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土桥知道,他的人现在虽然运送了许多钱出了玄武国。
可是,他在电竞大亨里的实力反而不如以前了,这个局面是那个涂土桥没想到的。
也是那个唐小能没有想到的,那个韩浩然倒是提醒他们了。
不过,当时涂土桥粗暴的说:“你训练好那个电竞选手就行了,别的事情不要你管。”
那个何伯格与魏泰强他们知道那个涂土桥的态度,他们反而笑了,因为他们知道要是涂土桥这样看问题。
那涂土桥就和曹窖的实力也不会抢了,所以他们感到高兴。
当然,那个涂土桥并不是笨蛋,只是他在那个灯塔国已经有了一些朋友,所以他将自己的希望主要寄托在那个灯塔国的朋友身上,相反对于那个玄武国的本身,他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处理。
在那个韩浩然的手下,有一个叫做
鞠冬的电竞选手,他对韩浩然说:“现在,有钱就是爷,你为什么还要听那个涂土桥的?”
韩浩然说:“那个涂土桥是我的大佬一天是大佬,一辈子是大佬,我们玩电竞的人吗,必须讲义气,你知道吗?”
这个时候,那个韩浩然的另外一个小弟,田慧荣和许民相视一笑,那个田慧荣说:“你把涂土桥当大哥,可是他们好现实的,根本没有把你当小弟。”
韩浩然说:“不管怎么说,那个涂土都是我大哥,他是一天的大哥,就是我永远的大哥。”
接着他们又陷入了沉默,静静地望着那些珠宝。过了好大一会儿,涂土桥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们不能这样保存着这些珠宝。必须把珠宝卖掉变成保险的东西变成土地,因为只有土地才是最保险的。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事,第二天我们可能会死的,一个强盗会拿走所有的珠宝。这些珠宝一定要马上变换成土地,不然我今夜就睡不安稳。”
他说的时候又用那块布把珠宝包了起来,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扎好,然后打开他的衣服塞进了怀里。这时他偶然瞥见了她的脸。她正盘腿坐在床上,她那从无表情的沉重的脸上略微显出留恋的神色,张着双唇,忍不住把脸凑过来。
“嗯,怎么啦?”他问道,对她的表情感到惊奇。
“你要把它们全都卖掉?”她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问。
“为什么不呢?”他吃惊地答道,“为什么我们要在一座土房子里保存这样的珠宝呢?”
“我希望给自己留两颗,”她说,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望的悲伤,好像她什么都不指望了,因为涂土桥有些激动起来,就像他的孩子要他买玩具或买糖时那么激动。
“干什么!”他惊异地大声说。
“如果我能留下两颗,”她谦卑地继续说,“只留两颗小的甚至两颗小的白珍珠也行……”
“珍珠!”他重复说,感到大惑不解
“生意就意味着钱,”那女人接过话茬说,“不是进钱就是出钱,但这个家现在是出不了钱的。”
“说得不错,但我不能跟一个女人谈。”涂土桥温和地反驳。他搞不清自己所处的形势,仍然向四周观望。此,起初他站在人群中间,被挤来挤去,然后他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使劲往人群外面挤去,最后挤到挤出,但他因藏在隐蔽的地方而未被发现,所以他认为眼下他是独个儿呆着,准备偷偷溜出去逃走。由于涂土桥也一直躲着人群,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两人便碰在一起。
这人是个高大肥胖的家伙,不算老也不算年轻,他一直赤身躺在床上地觉得一个声音正对他说:“钱可以救孩子还有土地!”
他突然用种他自己从未有过的粗蛮嗓音喊道:“那么,给我钱!”
于是那胖子跪直身子,一边嘟哝着哭泣,一边摸索衣服的口袋,他伸出发黄的双手,手里捧满了金子,涂土桥撩起自己外衣的前襟把金子兜了起来。接着他又用那种像是别人的声音似的怪声喊道:“再给我一些!”
那人又一次伸出了捧满金子的双手,低声说:“现在一点也没有了,除了我这条苦命,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他止不住哭泣,眼泪像油滴似的从他的胖脸上淌了下来。
看着他浑身战栗,哭哭啼啼,涂土桥突然恨起他来,他这辈子还没这样恨过谁,于是他带着满腔的愤恨喊道:“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像踩一条胖蛆一样把你踩死!”
虽然涂土桥心肠软得甚至连牛也不敢杀,但现在却喊出了这样的话来。那人像狗一样从他身边跑过去,接着便不见了。
这时只剩下涂土桥和那些金子。他数都没数,匆匆把金子揣进怀里,走出太平门,穿过后面的小街,回到他的席棚。他紧紧抱着那些还有别人身上余温的金子,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们要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去明天,我们就回自己的土地上去!”
十五没过几天,涂土桥便觉得他好像从未离开过他的土地,而他的心也确实从未离开过。他用三块金子从南方买了些好的粮种颗粒饱满的小麦、稻米和玉米,还毫不在乎地花钱买了些他以前从未种过的种子,例如芹菜,准备在池塘里种的莲藕,和猪肉烧在一起可以上席面的大红萝卜,以及一些小的红色的香豆荚。
甚至在他还没有到家之前,他就从一个正在耕田的农夫手里用五块金子买了条耕牛。他看见那人正在耕地,便停了下来,老人、孩子和他的女人尽管归心似箭,也都停了下来。他们望着那条耕牛。涂土桥先是觉得那条牛脖子粗壮,然后马上看出了它那拉牛轭的双肩坚韧有力,于是他叫道:“这条牛可不怎么样!你准备把它卖多少钱呢?你看,我没有牲口,走起来很困难,我愿意照你出的价把它买下。”
农夫回答说:“我宁愿先卖老婆也不卖这条牛,它才三岁口,正是最好的时候。”他继续耕地,并没有因为涂土桥而停下。
这时涂土桥仿佛觉得,在世界上所有的牛当中,他非要买这条不可。他对鱼雅丽和他父亲说:“这条牛怎么样?”
