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危险之地,李承训可是不敢乱来,逗弄了夏雪儿一会儿,感觉她浑身滚烫,眉眼如丝,便又规矩起来,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心中充满了怜惜与疼爱,此时无声胜有声。
夏雪儿缓了好半天才还过劲来,微微挣脱了李承训的怀抱,整理了下散乱的发丝,回眸看了他一眼,却是不敢久看,脸色一红,又软绵绵的趴在了李承训的胸膛之上。
“老爷,若真是耶律家出了变故,咱们当真是凶多吉少了!“
她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但面上却看不到一丝慌乱与紧张,因为她与李承训在一起,知道他总有办法,他从没让他的女人失望过。
“嗯!若是耶律风在,咱们还有生还的可能,若是他不在,咱们肯定难逃活命,一定会成为他们杀鸡骇猴的对象。”李承训却没夏雪儿那般轻松。
夏雪儿闻言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靠在他的怀里,她知道自己的老爷需要静一静,想一想。
夏雪儿可以把生的希望寄托在李承训身上,而李承训却是无处可以依靠,必须要靠自己化解眼前的危局。
情势很明显,他占了大青山,设计杀了耶律家五十多人,这是必死之仇,无论谁当耶律的家,都会处死他,但如果耶律风在,以他对李承训的好感,当会极力斡旋。
还有一点,便是李承训没有想到的,那便是耶律风在看到夏雪儿的金莲花吊坠时,明显神色一变,其间有惊讶,有激动,加之一路上他看夏雪儿的眼色,李承训可以断定,夏雪儿真或许便与耶律古宇和耶律风有关。
如果真是耶律古宇出了问题,再牵扯到夏雪儿,那李承训二人,便是死上加死了。
李承训穿越前是历史学教授,他的心思细腻敏锐,见微知著,看得很准,分析的也很透彻。
的确,耶律风刚进入耶律家的议事大厅便被人拿下了,颇有些水泊梁山里青面兽杨志误闯白虎堂的味道。
“你们干什么?”他被人点了穴道,双手被扭送到背后,因此只能强梗着脖颈,抬头看着对面那三位端坐在上的族长问道。
他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并未激烈反抗,因为耶律家武功在他之上者为数不少,远的不说,单是在座诸人中,武功高过自己的不下四人。
大厅内共有五人,他都认得,分别是三族的三位元老,和武备、政吏两个分支的族长。
三族老并排坐在一张长案之后,正端着茶杯饮茶,很明显,中间那位应是商道分支的族老,唯有他无心饮茶,皱眉凝视着耶律风。
这人正是耶律风的爷爷耶律野,而他两旁的族老分别是与耶律野同辈的,武备分支的耶律雄和政吏分支的耶律重。
坐在下位两侧的有两人,一人是武备支脉的族长耶律黩武,另一人是政治支脉的族长的耶律逢源,唯独不见自己的父亲,现在耶律家的家主,商道分支的耶律古宇。
“耶律风,你可知罪?”武备支脉的族老耶律雄开言问道。
三族老平时已不管耶律家事务,惟有在家族内部出现重大危机时才会出现,排忧解难,而此时无论是耶律家主,还是三支脉的族长都必须听从族老决断。
之所以由耶律雄出言,是因为耶律风是家主耶律古宇的嫡子,而三族老之一的耶律野是他的嫡亲爷爷。
“不知罪,”耶律风此时已被人点了穴道,并被浑身用绳索绑缚了起来,其实这种绑缚对于武功高手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要点了他的穴道即刻,但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侮辱他。
“耶律古宇动用耶律家资源,公报私仇,在幽州城外斩杀了中原夏家商队一百余人,这事儿你便是那带队之人!”耶律雄沉声问道,他满头白发,声音苍老。
“胡说八道!”耶律风早已没了温文尔雅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疾言厉色,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势有多么严重,他的父亲不在,而他被捆绑住,这绝对是个阴谋。
“你父亲已经认罪,现在已被押往幽州,你还不从实招来!”耶律雄好似铁证如山,不容质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风望着几案后,代表着耶律商道一族的族老,自己的祖父耶律野,急声询问?
“老二,古宇已经认罪,说那事是他一人所为,与风儿等人无关,你怎么可以冤枉他?”耶律野语气不善,他似乎已经按捺到极限。
三族老已商族支脉为大,武次之,因此耶律野称呼耶律雄为老二。
耶律雄见耶律野怒气勃发,也不愿多生事端,一旦冲突起来,必然导致耶律家分裂,那时耶律武脉没有强力的资金为后盾,也无法发展壮大。
“老大,这说的哪里话?我只是问他一问,这小子是否参与其中。”耶律雄嘿嘿干笑两声。
“哼。”耶律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耶律雄继续道:“暗杀夏家商队一事就算与耶律风无关,但丢失大青山一事却是铁证如山,耶律风,你可知罪?”
