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的人就是这样,人家对他好,他就竭尽所能去回报人家。王小丫的可怜身世引得王世杰怜悯,认作为妹,在王家地位自然不同,王守业身为王小丫的叔叔,二人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深厚,按道理说,王守业便是什么也不做,也不会有人挑理,可王守业自始至终都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做司机时兢兢业业,现在华佗在医馆基本不出门,用车少了,他就天天来为王世杰的房子打扫、除草,不让自己做一个闲人。
王世杰一听王守业来意,便说道:“守业叔,我不是说过了,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你看看你,总把自己当作一个下人似得,这样时间久了,不是让小丫跟我这个当哥哥的生分嘛。”
“不能,不能,小丫很懂事儿,不会跟你生分的。再说了,我这不是可不是给你当下人,纯属于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干,我这个人闲不住,闲下来就容易出毛病,让我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儿我就很开心。”王守业脸上依旧带着憨厚的微笑。
听到王守业发自内心的话,王世杰也知道劝不动他,要是能劝动王守业早就不用干司机了,于是也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便问道:“小丫最近怎么样,还是在学钢琴和声乐吗?”
一提起王小丫,王守业充满褶子的老脸上就散发出一种骄傲的光芒,“丫头好着呢,卢老师跟刘老师都夸奖小丫是个真正的音乐天才,进步飞快,才学了短短几个月,就比有些学生学一两年都强得多。”
“那就好,上天对人是公平的,小丫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身上的各种感觉却比常人敏锐的多,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王世杰得知小丫很好,心情也松快不少,接着又说道:“守业叔,我看你回去还是跟小丫商量商量,现在既然她已经进步很大,最好还是找个时间把视力恢复了,老是看不到,多少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哎,我知道了,回去我跟丫头商量一下,您还没吃早饭吧,您先忙着,等会儿天亮点了,我开车去给您买早饭。”王守业说话就走开了。
王世杰开始继续锻炼,不过因为有心事儿,所以就一直没有练拳。不一会儿,天色放亮,王世杰觉得有点饿,便回到了家中,看到王守业正拿着拖把拖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朝屋内走去,准备洗个澡。
等王世杰洗完澡下来,餐桌上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甜的咸的都有,便招呼王守业一起来吃,正在干活的王守业说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让他自己吃。
王世杰知道王守业这人的性格,也不勉强,便独自开始吃早餐,正在吃的时候,王守业拿个抹布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世杰问道:“守业叔,有什么事儿?”
王守业道:“王先生,不知道您今天早上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儿,怎么了?”
王守业有点不好意思说道:“是这样,今天魔都音乐学院有一个迎新生文艺汇演,卢老师让小丫去表演,我想着要是您工作不忙的话也去看看,这是她第一次上台演奏,小丫有点担心自己表演不好。这丫头平日里没少念叨您,我估摸着您要是能去的话,能给她点信心。”王世杰高兴道:“这是好事儿啊,具体什么地方?几点?”
“地方是魔都音乐学院的礼堂,文艺汇演上午九点开始,但小丫具体几点表演我也不清楚。”
“没问题,等会儿我吃完饭跟你一起走,去见见小丫,给她鼓鼓劲儿。”
“那就谢谢王先生,怪不好意思的,还麻烦您。”
“守业叔你这是什么话,你别忘了,小丫可是我妹妹,我平时照顾她就少,难得有机会表现一下这个哥哥的重要性,那里说得上是麻烦。”王世杰说完加快了吃饭速度。
吃过饭,王世杰上楼从衣柜里面挑出了一身比较得体的正装穿上,还难得的把自己的头发也捯饬了一下,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帅气精神,怎么说也是参加王小丫生平第一次演奏,虽说王小丫看不见,可装扮一番这是一种尊重。
收拾利索,王世杰与王守业一道前往他和小丫的住处,这年头路上车没那么多,到了王守业和王小丫住处也不过才六点四十。
王守业刚打开房门,王世杰跟着走了进去,说起来,这还是王守业叔女俩搬出来后,王世杰第一次上门。房间不大,也就七十平米的样子,两室一厅,几乎没怎么装修,除了墙上刷了上白下绿的灰,水泥地平了平毛刺,就没怎么拾掇,不过这年头大多数老百姓家里都这样子,好点的无非就是墙灰多刷两边,地面用细水泥抹平,像能装木地板刷乳胶漆的家庭,那收入都是不错的,反正一般家庭是不会这么搞的。
再看屋里面,也没什么家具,说不上是家徒四壁,但着实可怜,甭说沙发什么的,就是连一台黑白电视都没有,唯一值钱的就是摆在客厅角落的一台钢琴,旁的就是些简陋的桌椅什么的。
王世杰看的心酸,便说道:“守业叔,这儿也有点太简陋了吧,小丫好歹是我认下的妹妹,就住这样的地方可是有点寒碜人了。”
“嗨,临时住一住,弄那么好干啥,以前苦的时候,大桥洞子也住过,这就已经很好了,能遮风挡雨的,你坐,我去厨房烧点水。”王守业仍旧憨厚的笑着。
许是听见客厅动静,一间屋内传来王小丫清脆的声音,“叔,我怎么好像听见哥哥的声音,是不是王哥哥来了?”
