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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小乘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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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慧明,空慈方丈正在碑林修行,请两位施主随小僧前往。"慧明拿得书信在手,便似放下心头大石,在前引路。

小庄远远看见一座大殿,殿前丹墀上置有一个高大的香炉,里面插有大大小小的檀香。寺内古木森森,清静无尘,确实是清修的好地方。

两人随着慧明从大殿左侧绕行,左侧傍山而建,几道阳光穿过山石,地上影影绰绰,时有清风习习。三尊巨大的佛像依山而立,应当是佛主和迦叶、阿难两位尊者。佛像前一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一道月洞门便在那树下不远处。

"两位施主,这院墙后面就是碑林,方丈便在那里等候二位。"慧明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一路上小庄和令狐嫣然都很有默契地静静观望,不敢大声喧哗。佛门清净地,纵使调皮不羁的令狐嫣然也感受到了那种庄严肃穆。

见慧明走远了,小庄小声问:"那是什么信件,看你们神秘兮兮的?"

"那个呀,就是茶宴那天早上,你和李筠隆在雲来酒店吃包子,后来我听见李筠隆跟罗仕申约定在留香阁做什么交易,就跟了过去,顺便就找到了那封空慈方丈写给罗百万的信。"令狐嫣然打量着那道月洞门,形如满月,透光幽静。

"信里写了些什么啊,你倒是一口气把话说完行不行啊。"

"信里说的我之前说了啊,就是罗百万让他的儿子罗仕申拜入化生寺做俗家弟子,空慈方丈答应了他。"

"不就是收个徒弟么,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

"方丈跟你们一样啊。"

"哪里一样?"

"穷啊!"听得小庄一愣一愣的,做和尚的穷不是很正常吗?钱财乃身外之物啊!

"你以为他平白无故就收了罗仕申做徒弟啊,他开价三千金!"令狐嫣然得意地使了个眼色:"看不出来吧,这方丈比你们会赚钱啊!"

"两位施主,你们来了。"一个红光满面,须发皆白的老和尚迎了出来,呵呵一笑,一口黄牙已经没剩下几颗了,说话也有些漏风。

"怎么突然蹦出来,吓人一跳!"令狐嫣然被这一惊,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你就是这里的主持?"

"女施主,原谅这个,老僧正是空慈。年纪大了蹦不动啦,就是走路脚步轻。耳朵也不大好使,牙也没剩几颗啰!"

令狐嫣然心想,你还耳朵不好使!刚夸你会赚钱,你就蹦出来了,我在庙门口还没说你什么呢,你的小和尚就派来了!哼了一声,嘴上说道:"咱们明白人不说瞎话,这位小庄兄弟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拜入你们化生门下,将来一定光大你们化生寺,帮你多多赚钱,你就收了呗!"

"哦,那少侠应该去参加大唐官府的武考啊,就算春考错过了还有秋考。以这位少侠的才智肯定没有问题啊!"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化生寺方丈只知道收钱收徒,就不怕收了坏人么!"

"佛度一切有缘人嘛!"

"那你收下他,要不然我给你满大街宣传去!让唐王治你的罪!"

"女施主啊,化生寺遵奉遍施法泽,度化众生之法旨,向来与世无争,多收一个弟子,少收一个弟子都是一样的,既然少侠想拜入化生寺,那自然是可以的,可以的。"空慈方丈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对着小庄说道:"一会我让空度师弟传你入门心经,你就正式成为我化生寺慧字辈的弟子啦!"空慈冥思了片刻:"嗯,法名就叫慧惠吧!"

"什么?慧惠!"

"恩惠恩惠嘛,你懂得!"空慈方丈对着小庄抛了个媚眼,又轻飘飘地飘进碑林中去了。

"这就是化生寺!这就是空慈方丈!"小庄望天长叹!

"嘻嘻,慧惠,咱们去找空度呗,早点入门学他个一招半式的就可以去招摇撞骗去啦!"令狐嫣然一拍小庄肩膀,比她自己当年拜师学艺还要激动。

令狐嫣然拉着小庄转过一道月洞门,正好看见一个小和尚在墙角大树下打坐。令狐嫣然喜道:"小师父,你知道空度禅师在哪儿吗?"