“我不知罪!”耶律风傲然答道:“那大青山已被杨有道先占,我们夺之不义,况且有白将军参与其中,我不得不临机权变,再说,我也把杨有道带来,何罪之有?”
他侃侃而谈,可耶律雄好似充耳不闻,“说的好听,什么为了耶律家声誉?那我问你,你为何与红刀头勾连,资助他千两黄金?”
耶律风心知三老对他大青山一行知之甚祥,定是他身旁的人通风报信,可当时的态势,贿赂红刀头是最好的选择,谁知会半路杀出个白将军?可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得说道:“那也是为了日后耶律家行走塞外方便。”
“哼,大胆耶律风,强词夺理,你私授大青山,勾结红刀头,罪不容恕,依耶律族法,免去耶律家商道族长之位,三日后开刀问斩,以儆效尤!”
“耶律雄!”耶律野拍案而起,“你太过分了,族老会非是你一人说了算,按耶律族规,需咱们三人共同裁定。”
“呵呵,耶律野,难道你要徇私包庇你的孙儿吗?”耶律雄笑面相对。
“风儿说的明白,杨有道先占了大青山,他不抢夺,也是为了维护耶律家的形象,至于他贿赂红刀头,虽有不妥,却不至于死罪,再说,我耶律家祖上在危难之际,也曾贿赂过突厥朝廷,耶律野,你非要至我孙儿于死地,到底是何居心?”
耶律雄被驳得哑口无言,目光投向一旁的另一位族老耶律重,“咱们还是多数原则,来决定此事吧,三弟,你赞成哪一方?”
耶律重眼球乱转,目光不是看在其余二族老面上,而是看向坐在下手位置的武备支脉族长耶律黩武。
“两位老哥,咱们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说着,他面上冷汗直流,“不如两位都退一步,耶律风的确做了有辱耶律门风的事情,但罪不至死,我看仅夺了他商道族长的职位便好。”
因为耶律古宇身为耶律家家主,这商道族长的位置便由年轻的耶律风担当。
“我不同意,”耶律野也是一头白发,此刻须发皆张,怒目向向,好不威严,“古宇已经不在,只有风儿才能挑担起商道一族,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耶律雄见耶律野怒发冲冠,心中有些发毛。在他年轻时担任武备族长的时候,这身为商道族长的耶律野便压他一头,如今武备支脉强大,但他的多年阴影还在,正要开口妥协,却不了被人打断。
说话的是耶律雄的侄子,武备支脉的族长耶律黩武,“耶律风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必须逐出耶律家族!”
“大胆!”耶律野显然气炸了肺腑,终于忍无可忍,“三族老会审,哪有尔等讲话的余地?”
耶律家族规矩,三族老会审议事之时,三族族长有权旁听,却无权发言,现在耶律黩武居然已命令的口气说话,如何能不叫耶律野气愤?
“嘿嘿!耶律家的家规也当变一变了!”耶律黩武悍然不惧,反而离座起身,欺向三族老面前。
耶律雄面色挂笑,站起身来;耶律重则是面色尴尬,身形连着凳子后移,只有耶律野面不改色,仍自如磐石一般站着,但显然怒气攻心,胸口起伏不定。
“老匹夫!放耶律风一命,是给你面子,也是我的仁慈,但前提是你即刻同意,奉我为耶律家家主。”耶律黩武已经撕开了虚伪的面貌,凶相毕露。
耶律家族武功最高,心机最深,野心最大,最是心狠手辣的人就是耶律黩武,他对耶律家家主之位思谋良久,并不断制造摩擦,等待机会,如今他已羽翼丰满,而且抓住耶律古宇和耶律风的过失,如此良机怎能错过?撕开面具又何妨?改朝换代的时候已然到来。
“你!”耶律野手指着耶律黩武浑身颤抖,“今天,老夫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得逞,你若是有胆量,杀了我便是,看耶律族人能否饶过你这狼子野心的畜生!”
耶律野已经忍耐到极限,甚至在自己的儿子耶律古宇被官军带走之时,他都忍耐了下来,可如今却是忍无可忍,耶律风是耶律古宇的独子,是他的嫡孙,如果耶律风失去了耶律家族员的身份,那他的性命也快不保了。
“老匹夫,你死后,外间只会说你袒护孙子,试图挑战耶律族规,被众人联手处置。”耶律黩武凶相毕露,竟然踏步向前打出一拳,直奔耶律野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