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蹩脚的领导,暗中发发牢骚是必须的,说出来则不必。
沈宁道:“小弟就聊一些个人的浅见,供两位当家参考,目前的应对方法是守好山寨的大门,跟官军一直耗下去。”
“官军远道而来,如果在这里待久了,粮草一定会供应不上,到时他们就会军心大乱,不得不退兵了事。”
狂豹等沈宁走后,不由皱着眉头问:“二当家,你认为沈宁的意见如何?”
灰狐狸道:“他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啊?跟官军僵持下去?是,我们山寨有粮草储备,守它个半年没有问题,但是,官军也不一定会因为缺粮草而发愁,他们完全可以叫附近的地主富户募捐,要他们贡献粮草。”
“那些地主富户每月被迫向我们交保护费,早就对我们黑风寨敢怒不敢言了,这次官军来围剿我们,他们岂不是喜出望外顺着竹竿往上爬?他们肯定乐意为官军提供粮草,巴不得将我们彻底铲除!”
“兵法有云,固守待援,有援兵才能坚守阵地,可是,我们黑风寨有援兵吗?有个鬼!其他的山寨同行不过来往我们身上踩一脚就不错了,还能期望他们来雪中送炭营救我们?”
狂豹越听心越乱,烦躁不安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冲啊!
朱鸣的400多人仰望着快要杀到风啸坡。
“扔石头!”
头目蔡元丰冷冷地看着100米开外的敌人,然后下令。
山贼们一起发力,将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坡上往下扔。
轰隆隆!
石头沿着风啸坡那七十度的斜坡不停地翻滚下去,越滚越快,气势磅礴!
尘土飞扬,石头凶猛!!
“啊!”一颗大石头撞中一个混混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口吐血沫,立刻被打飞!石头继续弹起,向下面翻滚,“啪!”一个家丁的脸部被石头砸得凹进去,鼻血直流,嘴巴的五六颗牙齿立即脱落,伴随着血水四下乱溅!
“啪!”另一颗石头呼啸着以雷霆万钧之势砸中一个流芒的左臂,竟然活生生地把那人的左臂砸断!“啊!啊!我的手!”那人登时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短短10米,气势汹汹的石头碾压出一条血路,转眼之间,已经有38个人死在石头之下。
“蓬!”石头继续逞凶,恶狠狠地砸中一个混混的脑袋,登时,那人的脑袋突然爆裂,红白相间的脑浆和血汁疯狂地飞溅,将那人身旁的两个队友喷得满脸都是红白之物!
“哇!”“哇!”两个队友恶心地弯腰猛吐,“我嘀麻呀!”两人吐了一下,立刻惊慌失措地转头向山下狂奔!
眼看石头残忍地将前面的猪朋狗友砸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后面的那些小混混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们马上停止冲锋,然后转身大逃亡!
开玩笑,银子虽然很重要,但是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人都没有了,还要银子做什么?
几十块石头继续跟在逃跑的人的后面猛烈追击,一时,血浆崩射,山路染红,又有24个人被石头砸死!
麻呀!在山脚下观战的朱鸣看到手下被石头狂砸的惨状,不由吓得肝胆惧裂、手脚发软,若不是身旁的保镖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他就会瘫倒在地了。
朱鸣做梦也想不到区区几十块石头竟然如此犀利,把他的400多手下砸得呼天叫地惨绝人寰!
石头的一轮轰砸,朱鸣这边死62人,伤34人,损失将近四分之一。
“哈哈,太好了!”
风啸坡上的山贼看到石头将朱鸣的手下砸得死伤惨重、溃不成军,不禁高声欢呼起来。
听到上面山贼的欢呼声,朱鸣顿时脸红耳赤,恼怒万分。
刚才他还在蒋勇等官兵面前跨下海口,说自己很快就能将山贼手到擒来,谁料……
“还有谁?”
朱鸣被山贼讥笑得恼羞成怒了,他立刻大声地招揽敢死队,企图再次攻山。
可是,有胆量站出来当敢死队的只有8个人?!
朱鸣急得满头大汗,道:“我愿意再加重打赏的数目,愿意者每人5两银子。”
说了几遍,还是没人敢去,很多人的眼神依然恐慌不已。
朱鸣没辙了。这些流芒混混是雇佣来的,他们不愿意去,朱鸣也不能逼他们去,倒是朱鸣的20多个家丁可以派上去,但是这么点人,即使冲上去也无济于事啊!
朱鸣没办法了,只好灰溜溜地带领众人退回大营。
“喔!”“喔!”“喔!”
山贼看到朱鸣败退,不由再次欢呼雀跃。
官军剿匪总指挥蒋勇等人也在山脚下观战。
百夫长林豪有些忧心忡忡,道:“指挥大人,山路狭窄,极度陡峭,这还没到黑风寨的大门呢,就这么难打了,唉!”
另一个百夫长刘子山也道:“是呀,今天朱鸣的手下死伤惨重,都被吓破了胆子,明天他们绝不敢再进攻了,看来,明天要轮到我们官兵攻打风啸破,恐怕,到时仍然会有重大伤亡。”
蒋勇微笑着道:“无妨,我已经找到攻破风啸坡的窍门,明天一早,我们必定破关!”
“哦,是吗?”林豪听了大喜过望,“不知指挥大人有何绝妙的见解?”
蒋勇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不要焦急,等到了明天,自有分晓。”
“哈哈!”
在黑风寨大堂里等候消息的大当家狂豹等人,听到流芒混混被打败的消息后,不禁放声大笑。
狂豹道:“二当家,你当初建议在风啸坡上存放石头来当攻击武器,如今看来真是大派用场啊!你不愧是个智者,略施小计就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哈哈。”
灰狐狸道:“诶,还要靠弟兄们的拼命搏杀,才能把官军打退,这都是弟兄们的功劳。”
亡命狼有些心虚,道:“幸好林豪在风啸坡挡住了官军进攻的脚步,要不然,官军若是攻进大寨,我就是大寨的罪人,唉,都怪我贪攻冒进。”
狂豹道:“三当家,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耿耿于怀,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于走出失败的阴影,然后想办法把官军打得噼里啪啦。”
沈宁回到家门口,5岁的九妹沈小雪见他回来,立即高兴地蹦蹦跳跳着向他跑过来。
“六哥抱抱。”沈小雪扯着沈宁的衣服,奶声奶气地道。
沈宁笑着蹲下来,任由九妹像树袋熊一样用两只小手勾住他的脖子。
沈宁随后抱住九妹,两个人嬉笑打闹着走到院子里。
沈宁的娘亲贺氏看到了,便娇嗔地道:“哎呀,九妹,你快下来,别这样没大没小没有规矩。”
沈小雪嘟着小嘴,小脑瓜摇着像博朗鼓一样,撒娇着不肯离开沈宁的怀抱。
沈宁笑着道:“娘,就让九妹随心吧,她喜欢这样便这样好了。”
贺氏道:“诶,这样可不好,你现在好歹是四当家,有几十名手下,如果让别人看见你这样子,他们会取笑你的。”
沈宁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让你们开心地生活着,才是头等大事!”
看着娘亲和九妹日渐红润的脸蛋,沈宁的心里无限感慨。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每天连草根和野菜都吃不饱,导致每个人都很瘦弱,脸上都是暗青无光,那时候别说下地干活了,就连走路都无力呀!
为了家人的幸福快乐,我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折磨都是值得的!谁想破坏我的这种愿望,我就跟谁拼命!!!
沈宁在心里斩钉截铁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