老人看了看说:“看来这是条阉过的牛。”
接着鱼雅丽说道:“这牛比他说的要大一岁。”
但涂土桥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心集中到了这条牛身上,他看上了它耕地的耐力,看上了它那光滑的黄毛和黑亮的眼睛。用这条牛他可以耕种他的土地,可以碾米磨面。因此他走向那个农夫,说道:“我愿意给你再买一条牛的钱,多点也行,但这条牛我想买下来。”
最后经过讨价还价终于说定了,农夫答应以比在当地买条牛高一半的价钱卖掉它。但涂土桥看到这条牛时突然觉得金子算不了什么,他把金子递给农夫,看着农夫把牛从轭上卸下来。他握住穿着牛鼻子的缰绳把牛牵走,心里充满了得到牛的激动。
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门板已被拆走,房顶也不见了,屋里留下的锄、耙也都没了,唯一剩下的是几根光秃秃的桁条和土墙,甚至土墙也因来迟了的冬雪春雨而遭到破坏。但在一开始的惊愕过去之后,涂土桥觉得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他到城里去买了一个硬木做的好犁、两把锄和两把耙子,还买了些盖屋顶用的席子一-因为要等自己新的收成下来后才能有盖屋顶的草。
晚上,涂土桥站在家门口观望他的田地,他自己的田地,经过冬天的冰冻,现在松散而生机勃勃地躺在那里,正好适合耕种。时值仲春,浅浅的池塘里青蛙懒洋洋地呜叫着。房角的竹子在柔和的晚风中轻轻地摇曳,在暮色中,他可以朦朦胧胧看到近处田边的簇簇树木。那是些桃树和柳树,桃树上粉红色的花蕾鲜艳欲放,柳树也已舒展开嫩绿的叶片。从静静地等待耕种的田地上升起了银白色的薄雾,宛如月光,在树木间缭绕不散。
在最初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涂土桥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不去村里任何一家串门,当那些熬过冬天的饥荒而留下来的人碰到他时,他对他们也充满怒气。
“你们谁拆走了我的门?谁拿走了我的锄和耙子?谁把我的房顶当柴烧了?”他这样对他们吼叫。
他们摇摇头,充满了善意的真诚。这个说,“那是你叔叔干的。”那个又说,“不,在这种饥饿和战争的倒霉时候,到处都是土匪盗贼,怎么能说这人那人偷了什么东西呢?饥饿使人人都变成了小偷。”
这时,姓秦的邻居蹒跚着从家里走出来看涂土桥,他说:“整个冬天有一帮土匪住在你家里,他们把村里人和城里人都给抢了。传说你叔叔比一般老实人更清楚这帮人。不过在这种时候,谁知道什么是真的?我可不敢说哪个人不好。”
这个姓秦的人虽然还不满四十五岁,但头发已经稀稀落落,而且全都白了,他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影子。涂土桥端详了他一会,然后带着同情的口气突然问道:“你比我们过得还差。你都吃些什么呀?”
那人叹着气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什么没吃过呢?我们吃过街上的垃圾,像狗一样。我们在城里讨过饭,还吃过死狗。有一次,我女人没死以前,她做过一种肉汤我不敢问那是什么肉,我只知道她没有胆子杀任何东西,要是我们吃到肉,那一定也是她找来的。后来她死了,她太弱了,还不如我能够坚持。她死了以后,我把女儿给了一个当兵的,因为我不能看着她也饿死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他又接着说:“要是我有一点粮种,我会再种点东西,可是我一粒种子都没有。”
“到这儿来!”涂土桥粗声粗气地叫道,然后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家里。他让那人撩起他那破旧的外衣,把他从南方带回的种子往里面倒了一些。他给了他一点麦种、稻种和菜种,对他说:“明天我就来用我的好牛给你耕地。”
秦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涂土桥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仿佛生气似的喊道:“你以为我忘了你给过我几把豆子的事么?”但秦却答不出话来。他哭着走了,一路上还不停地哭着。
涂土桥发现他叔叔已不再住在村里,这对他可是件喜事。谁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有人说他到一个城市里去了,也有人说他和他的老婆孩子住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他在村里的家中是一个人也没了。涂土桥非常气愤地听说那些女孩子被卖了,那个长得好看的大女儿被他卖了个能够卖到的最高价,甚至最小的麻脸女孩,也被他为了几个铜钱而卖给了一个去战场路过那里的士兵。
涂土桥开始踏踏实实地在土地上耕作,他甚至连回家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搭了进去。他宁愿把烙饼卷大葱带到地里,站在那里边吃边想计划:“这里我得种上黑眼豆子,这里得做稻秧的苗床。”如果白天活干得实在太累了,他就躺下来睡在垄沟里,他的肉贴着他自己的土地,感到暖洋洋的。
鱼雅丽在家里也不肯闲着。她用自己的双手把席子牢牢地固定在屋顶的桁条上;从田里取来泥土,用水和成泥,修补房子的墙壁;她重新建了一口锅灶,并且把雨水在地上冲出的凹处给填平。
有一天,她和涂土桥一起到城里去,买了一张桌子和六个凳子,一口大铁锅,为了享受,还买了一个刻着黑花的红泥壶和配套的六个茶碗。最后他们到香烛店买了一张准备挂在堂屋桌子上方的财神爷,买了两个白锻制的烛扦、一个白锻香炉和两根敬神的红烛,红烛是用牛油做的,又粗又长,中间穿了一根细苇秆做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