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需要立即进入屋子里查看,冯俊也没有太在意这个小细节,用自己常用的方法顺利地打开了门,瞬间一阵阴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只有六七十平米左右,而且里面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三把椅子,看得出这是一个单身老头子的住所。
里面还有一个房间,应该是睡觉的地方,祁东斯带头往那里面走去,一进门,灯光就照射到了墙上的一张过世的人的画像,看画像里的人发型判断是清朝的。
黑白画像下面,是一张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床,床上的被褥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久没有人住的地方。
祁东斯一边打量着这间屋子一边问道:“阿俊,你确定白天来过这里吗?这地方不像是有人住啊。”
冯俊点了点头,指了下外面的椅子回答道:“我很肯定我来的就是这里,我跟老人家就是在外面的椅子上聊的天。”
祁东斯朝着房间照射了一圈,因为东西实在不多,想要找一些类似于照片书信之类的怕是不太可能了,祁东斯随意翻了一下抽屉后,最终决定暂时先离开这里。
“我们先走吧,这样找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等见到那个老人家当面询问吧。”
三人将一些翻动过的物品归到原位,然后一起往门口走去。
在灶台外面边上是一个门,通往后面的院子,祁东斯没有觉得异样,但是当他和冯俊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纪霖渊却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祁东斯转身问道:“你怎么了?”
纪霖渊低着头,用鼻子使劲地嗅了嗅,突然说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什么?血腥味?没有啊。”祁东斯嗅了下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然后又转问冯俊:“你闻到了吗?”
冯俊嗅了嗅后也摇了摇头:“没有闻到。”
纪霖渊却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确定闻到了血腥味,一定就在这附近。”说着,纪霖渊将目光望向了灶台边上的那个通往后院的门。
纪霖渊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嗅觉非常灵敏,常年跟酒打交道,她甚至都不需要看配方就知道是什么酒,对她来说,不同配方的酒,所产生的气味都有很大的差异。
正是因为自己有这项特殊的本领,她很确定自己闻到的就是血腥味。
祁东斯和冯俊并不知道纪霖渊有这项本领,他们以为是纪霖渊神经绷得太紧,产生错觉了,但是纪霖渊却主动走向了通往后院的门。
祁东斯马上跟了上去,既然有可疑之处,不如就去看一看,他相信纪霖渊不会胡闹,或许真的有血腥味。
冯俊也跟了上去,他们三人一起进入了后院。
后院的面积不算大,周围有篱笆围着,角落处有一棵桃树,上面还有一些干瘪的桃子。院子的尽头是一个斜坡,斜坡通往一座后山,手机灯光照射的道路尽头,在漆黑环境下显得有些阴森。
“在哪边?”祁东斯转头望向一旁的纪霖渊,他走进院子之后依然没有闻到血腥味,便向纪霖渊询问道。
纪霖渊用手机灯光照射着寻找了一遍后,慢慢走向了后院的尽头,最后指着山上的方向说道:“好像从上面飘散过来的。”
祁东斯和冯俊对视一眼,在这个黑暗的山上出现血腥味,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他们意识到了这座后山上隐藏着的秘密,于是决定和纪霖渊一起上去看一看。
纪霖渊虽然闻到了山上的血腥味,但她胆子不像祁东斯和冯俊那么大,她在走上前的时候,不自觉地拉住了祁东斯的手。
祁东斯惊了一下,很快便配合着握紧了纪霖渊的手,一边搜寻着一边朝着山上走去。
安静的后山上突然卷起一阵大风,吹动着树木枝叶的摆动,发出了嘶嘶沙沙的声音,夹杂着更加浓重的血腥味,这种感觉不禁让祁东斯和冯俊这两个大男人也一阵毛骨悚然。
走了将近五十米后,血腥味越来越清晰,祁东斯和冯俊也能够辨别到血腥味飘来的方向,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
借着手机灯光上前察看,这个小土包周围一圈的土比较松散,上面的土质却压得很平整,很明显这个小土包是不久之前制造起来的,仔细观察土质的区别可以看出来,这个小土包下面埋藏着东西。
血腥味就是从这个小土包里面飘散出来的。
可以很肯定地猜测出这个小土包下面埋藏着的是一具尸体,祁东斯和冯俊对视一眼,有了强烈不祥的预感,如果下面埋藏着的是一个人……
祁东斯和冯俊找来树枝开始挖掘这个小土包,如果是一具动物的尸体那还好,但如果是一具人的尸体,事情可就严重了,此刻他们两人的心里面只有一个答案,一个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纪霖渊在一旁拿着手机帮他们俩照着灯光,很快他们两人就将这个小土包给削平了,只要再继续挖下去,就可以看到真相。
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沿着土质的疏松程度,整个土坑的形状开始变成长方形,似乎答案在他们心中越来越清晰了。