那小和尚动也不动,令狐嫣然升起无明业火,猛然靠近他的耳边大喊一声:"喂!"小和尚一下子吓瘫在地上,嘴上嘟囔着:"小僧慧静,正在修禅,女施主这一当头棒喝,我这一上午的修行就全白费了。"

"还修禅呢,我看你是睡着了,我好心叫醒你,快告诉我空度禅师在哪儿?"令狐嫣然咯咯笑着。

慧静抬手一指:"往前走右转就是藏经阁,空度禅师此刻应该在那里参研佛经。"

"谢谢了,你继续睡吧!"令狐嫣然像花蝴蝶一样飞走了,小庄颇为同情这位慧静,忙点头致歉,紧跟在令狐嫣然身后去找空度禅师了。

藏经阁大门虚掩,令狐嫣然和小庄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层层书架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法师。

那法师手持四股十二环鎏金锡杖,身披五彩袈裟,双目空明,看着令狐嫣然道:"此处为我传法之地,盘丝洞弟子退下!"空度禅师庄严肃穆,平平淡淡一句话,让令狐嫣然有一种面对大家宗师的感觉,如果第一眼见到他肯定认为他才是化生寺的方丈,当下不敢违拗,退出门外。

"你就是方丈师兄新收入门的弟子?"

"是的。"

"方丈师兄可给你起了法名?"

"有,叫慧惠。"

"看来方丈师兄对你期望甚高,希望你惠及世人。嗯,你看这藏经阁中佛门典籍不计其数,我有佛经三百卷可度化世人,公德无量,你可要学?"

小庄心想,整日念经诵佛有什么好,唧唧歪歪的,不学,便摇摇头。

空度禅师见了又问:"我还有歧黄之术可普济苍生,你学不学?"

小庄又想,你的医术再高明也比不过现代医学啊,而且我只是要学个样子滥竽充数去的,又摇摇头。

空度禅师怒道:"你这不学那不学的,还拜入我化生寺干什么啊?"

"师父,我想学一技防身,将来不被人欺负就行。"小庄壮着胆,虔诚地回答。

"看来你只能习得小乘佛法。"空度禅师摇摇头:"我这里几本佛经,你自去看吧!"说完,便出了藏经阁。

小庄苦眉愁脸地抱过一大摞经书,啪的一声掉了一卷,卷尾有一行清晰的小字,"昙花一现,只为韦陀。"墨迹较新,像是后来才写上去的。

小庄好奇地翻开一看,原来是讲昙花仙子与韦陀的故事。

花仙子和年轻的花匠相恋惹恼了玉帝。花仙子被剥夺了法力,每年只能短短的开一会花,是为昙花;花匠也被送去佛国,名为韦陀,潜心修佛,忘了前世因缘。可是昙花仙子痴情不改,守在山下等候韦陀。每日凝聚精气,只期盼用刹那芳华,能够让韦陀回头看她一眼,但韦陀终究没能记起她。后经路过的聿明氏临死前将花仙子送往佛国,了却了他们的前世因缘。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小庄反复念了几遍,没想到,佛经中还有这样的故事。小庄又读了一遍,这才将经书缓缓卷起,却见卷尾写有"信女朱红袖手抄"字样。没想到留香阁的花魁,也是佛教信徒。

小庄将这卷佛经放入怀中,似乎佛经也不是那么枯燥无聊啊,却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小庄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之前袁守城送他的避水珠和龙鳞。

这些东西都是无价之宝,丢也不是,卖也卖不掉。这些日子放在身上,差点都忘了。小庄再看看那龙鳞,发觉金黄的颜色已经褪去了许多,小庄正觉得奇怪,那龙鳞发出一道霞光,再细看时,隐约还多了一些血丝。小庄忙将它们重新包好纳入怀中。心想,这些东西看来另有奥妙,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看的好。转念又想,既然师傅除了传授佛经,并不打算传什么正真厉害的法术给我,那为什么不趁机偷学他几招,也好交差啊。

一边想着,重新抱起佛经,便要出门去找令狐嫣然。正巧门外进来一人,也是行色匆匆,两人一下撞了个满怀。小庄抬头一看,那人是个穿着打扮跟慧明、慧静他们差不多的小和尚。

"你就是今天方丈法师新收的俗家师弟慧惠吧?"小和尚合十作礼。

小庄忙还了一礼:"啊,师兄你好!"

"我是慧悲,在寺门口碰到一位女施主,她让我转告你,让你安心在化生寺内好好修行,她三天之后再来找你。"

那家伙果然靠不住,小庄垂头丧气地问道:"慧悲师兄,给我安排的禅房在哪啊?"

慧悲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师弟,我们慧字辈的僧舍就在柴房边上,你虽然是俗家弟子,但是在住寺的日子里,也要每日早课,我们慧字辈的还要提前砍好柴挑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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