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萝丝此时却是非常的清醒,她越发的肯定这个面前他女儿模样的东西只是外表和女儿一样,但绝对不会是女儿。
尽管那声音如泣如诉萦绕耳边,纵使她装作无助、悲伤、可怜,萝丝还是硬气心肠冷冷的说到:“不要在这幅样子了,你绝对不是我的女儿,到底你是什么东西?莎朗,我的女儿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我不明白,我就是你的女儿莎朗啊。”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孩大声地哭了起来。而萝丝依旧不为所动,任凭她在那里哭泣。渐渐地,女孩的哭声由小变大,由大变小,继而慢慢的停止。
她就那样匍匐在地上,任凭眼泪挂在脸上,紧咬着嘴唇,倔强、坚强地看着萝丝,不发一语,不作任何争辩。
萝丝的内心早已被这副模样打动,但她知道这不是女儿,所以越是怜惜越是疼爱就越是愤怒越是无动于衷。
看着萝丝始终无动于衷,女孩慢慢的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的笑着,如悄声细语,接着如同关西大汉开怀大笑。“真是无情啊,女人。”那副挂着泪珠的脸庞对着萝丝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如此可爱的女儿在面前哭泣流泪却依旧无动于衷。我是说人类的恶劣我早就知晓,但是那些那女儿不当回事的人从来不曾回应过我的呼唤。”。
她站起来将凌乱的裙子整理好,似是陷入了回忆:“那些女人恨不得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为此还可以畅饮一杯以致敬美好的明天。”。
她扶着瞎眼的护士挪到到全封闭的病床前面,帮助护士照顾里面的病人:“但是回应了我的呼唤却又像你这样的无情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么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你?难道是你害怕了,当你看到这些残酷的真相后感到害怕和后悔了?”,就像一个懵懂的女儿像母亲请教关于人生这样的话题,她的眼中竟然满是单纯。
“不,你不懂。正是我对女儿的爱才让我摆脱你的操控。纵然你安排巧妙,纵然你操控过无数疼爱女儿的母亲,但你依旧无法搞懂萦绕母女之间的感情。从始至终我从没害怕,从不退缩。那么,现在,”萝丝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是这样吗?”她好似懂了什么,“我还没明白啊,算了。”她摇了摇头:“你先听一个故事吧。”。
故事是在一个有些孤立的小镇。那里曾经是很美好的地方,人民朴素,虔诚的信仰者慈爱的圣母。但是当一个未婚先孕的母亲出现在小镇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他们先是逼问母亲孩子的父亲是谁,然后又逼迫她将孩子打掉。但是她并没有屈服,顽强的将孩子生了下来,可是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小女孩在镇子里受尽欺压,大人们秉持着他们的身份只是当作她不存在,可是为什么小孩子却在本来应该天真充满同情的年纪对她无端欺压,咒骂她,欺辱她,踢她打她?
公园里会有不知什么地方来的皮球砸在她身上,学校里她的桌子上会被写上各种辱骂的词语,她的书她的笔经常会被撕烂,被丢到垃圾桶。是她长得太难看吗?她不止一次的问母亲,可对着镜子里面那张可爱的面孔母亲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谎言?
那又是为什么会这样?可换来的却是母亲一次次的沉默和哭泣。
她是一个体贴的孩子,因为会惹母亲伤心也就不在问母亲原因,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从来不曾减弱的折磨。
岁月从来不曾对她温柔,她又一次被同学欺辱却仍然无人帮忙,老师也是依旧无动于衷。她只好独自躲在厕所里哭泣,但是就那样了这个世界还是不肯放过她。那个丑陋的男人,在那个该死的地方。哭喊,绝望,无助。最后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人承担这一切。
可是世间的苟且和罪恶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这些痛苦居然全都被归罪到自己身上。她被带离母亲身边,他们要净化她的罪恶。呵,净化啊。点燃那一把火的就是她母亲的姐姐,她除了母亲以外最亲的亲人。
当燃烧的火焰就这样带走她,终究这罪孽被净化干净了吧。
不,迟到的正义还是来了,真是残忍。那个男人将人群驱散,飞腾的火焰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扭曲,他用一把刀子将她从火中救下来送到了医院。
遍布伤痕,满身痛苦。因为皮肤全被烧毁,她被送进了封闭的医疗舱。她痛苦,她哀怨,想要得到解脱却是无法。她没法诉说她的痛苦,火焰撕裂了她的喉咙,也没有人听她的声音,母亲不在这里,那个男人也不在。
看着那些目光,有厌恶,有畅快,还有怜悯。你到底在怜悯什么!
她憎恨起来这一切,她伸出手想要摧毁这个世界但却是无力的打在玻璃仓上面,她连着玻璃仓都无法摧毁。稚嫩的小手带着血色在上面写满了无力。然后一只手贴住了她的掌心,带来了力量。
火焰又一次燃烧起来,这一次真的会净化罪恶。
这力量灼烧了她的怜悯,引燃了她们的厌恶,摧毁了他们的一切。从来没有过的正义降临在这里,火焰面前罪孽都将要消失。
披着莎朗外衣的她举起双手“砰”。她欢快的在地上转起了圈,跳起了舞。“我要什么?我要这罪恶得到应该得到的。”。
“可是,他们却逃脱了惩罚。躲在那个教堂里面。”她停下跳舞,快步走到萝丝面前拉起萝丝的手看着萝丝:“我需要你,萝丝。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将正义带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凡是他们将要遭受的必是他们应得的。我需要你将我带进去,莎朗也需要你带我进去,妈妈。”。
萝丝抽回手:“那么,我的女儿呢?她会怎么样?”。
“她会没事的,她是那么善良和纯洁,也是我在世间最后的光芒。”。
“我答应你,只要你保证我的女儿会没事。”萝丝在索要她的女儿,“不只是现在安全,以后也不能以任何形式去骚扰她。”。
“当然。”她一口答应:“就像是当初一样,最后的善良会离开这里,美满的生活下去。”。
“那好,我答应你的一切,魔鬼。”。
女孩踮起脚尖吻着萝丝的肩膀,萝丝感到被蛰伤一样,一些东西被灌进了她的身体里。
等到结束,女孩亲手将萝丝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病房的墙壁分开露出了一道通往地面的阶梯。她看着萝丝坚定的走上那条路,“对了,我叫阿蕾莎。”女孩拎起裙角踮着脚尖努力的作了一个淑女的礼仪“妈妈。”。
萝丝反身看了一眼那躺在疗养仓内的身影,回头决绝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