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声抵达之际,空气剧烈的震荡了起来。
音之界内的人顿露狂喜,在众人听来,那怒吼简直比仙乐更动听。
华仪的怒气不知不觉消减了一半。
而被指名道姓的两人,有刹那的闪神,与此同时,凶焰爆涨的沐月霜,则如被人当头淋了盆冷水,高涨的火焰立即萎蔫不振。
施借影摄魂术者最忌外力打挠,一旦受干挠便会功亏一筹,此际那吼音来得突兀,术受挠而被迫中止。
两中年男子瞬即望向与他们所来的方向成三十度夹角的天空一角,来的是谁,他们心中有数,那人会来,他们也早有预料,可没料到的是来得竟是如此快,他不是应该至少要等半个时辰才能来么?
就在此际,远方现出三点小光,那光团一晃儿就由米粒大的一点变得无比的清晰,再晃晃,蹦弹着掠至眼前。
光影静止,俨然是三人,当中一位正是酒轩华,他身上仍是一袭比天空还澄净的蓝袍,一手拧着只光闪闪的橙色小玉酒葫芦。
与他比肩而立的二人俱戴着白色面具,那面具将其人的面部整个遮住,除了眼睛,其他部位被掩得一丝不露,那露出眼也仅只有眼珠子在外,眉毛也与眼角也被面具覆盖住。
两人中其左一位身着紫袍,腰束红革带,右边一位则一黑到底,衣袍、鞋是黑发就算了,就连束发的发带都是墨黑墨黑的。
阳光正烈。
炙热的阳光下,紫蓝黑三色泛出点点浮光,那组合看来极为诡异,尤为让人眼晕的则是蓝袍人,那位头发胡子一把的老者,怒目圆睁,眸子被火焰烧得微微泛红,整个人怒气澎湃,瞧那架式,大有点火即着的趋势。
华仪立马高呼:“老祖宗老祖宗,您老可来了!,您再晚半步,徒孙就再也见不到您跟老祖母哪。”
他不出声不要紧,一呼之下其余人包括阳、月两族的两老大佬当时心底就是一阵狂抽,华大院长真是太太太能装了!
那声音惨兮兮、悲切切,有如痛失幼崽的母羊,说有多悲伤就有多悲伤,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会儿终于见到了救星般,那委屈禁不住就浮上心头,未语先凝咽。
该死的!
饶是镇定的阳月家的两中年人也没料到堂堂九方学院的院长也会有如此阴险一面,还会先一步告状,暗中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扼死以消火。
实际上酒轩华看得真切,只觉一把火而已,所谓出师要有名嘛,这会立马不干了,将玉葫芦往肩上一搁,一手指向罪魁祸首:“阳灭天月破天你们两个天杀的混球,你们残害他人老子不管,竟还想迫害老子的小徒孙?老子全家不吭声,你们真当是软柿子好拿捏是不是?”
那手指,几乎擦着一金一月白两的鼻尖滑过,口水险些溅到人脸上去,而他亦恍若没觉,一口气不打顿儿的吼完,眼珠子四下一瞅,又是一声爆吼:“小奶娃娃儿呢,老子的小孙女婿哪去了?是哪个龟孙子将老子的宝贝小孙女婿儿给吓得藏起来,赶紧的站出来,给老子一个交待,否则,老子扒了他的皮垫鞋底儿踩。”
他老人家嘴里吼着让人站出来,实际却根本没给人回应的机会,老眼圆瞪着扫向音之界内的人:“凤留行,你小子老实交待,是不是又是你跟沐家小子干的好事?你们又想跟老子抢人,吓得他吃不消就溜啦?”
至于凤留行背后那由一来二去扶着的那个光华认耀的东西,他直接无视掉了,嗯,他关心自家小孙女婿,其他的当然一律入不得眼了。
曾经被指鼻子责问了一顿的金袍阳灭天,月白衣衫月破地,双双暗嗤,酒鬼老头最拿手的是什么?当然就是睁眼说瞎话。
领教过其本事的两人,一致的沉默,暗中却只差没捶胸顿足了,早知道如此,就不绕那么多的圈儿了,看看吧,他们为瞒过那家伙而多绕了半个时辰的路结果又如何,他还不是后脚跟就跟来了?
他们,真是多此一举,做的是无用功。
后悔,两人第一次为错失良机而悔怨。
背了黑锅的凤留行,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却笑得无奈而苦涩至极:“酒老,这次您老可冤枉我了,这次不关我的事儿,是他。”袖子一抬,苍白无血的手指指向神如天神站立着的沐月霜:“他于啸儿击溃虎怒器灵之际发难,令啸儿几乎丧命,啸……”
还没等说完,酒轩华就跳了起来,哇哇乱嚷:“什么什么?,老子的小孙女婿不顾性命舍己为人义无反顾大公无私舍生忘死的击散虎怒器灵,竟然被人嫉妒的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灭绝人性的手段抢功?这还了得,沐月霜你小子给老子滚出来,让老子抽筋扒皮挖眼剁舌。”
玉紫幽暗翻白眼,如果能出去,他们哪还用呆在这里?老人家睁眼瞎话如此没谱也不怕被人揭底儿。
阳灭天暗中抽蓄了N次后,实在受不了,冷声怒吼:“霜,还愣着干什么,滚回家去面镜!”
沐月霜什么也表示,真的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一面大镜子,于一晃间竟注满源力开启,人转身没入镜内,与镜子一起消失,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死去的四卫,更别说处理善后事将其带走什么的,就那么扔下曾经追随于身的四人,不带任何犹豫的离开。
走的利落,走的干净,真是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酒轩华似是被那反应给怔了一怔,瞪着眼好会儿才回魂,又是口沫横飞:“阳灭天你包庇凶手,你还老子小孙女婿儿来,今儿你们不给老子一个交待,老子跟你们没完!”
没完就没完!
月破地冷眼一瞟,一副“要打就打少废话”的模样儿。
“怎么?你们想打架?打就打,老子刚好手痒痒。”酒轩华眼一鼓,须发乱颤,慷慨激昂。
终未吭一声的一紫一黑两面具人,从来没有斜视过的眼珠子微微一动,死水般的眸子顿时清透无比。
阳灭天心神一动,暗中一触月破地,平静的望向地泉狂涌的泉眼:“酒老院长,你那位小孙女婿已落于泉眼,我们便去寻一寻,算是给你一个交待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