叔叔您还能重新站起来走路吗?"小家伙的眼眸里闪动着希冀。看起来,他很想霍靖之能够站起来重新走路。
小家伙纯真的言语让霍靖之微感一怔:竟然会有陌生人希望他能够重新站起来。莫名的,内心便更添一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渴求。
"会的!叔叔努力!"霍靖之轻轻的抚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对了惜惜,能答应叔叔一件事吗?"
小家伙点头。
"不要告诉你妈妈,这个软膏是叔叔给的。睡觉前和起床后自己抹一下,不要让妈妈知道!因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霍靖之温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