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姝心跳加快,左右看了看,脚步往后退了退。
可她往后退一步,那马车便往前跟一点,始终与她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似乎她不上去,它便不走。
南宫姝心里想着,反正就是个梦,当即把心一横,钻了进去。
也不知行驶了多久,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她小心地钻出来。
抬头一看,竟是一处宅院,还是那种高门大户,跟自家王府不相上下。
门前挂着大红的灯笼,像是要办喜事一样。
南宫姝有些雀跃,觉得非常新鲜。
她继续往里走,房檐下张挂着大红缎带,整个庄子灯火璀璨。
唯一怪异的是,偌大的宅子,见不到一个人。
南宫姝漫步在院子里,左右张望着,想要找人问一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她又往里走,一直到花厅,迈步走了进去,抬头一看,正中贴着个大红喜字。
呀,原来真的要办喜事。
看着那大红喜字,不禁出了神,恍惚又想到了话本子里的场景。
符禺山的小妖要和书生拜堂成亲,奈何只有一人一妖,连个祝福的人都没有。
最后他们便在空荡荡的花厅里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很激动。
就在这时,身后忽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南宫姝心跳骤然一停,急忙转身看去,却是一个俊秀挺拔的背影。
那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身姿颀长,一袭石青色衣袍,及腰的墨发在风中舞动。
终于见到人了!
喜悦漫上心头,小心地上前一步,犹疑地伸出手,开口问道。
“你是谁?”
难道是话本子里的书生?
……
陆音音抱着南宫靖懿,脚步飞快,刚走到云廷给玲珑施针的房间外,正看到他走出来。
“云廷公子,快,帮世子爷看看,他中毒了!”
她三两步窜到云廷身前,身轻如燕,仿佛怀里抱的不是一个大男人,而是个枕头。
云廷幽蓝的眸子在南宫靖懿高大的身躯上扫了一遍,再看向陆音音时,眼眸幽深。
“世子中毒了?”
陆音音想到云如雾和云如风的德性,很想翻个白眼,但她生生忍住了。
“呵,云廷公子似乎不是很清楚自己门下中人的都是什么性子,在这摘星楼敢给世子下毒的能有几人。”
云廷深深看她一眼,幽蓝的眸子飞雪寒冰,令人遍体生寒。
“如雾和如风?她们好好的待在楼里,为何要给世子下毒?”
陆音音很想爆粗口,你自己的**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还问!
“呵呵,云廷公子问我,我问谁?我也很好奇啊。
世子这单纯无害的性子,也能碍了她们的眼,可见她们心胸有多狭隘。
世子不过是摘了两朵花,她们就揪着不放,甚至甩出带毒的银针,也算是长见识了。”
陆音音直接把辱骂陆芃芃那段给省了,毕竟那是云廷和二姐之间的事情,其他人无权过问。
云廷又看了看晕过去的南宫靖懿,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但那张黑的发光的脸又在提醒着他,是他们摘星楼的毒没错。
“陆四小姐放心,待我查清楚事情真相,定会给世子一个交代的。”
陆音音嘴角轻勾,带着一丝不屑。
“云廷公子打算一直这样说下去吗?再耽误下去,世子爷怕是要去地府报道了。
就算你的医术在精湛,怕都无能为力。”
云廷下巴倏然绷紧,似乎情绪不好,但没有爆发,只冷冷说了一句。
“把他抱进来,放在床上。”
话音落,也不看陆音音一眼,当先转身进去了。
那孤傲的背影显然是在说,我生气了。
陆音音才不理会他有没有生气,跟着快步走了进去,把南宫靖懿放在床上。
云廷坐在床边,捏着南宫靖懿的手腕诊了一会儿,又把他的衣服领子掀开一些。
脖子也青黑一片,甚至快蔓延到锁骨了,可见毒药多厉害。
陆音音面色很难看。
云如雾也太狠毒了,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毒!
让她们两个互扇,真是便宜她们了,应该让她们俩拿着各自的毒针互扎才是!
“四小姐,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陆音音正看着南宫靖懿发黑的脖子,一肚子火,冷不防听到这句话。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适合站在这里。
陆音音轻咳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无所事事,突然想到南宫姝好久不见踪影了。
就算是出去瞎溜达,现在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陆音音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朝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她转了许多个屋子,也没看到南宫姝的身影,正想去找云中星问问,鼻尖忽而闻到一股淡香。
顺着那香味找过去,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门没有关。
陆音音心下好奇,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南宫姝。
那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闭。
陆音音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见她眉头皱着,还在正常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一手抓住她的衣领,拍了拍小脸。
“郡主?郡主!你醒醒!”
南宫姝正要拽住男人的衣摆,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耳边隐约传来叫喊声,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郡主!醒醒啊!”
南宫姝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急促地喘息着,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额角滚滚而下。
陆音音见她醒来,额头带汗,似乎很紧张,不觉有些好奇。
“郡主,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秦康王府的人都这么大大咧咧吗?
一个胆大地跑去偷花吃,一个心大地在这里睡觉,真是要被这俩活宝气死。
南宫姝楞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还有些初醒的迷蒙。
待看清陆音音的脸,才彻底清醒,浅浅一笑。
“音音,我刚刚做梦了。”
陆音音:……
你倒是心大的很,随便找个屋子都能睡着。
可人家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做白日梦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思及此,十分给面子地问了一句。
“哦?做了什么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