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有些地区的气候湿润,遍地暗泽,草木丰茂,自然就多生虫蛇。
世代在此地长住的苗民,深受虫蛇们的困扰。
被野外的虫蛇们咬伤,轻则需要服药静养,不能下地参与劳作,重则病症缠身,或者直接毙命。
他们要在大山里生活下去,就开始了跟虫蛇的长期斗争,采集各种让虫蛇惧怕的草药,驱赶防止虫蛇。
制作各种解毒的药剂、草药,用来治疗毒蛇咬伤。
最后他们摸索出了种以毒攻毒,以虫制虫的好办法。
就是将附近最毒的虫蛇,设法都抓起来,放到封闭的罐子里,拿血肉喂食培育,让它们在里面自相残杀。
不管放进去多少,只有罐子里最凶的那只,能够存活下来。
这种培养方式,被称为养蛊。
最后活下来的虫蛇,自然也就是蛊虫。
蛊虫最早被培育出来,是为压制野外的虫蛇,让苗民们过得更好。
但随着岁月流逝,蛊虫的种类,逐渐就变得多起来。
在学会了跟自然做斗争后,种类繁多的蛊虫,很快就变成了他们手中武器,用来防备、对付他们的同类。
从最开始的疗伤解毒、镇宅护身的护身符,逐渐演变成杀人夺命,操纵生死的锋利武器。
直到后来,蛊虫成了苗疆最神秘、也最危险的东西,简直防不胜防。
随时都可能被它们盯上,勾魂夺命。
情人蛊,就是苗疆便是很著名的蛊虫。
相传这种蛊虫,是苗疆最厉害的蛊婆所养。
蛊婆在年轻的时候,跑出寨子到外面玩,认识了个外面的年轻人。
那人英俊、有钱、有才华,谈吐风趣,而当时的蛊婆,年轻漂亮,满身的异域风情。
他们互相被对方吸引,很快便相爱了。
可惜好景总是不长,年轻人是有未婚妻的。
而且是旗鼓相当的家世,年轻人家里退不得婚、也不愿意退。
他跟蛊婆相爱后,家里人逼他回去结婚,年轻人么,有情饮水饱自觉得为了爱情,他们能与全世界为敌。
为了躲避家里的追捕,他们回到了蛊婆的寨子。
刚开始的时候,年轻人看哪里都是新奇,青山绿水相伴,美人环绕在侧。
他信心满满,立誓要跟蛊婆相伴一生。
到后来,他厌倦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种田,打鱼和砍柴的生活。
再看周围,只觉得到处都是穷山恶水。
尤其是蛊婆在生了孩子后,身材恢复不好,不复以前的纤细苗条,脸上还生了雀斑。
曾经的美人成了黄脸婆,爱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趁黑偷了蛊婆的银首饰,跑出了寨子回到家,看着仍旧貌美如花、有钱有身材的未婚妻。
愉快的跟人结了婚,两人相亲相爱,生儿育女。
蛊婆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寨子,几经波折才找到了他,却被他妻子拦在门外面,各种羞辱糟践。
讽刺的蛊婆无地自容,不仅仅是如此,他们的孩子得了重病,发着高烧。
蛊婆没钱、也没关系去给孩子治病,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在她的怀里。
蛊婆抱着孩子的尸体,在别墅外跪着哭了三天三夜。
没有人理她,他们都远远的站着,都在看她的笑话。
三天后,蛊婆带着孩子,笑着离开,独自回了苗疆。
然后花了十年,用那个死孩子的血肉,喂养出了情人蛊。
情人蛊至阴,寄宿在身上后,只要能拿到头发喂养,就能让头发的主人,死心塌地、不顾一切的爱上宿主。
效果极其恐怖,到最后,他们甚至会丧失理智,对宿主言听计从。
蛊婆就是利用情人蛊,蛊惑了她曾经的爱人,让他亲手杀死他的妻子、他的儿女。
然后她让他找了个大锅,将他们全部都给炖了。
等那人把满地的碎肉,炖到厨房里的锅里后,她便掐死了身上的情人蛊。
让他恢复理智,亲眼看着那锅里的血肉。
蛊婆就站在旁边,笑颜如花,低声跟他说着话,一如他们相爱时,他最爱说的甜言蜜语。
她说,“看吧,这就是你不爱我的后果呀,现在你还敢不爱我吗,还敢不敢了呀。”
那人看着锅里被剁成碎肉的妻儿,险些当场便被逼疯。
不管他疯没疯,到最后都不重要了,蛊婆提前便报了警。
他跪在血肉堆里,吐得撕心裂肺,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抓住。
证据都被摆在眼前,罪名成立,在他们家的活动下,判的死缓。
最终在里面没撑过两年,就把自己撞得头皮血流,脑袋上硕大个洞,当场死亡。
情人蛊的故事,是他师父给他讲的。
这东西有些恐怖,早就被迫销声匿迹了,一律还是十来年前见过,没想到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见到活的。
他弯着嘴角,轻轻的笑着,朝着白小姐走过去。
杨医生赶紧伸手拉住他,低声问道,“你想干嘛。”
一律嘴角上翘,当然是去弄死情人蛊呀。
我佛慈悲,那么恐怖的东西,怎么能让它存活着哩。
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目标是靳先生!
