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试试?
想到这儿,杜必书当即从巨岩跳了下来,开始在四周观察起来,时不时在巨岩的缝隙摸索、拍打数下。
瞧到这一幕,弟子甲一阵心惊肉跳,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扯着嗓子在喊:“杜丁,不能扔!你给我住手!”
可惜,冲出没几步,面前就出现一道弧形的光网,将通道阻隔成两个世界。
……
‘死灵渊’石碑前。
年老大和刘镐合力将一个炼血堂弟子拉了上来,神情都是一脸的庆幸。
那名炼血堂弟子脸色煞白,双臂犹在难以抑制般颤抖。
缓了片刻,他才克制住心头的恐惧,看向年老大:“堂主,刚才下面的气息突然变得混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冲上来。”
“可能是小规模的阴灵潮,具体原因还不清楚……”
年老大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一条通道突然出现了慌乱奔跑的动静,紧接着一个炼血堂弟子蹿出,纵跃跳了下来。
“堂主,禀告堂主,新来的血猿杜丁正在往深渊扔石头,还是大石头!”
弟子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沿路凸出的岩壁将他的衣衫刮破了几处,显得狼藉万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年老大与刘镐相视一眼,急急走向弟子乙跑出的那条通道。
一行三人疾行匆匆,在一粒夜明珠的照亮下,七拐八绕,很快来到新人‘杜丁’所在的那条岔路通道。
砰砰!
此刻,弟子甲正奋力砸着蔽日浮云阵形成的光网,努力弄出更大的动静,想要提醒另一边执着入神的某人。
谁会想到,看似遍布窟窿的光网,竟然还隔绝外界的动静。
“笨蛋,砸一边的岩壁,岩壁传声!”
年老大一声怒吼,当即上前亲力亲为。
阵法的另一边。
杜必书已经琢磨透巨岩缝隙延伸的规律,一抬手将小黑提了下来,满意地后退了三步。
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翘起地球。
这是哪位哲人说过的话?
管它呢,若是依靠蛮力推这块巨岩,困难可是不小,该动脑还得动脑!
找准了薄弱点,杜必书刚要向那里施加法力,身后的通道岩壁便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如战场擂鼓一般。
咦,难道被人识破了?
杜必书的动作为之一滞,疑惑地转身望了过去。
光网之外,有着一个炼血堂弟子在大呼小叫,不停向自己比划着什么。此外,年老大和另一个陌生弟子神情慌乱,各自选了一处岩壁在施法猛轰。
还有一个高瘦的,叫什么来着,对,刘镐正取出一柄黄色飞剑,准备攻击挡在中间的蔽日浮云阵。
这是在干嘛!
疑问暂且抛到一边,这蔽日浮云阵是幽姬随手丢弃的小阵,用来抓捕小型的灵兽灵禽都有些勉强,肯定挡不了刘镐的几下。
麻雀再小,也是一点肉。
杜必书赶忙招手向对面示意,远离那块巨岩走向入口的阵法。
与此同时,他还朝小黑使了一个眼色,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意外。
年老大这边,见到里面的新人‘杜丁’停手,连忙竖起手臂制止了手下三人的动作,选择等待。
噗!
伴随一声闷响,蔽日浮云阵形成的光网崩碎,化作闪亮的光点收进了地上的阵旗阵盘。
“年老大,你们这是……”杜必书警惕地拱了拱手。
收起法宝的弟子甲、乙一脸腻歪,性子急躁的弟子乙刚要说话,却被年老大拦住。
“杜道友,你刚才可是准备往深渊推那一块巨石?”
“是啊,”杜必书眼珠一转,“看着嫌它碍事,打算拓宽一点私人空间。”
呃,这个蹩脚的借口……
面前四人都有要翻白眼的冲动,面皮微微抽动。
年老大最先反应过来:“杜道友,下面是死灵渊,向下抛掷东西极有可能惹来阴灵潮,这点倒是忘记同你交待了。”
一声苦笑,算是缓和了现场的紧张和尴尬。
听到这话,杜必书顿时‘面显惊慌’,右脚下意识地向外撇,做出逃走的架势。
“啊?那刚才我总共扔了三次,要不咱们逃命吧!”
这时,小黑也十分配合,一对前爪抱住了脑袋,瑟瑟发抖,几欲先走。
“三次?”年老大瞅了一眼负责监视的弟子甲、乙,面现不悦,可他还是爽朗一笑,“小物件儿是没事的,以前我们也这般做过,就是……那个肯定不行!”
‘那个’,自然指的是临渊的那块巨石。
至于面现不悦,也是因为两名下属的拖延隐瞒不报。
“哈哈,那就好,我的修炼功法与炼化魂类有关,好不容易遇见了这种福地。”
误会既然说开,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年老大、刘镐各自说了一些客套话,转身带着两名炼血堂弟子离开,临走时还特意叮嘱一句——扔下的物品一定不能超过头颅大小!
望着年老大等人离开,杜必书摸了摸下巴,遗憾地看了一眼临渊的巨石。
说实话,他还真有些期待所谓的“阴灵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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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通道中,年老大四人鱼贯而行。
“堂主,刚才杜丁还收了一个阴灵,我亲眼所见。”弟子甲大着胆子在旁边插话。
“收了一个阴灵?”
年老大偏头看了刘镐一眼,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有了意动。
“好,你俩都给我警醒点儿,尤其是最近的十天半月!”
甩下这句话后,他挥手屏退了两名弟子的跟随,与刘镐并肩同行。
“要是合适,或许可以让他试试?”
刘镐亦是轻轻点头:“今天这事,看到的不止他们两个,我再去核实一番。”
“好,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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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旭日东升,金黄遍地。
偌大的豺狼寨,此刻已是一座空寨。
冷冷清清,寨门大开,地面上到处都是倒伏抛弃的兵刃、衣衫、米谷等杂物,如同遭遇了洗劫一般。
唯一有动静的,反而是处于正中位置的聚义厅。
屋檐下、旗杆顶和演武场上,停落着数十只黑色乌鸦,刺耳难听的鸦鸣聒噪于耳。
破烂敞开的大门内,四只凶狠的豺狗各霸占了一具还算新鲜的尸体啃咬,时不时发出护食的低吼。
昨日,寨主潘世雄、他的三个儿子和参谋陈安然在聚义厅中无端死于非命,又有瘆人的六个血字留在墙壁,寨中的小首领和喽啰惊惧异常,哪还敢在灰熊寨继续待下去,纷纷收拾细软四散而去。
其间,罕见的没有出现争抢和厮杀,似乎都在惧怕那留下血字的修道者或义士。
人在做,天在看!
字字凶狠霸厉,透着无尽的凶戾。
七窍流血的四人、干如人棍的潘彪、无端出现的巨大岩石,一切根本不能以常理解释。
恐怕这逃跑的大部分山贼都不敢再落草为寇,免得以后遭到清算。
咻咻咻!
一黄一青一白三道流光降落在聚义厅前,化作了一僧二俗三人。
在外等候的乌鸦轰然飞起,在天空的高处不停盘旋,鼓噪更甚,犹不愿意舍弃这里的口粮。
门槛内的四只豺狗停下了低吼,齐齐望了一眼三人,立刻夺门而出,向厅外无人的一侧奔跑。可它们跑出没多远,便陆续中毒倒地,发出了垂死的哀嚎。
来此的三人,正是法相、李洵和燕虹。
燕虹瞄了一眼头顶的乌鸦和垂死的豺狗,迈步走进了聚义厅,其他两人亦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