王小丫也是个大姑娘,王世杰也不知道人家起来没,不便进人家的闺房,呆在客厅里说道:“小丫,是我来了,今天你不是要去给音乐学院的学生演奏吗,哥哥我来给你加油打气。”
那间屋子的门一下打开了,王小丫一脸惊喜的来到了客厅,不过因为她看不见,就站在门口道:“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世杰走上前去说道:“当然是为了专门参加你的表演啊。”
一段时间不见,小丫又有一些变化,长高了一点,皮肤白了许多,头发也长了,齐齐的披散在后,身材在充足的营养下更是丰盈不少,与以前那个干瘦的小姑娘天差地别,人变有精神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一直学习音乐的缘故,身上的气质愈发的恬静,整个人显得十分灵性。
“还说呢,卢老师非要我参加他们新生入学文艺表演,我都快紧张死了,推了好几次都推不掉,卢老师说是他和刘老师联名推荐的,院领导已经同意了。”王小丫面带紧张的说道。
王世杰道:“为什么要推掉,你的两位老师都是专业的音乐教授,他们既然敢让你登台,说明他们对你的水平已经认可,有这个实力来表演,要不然你的两位老师怎么会推荐你呢,你说对不对?”
“也许吧,但我学钢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我有两名师姐弹得就比我好得多,我怕我到时候出错。”王小丫有点缺乏自信的说道。
王世杰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人的成长就是伴随着这样那样的错误,眼前这次表演不过是你的一个小舞台而已,你只需要克服心理上的紧张,出错的几率就会变小,你可以不把这次演奏看作是一次演出,而演奏一首钢琴曲给你叔叔,还有卢老师和刘老师去听,当成一种感恩,这样你的压力就会变小很多。”
“还有哥哥呢。”王小丫补充了一句。
“嗯,还有我,所以你要放轻松,我们都是你亲近的人,就算在演奏有了什么失误也不要紧,重要的是你那份感恩的心情,明白了吗?”王世杰闻言鼓励着。
王小丫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二人正在说这话,忽然有人敲门,王世杰起身把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俏生生的姑娘,年龄也就是二十岁的样子,不过脸上稚气未脱,还背着两个大书包,看着像学生。
二女一看到帅气非凡的王世杰,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羞红,不敢与王世杰对视,其中一个竖着马尾辫的姑娘问道:“你好,请问王小丫在家吗?”
王世杰道:“在啊,你们是?”
马尾辫说道:“你好,我们是音乐学院钢琴系大一的学生,小时候就在卢老师的补习班学习钢琴,也是王小丫的师姐,我叫李雪,这是我的同学于蓉蓉,卢老师让我们今天早上过来给王小丫送演出服,顺便帮她化妆,请问她起来了吗?”
“噢,两位同学你们好,小丫已经起来了,你们请进吧。”王世杰将两位女生给迎进门,
“丫丫,我们来啦。”李雪一进门就看到客厅的王小丫,笑着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王小丫打招呼,显得很亲热。
另外一个略显腼腆的于蓉蓉也凑了过去,说道:“丫丫,早上好,你吃过饭了吗?”
王小丫看来平常跟这两个女生是认识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说道:“我已经吃过了,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本来应该我去取的,还辛苦你们把衣服送过来,谢谢。”
李雪道:“你跟我们俩还客气啊,既然已经吃过早饭了我们俩赶紧给你先化妆换衣服吧。”
“嗯,咱们在哪儿画啊?”王小丫问道。
于蓉蓉看了看客厅,说道:“到阳台吧,光线比较好。”
三女从客厅到了阳台后,李雪凑到王小丫的耳朵边悄声问道:“丫丫,刚刚给我们开门的那个男的是谁啊?长得好帅好帅,比小虎队和林志颖都帅呢。”
王小丫听见自己的朋友夸奖王世杰,很开心,小声道:“那是我哥哥,叫王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