他是个路见不平,替□□道的好和尚……阿弥陀佛。
一律摸出平板,“哒哒哒”的戳字,“去打个招呼,顺便请白小姐,喝点东西。”
杨医生表情冷淡,轻轻摇头,“你不用去了,她来参加晚宴,是冲着两个名导来的,轻易不会理人的。”
一律敲着平板,笑得眼睛眯了缝,“怎么可能,不会有人拒绝我的,毕竟我这么可可爱爱。”
杨医生,“……你这么皮,佛祖知道么。”
佛祖当然不知道咯,一律端着杯水,朝着白玲玲走过去。
还没走到她跟前,白玲玲就感觉到了不对,抬起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轻轻的在腹部划过。
就在刚刚,寄宿在她身上的情人蛊,朝她传递了种模糊的情绪。
好像是……害怕?
白玲玲微蹙着修剪精致的眉,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少年。
长相十分优越,骨相皮相都是最顶尖的。
尤其是皮肤,居然是种带着琉璃质感的冷白皮。
折射出来的冷光,让她有些害怕,后背隐隐发凉。
是情人蛊。
它在害怕什么,她闹不明白。
但是却被它给影响到,背后激起层浅浅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白玲玲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有靳凤羽的护持,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况且这在靳家别墅里,本就是她的主场,她为何要怕!
她优雅的端着酒杯,眼神冷漠,看着一律朝她靠近,举起手里的香槟,嘴角带着丝清淡的笑容。
笑容落到白玲玲眼里,就自动转化为是讨好她。
这再正常不过,自从她被靳凤羽捧上天,这种往她身边凑想讨好她,从而接近靳凤羽的人。
每天都有,不分男女,她都懒得去数有多少个。
哼,她冷笑着,那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不论他们再怎么费尽心机。
靳凤羽的人,心和财富,永远都只会属于她。
摸着自己的肚子,恢复了高傲冷美人姿态,眼神轻蔑的看着一律,语气冷硬,“有事么。”
一律端着酒杯,递平板给她看,“请白小姐喝杯酒,”
白玲玲看着平板,眼里的轻蔑更甚,啧,还是个哑巴啊。
哑巴还想着混娱乐圈?这可是她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之一了。
她冷笑着,肚子里却传来阵绞痛,随着绞痛而来的,是情人蛊模糊的情绪:
离开……离他远点。
随即,某种恐怖情绪席卷而来,将她笼罩在内,让她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白玲玲的笑容僵住,摁着自己的肚子,不懂它为何恐惧。
站在她面前的,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哑巴么?!根本不值一提,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她用力的抿紧红唇,脸色难看的很,这宴会可是她的主场。
一个哑巴,她连见都没见过,名不见经传的,凭什么要她退让!?
