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水啸呼吸一顿,忙忙低头。
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二座高高凸起的山峰,撑得衣领口成大大的Y字形,视线所及,竟看到了两团圆润相挨着挤出的濠沟。
“啊!”水啸惊得一颤,。陡然尖叫出声。
同时,双手飞快的抓住了衣领,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这,只是她的本能动作。
完了!
宫心弦的心一抖,闭上了眼。
他怕,既怕眼前的人到时秋后算帐,更怕她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毕竟,由男变女实在太突然,无论是谁经此变化,恐怕都会难以接受。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闭上眼,一个劲儿的暗自自我催眠,可是,眼前总得不自觉的闪过刚才看到的一点风景来,那时越念越难心静。
水啸以手捂住衣领时,触及肌肤,冰凉如触雪的感觉自指尖传至心间,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她骤然想起了现状。
女……女的?
水十九是女孩子!
天!
“啊……”记起事实,脑子里一响,水啸再次尖叫起来。
宫心弦惊得心跳一蹦,差点飞出嗓眼外,也再也无法保持眼不见目不视的自我欺骗状态,火速睁眼。
呼,尖叫才出口,水啸竟忘记了之前的痛,也忘记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下子站了起来。
“……”宫心弦一急,想出声提醒,唇嚅了嚅,竟没发出任何声音。
噫?
区别对待?
发觉自己的异状,他惊讶的鼓圆了眼珠了。
王能动能言,他却不能。
连阵都懂按贵贱对待。
“不公平!”狠狠的抱怨一句,宫心弦又将全部注意投向了另一边。
情绪激动的水啸,才蹿起来,双腿因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还没站稳,晃一晃,又软软的坐跪下。
因激动,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呼哧呼哧……坐地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芒一阵阵的乱跳。
不敢相信似的,一边喘着气,一边又细细的查看,高耸的胸部还在,腰比以前更细,两腿间的那团肉肉也消失了。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水十九,竟是女生!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水啸无力的瘫软,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到了曲跪着的小腿上。
多少次,她梦中梦到恢复女身,自己又是那个亲人疼爱的女子,可当梦回,梦也支离破碎,现实就是现实,水十九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如今才知,原来,水十九是女儿身!
真好啊,同名同姓同是女儿身。
唰……两行清泪如泉水,自眼中涌出,化为两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自水嫩嫩的玉面滑落。
情到深真时泪长流。
水啸喜极而泣,久久不能自己。
宫心弦看着她激动,看着她流泪,神色也越来越平静,该来的总会来,有什么好怕的呢?再说他也仅只错了这一次,并无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不怕。
想开了,心也宽了。
两人各想各的,竟连阵法何改变了也不知,当刺眼的光芒一划而过凭空隐去只余明光照室时,两人一震,都自各自的状态中回神。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水啸,视线一巡,触及宫心弦,心中一个“咯噔”,心弦先是一紧,随之根根绷断。
完了!
想到现在的处境,勃然变色,当下也猛想起水十九祖母嘱咐水十九的话来,伸手抚上耳际。
那只耳钉,原来竟是掩饰耳钉,所以水十九祖母才千嘱万嘱的吩咐万不可离身,如今露出真身,或许就是耳钉的原因。
一摸,耳垂空空如也。
手,僵住。
又在突然,水啸想起之前听到的声音,再也顾不上其他,更顾不得管宫心弦,忙忙的低头寻找。
耳钉没滚多远,就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静静的躺着,琉璃色与紫色莹莹生泽。
水啸伸手,竟以一种不可用正常的解释可解释清楚的速度,捡起耳钉,快快的戴好。
确认耳钉戴稳当,她仍什么也没说。
流光亮过,身体,就在她的注视下,悄然变回男人的模样,胸部平坦,一望无垠,连那只大鸟也凭空现身,好好的藏在两腿间。
吸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隐去,水啸直直的望向宫心弦,抿着唇,眼神冷冽。
对宫心弦,她真的感到为难,他是琉璃王的守护者,杀不得,动不得,可他,偏偏知道她的秘密。
“这是你第二次现出真容。以后,请小心些。”宫心弦默默的仰首吐出久憋的一口气,语气平平。
水啸淡淡的点头。
玄氏的人,不能动,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不能热处理,不能以喜怒处理,那就只能冷处理,只要他不泄露她的秘密,她也不会在纠着不放。
“我不会……”宫心弦知道她并没有完全解开心结,想再次解释一番,以澄清自己的目的,好方便以后的相处,可是,才说了个开头,巨形阵光芒大亮。
宫心弦的话突然中断,水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炽光照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金闪闪的小星星在乱闪,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待心慌感消失,不由呆了。
视力已回复清明,眼前一片白。
这,分明是在传送阵中。
揉了揉眼,水啸重新观察了一会儿才确定身处何方,心里也更加的奇怪,怎么没在传送中呢?
更奇怪的是,宫心弦也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她离宫心弦也只有一步之遥,同在一处,相隔如此近,竟然也会被拆开,难不成传送阵还会分身术,能将同时进阵的人分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稍稍一琢磨,水啸又迷茫了,之前的几次,她与宫心弦都是同时进阵,每次都没被拆开,为何这次会不同呢?
因为想着心事,她也忘记出阵,站在白色雾层里一会揪眉一会低首一会仰脖子的思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