祁东斯紧紧拽着树枝,奋力地挖掘着,他不愿意看到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在自己眼前消失,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越来越和他的期望背道而驰。
当松散的土质里出现了一只布满老茧的苍白手掌时,纪霖渊不禁吓得一阵哆嗦,用来照明的手机都差点掉落在地上。
祁东斯看到这只手掌的时候,心已经凉了大半,这具尸体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老人家,冯俊看到大哥失望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最后挖掘出来的这具尸体,经过冯俊的辨认,果然是那个和他约好见面的老人家。
大晚上从黑暗的山上挖掘出一具尸体,这让纪霖渊有些紧张和害怕,她试着询问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祁东斯很快就拒绝了纪霖渊的这个建议:“不行,现在现场都是我们留下的痕迹,警方一定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纪霖渊有些疑惑,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跟警方说我们只是发现了尸体才报的警。”
祁东斯见纪霖渊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反问道:“我们怎么向警方证明我们的清白?大晚上从地下挖掘出一具尸体,怎么也说不清楚,我们有什么合理的理由现在上山吗?就算到最后我们可以证明清白,必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很大的精力,我是肯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警局的。”
见大哥分析得合情合理,冯俊也赞同地说道:“大哥说得对,这个老人家没啥交际圈,我们是目前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人,就算我们主动报警,警方也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到时候恐怕还会把大哥的那件事情牵扯进来,所以肯定不能报警。”
纪霖渊被他们两个人说服了,确实自己考虑得远没有他们俩周到,于是接着询问他们的意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东斯低头想了片刻后,下命令似的说道:“立即现场寻找线索,查出杀人的凶手。”
“可是这……就这一具尸体,我们要怎么查找呢?”纪霖渊对于这种凶案现场没有任何概念,对她来说更多的是恐惧,找不到可疑的线索。
祁东斯多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他虽然对这个结果表现出了失望的情绪,但头脑依旧保持清醒,他向纪霖渊分析道:“这个老人家没啥交际圈,应该也不存在什么仇人,却不明不白地死掉了,而且恰好是在我们需要找他的时间点,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你是说,是凶手故意不让他告诉我们真相?”纪霖渊总算有些明白祁东斯一句句反问背后的意思了,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祁东斯点点头,根据自己的逻辑合理猜测道:“知道我会来寻找三十年前真相的只有一个人,从老人家脖子处的伤口来看,凶手八成就是老头子。”
最后的凶手竟然指向老头子,这下连冯俊也感到无比震惊:“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既然告知了你关于你母亲的事,为什么又不让你知道真相呢?”
祁东斯镇定地说道:“唯一的解释就是真相对他不利,所以他不愿让我知道真相。”
纪霖渊也大概理顺了祁东斯的逻辑思路,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难道关于你亲生母亲的那件事,是老头子编织出来的谎言?照片上那个女人,其实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祁东斯已经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进行完美的串联,似乎真相就是如此,他罕见地露出了今晚的一抹微笑:“这是目前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了,好了,我们现在把这位无辜的老人家重新埋藏起来,消除所有关于我们的痕迹,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纪霖渊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这个可怜的老人家,心生怜悯地问道:“那……那我们不管这个老人家了吗?”
“过几天我冒名报个警,让警方来处理这个事情吧。”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