她没感觉到,情人蛊却是难受得厉害。
它是至阴至邪的东西,最怕的就是阳气,正气。
这人靠近过来,它就感觉被人置于火堆中,随时可能被烧成灰烬。
它隐隐能察觉到,自己是遇到克星了,赶紧提醒白玲玲跑路。
可惜白玲玲虽是宿主,却不是培育出它的人,跟它沟通不顺,感觉不到它的急切。
各种提醒,仍旧是毫无反应。
见白玲玲始终待着不动,它就开始造反,在白玲玲肚子里上蹿下跳。
这一动,白玲玲总算感觉到了,就觉得像是犯了肠绞痛。
额头冒着冷汗,腿脚酸软,浑身无力。
见实在拧不过情人蛊,多看了一律两眼,想记他的长相,等着以后再找他麻烦。
表情冷艳的开口,“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转身就要走,临走前,心里实在是气不过。
伸手推了把一律,冷声呵斥道,“滚开,你个哑巴,别挡着我的路。”
被她一推,一律手抖了抖,端着的酒杯倾斜。
小半杯香槟,就那么被泼到个白玲玲身上,好巧不巧,就泼在肚子上。
一律翘起嘴角,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白小姐推他这一下,就叫。
香槟杯很小,里面装的酒也不多,但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大。
浅金色液体刚碰到白玲玲,她就“啊”的尖叫一声,踩着高跟鞋的腿一软,直接载到在地,浑身抽搐着。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周围的宾客全都围了过来。
林音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跑过来,假惺惺的去扶她,“玲玲,玲玲你怎么了。”
白玲玲仰面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人事不知,那么就闭着眼睛,四肢轻微抽搐着。
旁边有人“啊”的一声,指着她大腿旁边,轻声惊呼道,“流、流血了。”
“难道是流产了?那这孩子是谁的,我记得靳先生……”
“不是流产吧,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人指着白玲玲的大腿附近,顺着手指看过去。
只见在白玲玲身下流淌着的血水里,有两根毛线粗细、尺来长的肉虫,正绕着她的腿根,不断的蠕动着。
不知道是想钻进去,还是刚从里面爬出来的。
端着酒杯们的淑女们见了,皆齐齐白了脸色,不断的犯着恶心,“呕!”
“呕!那是什么东西!”
“天啦,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真是肮脏啊,我刚刚还拉过她,呕!浑身发毛!”
宴会炸了,记者们瞅准了机会,相机手机“啪啪啪”摁的飞快。
这可是惊天大料啊,也忒刺激了些,管他能不能发呢,先拍了再说。
谁知道白玲玲能被靳先生宠爱多久呢,她这两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到时候这些卖出去,可都是钱。
看着这场面,跟着来的白玲玲的助理更炸。
她强忍着恶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白玲玲披上,半拽半扶着,往休息的地方走过去。
边走边哆嗦,生怕白玲玲身上还有肉虫,沾到她身上去。
杨医生走过来,看着白玲玲被扶走,眉头皱着,“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律拿平板敲字,“想请她喝酒,她不喝就算了还推我,洒了点在她身上就这样了,应该是犯病了吧。”
杨医生松了口气,“你没对她做什么就好,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靳家的素菜很好吃。”
白玲玲醒过来的时候,她经纪人都到了,神色严肃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刚出了多大的丑,那些记者……”
白玲玲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看着十分憔悴。
眼神却是冷的,面无表情,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经纪人也不敢狠得罪她,好声好气的问道,“那两根虫子是怎么回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种脏东西。”
白玲玲神色冷漠,半垂着眼睛,“你管不着。”
给经纪人气得直跳脚,“我管不着!?你知不知道,那些图片要被发出去,你就全完了!”
白玲玲看着她,眼神不屑,冷笑一声,“你觉得,靳凤羽会让图片流出去么。”
提到靳先生,经纪人才松了口气。
以靳家的势力和靳先生对白玲玲的痴迷,确实不用担心那些图片会流出去。
她看着白玲玲,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好命。
除了一张脸,哪哪都拿不出手。
居然能被靳先生看上,还捧在手心里,各种呵护备至,真是让人嫉妒的发狂。
见白玲玲满脸高傲,一脸不想跟她多说的模样,她也懒得伺候。
从旁边拿过手机,“那我就先回去,你先休息会,记得去找靳先生说两句好话,尽快把事情压……”
手机响了,经纪人接起了电话,对面是他们公司养的营销号,语气急得不得了。
“老大,你赶紧的,快上网看看吧,白玲玲刚在宴会上的图跟视频,全被传上网了!都已经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