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之地,李兰英和陈抟正焦急的寻找着张是非的影踪,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一天光景不在,可是在那画轴之中,却不知张是非已经度过了多少时光。
刚开始的时候,张是非还心存侥幸,以为先把伤养好了便可以寻找那回去的路,那女人每日照顾,为其接骨并敷其草药,一日两餐虽说清淡,但是也要比那瀛洲之地的蘑菇要好的许多。
由于张是非现在本是鸟身,于是那女人也就没什么顾忌,她一人住在这深山之中,平时闲暇之余,便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了张是非听。
原来这女人名字叫做徐莹,自幼无父无母,由一伙戏班收养,一年前戏班路过邻县,班主酒后起了色心想对她强行侮辱,徐莹错手杀死了班主,便连夜逃跑,没有去处的她只能躲在这深山之中,靠采摘野果以及偷取山下寺庙供奉为生。
这些话是一个晚上徐莹搂着张是非睡觉的时候说出的,张是非听后心中有些不解,戏班马戏团什么的他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杀了人竟然还能躲一年到有些匪夷所思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徐莹的身体同时也在瑟瑟的发抖,很显然,身为一个女孩子,这些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住的,但说这种孤独和恐惧就无法想象,张是非心中一软,那股子早已退化的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于是他便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徐莹的脸颊,却不成想羽毛被泪水浸湿。
那徐莹哭了,但是也笑了,她说道:“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能听的懂么?”
张是非苦笑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懂的好,徐莹微笑着说道:“那就好,快睡吧,要冬天了,明天正好上山给你采点草药,这两天山下的狐仙庙似乎也是日子上香了,正好咱们能改善下伙食。”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头枕在徐莹的手臂上,望着徐莹的睡脸,他心中想道:好一个可怜的人,不过我终究不能待在这画中,这里不属于我,胖子在外面还等我回家呢。
看这翅膀大概用不上一个星期就可以飞了,那时候我们就要再见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七天过后,当徐莹上山摘野菜时,张是非便试探性的挥动了翅膀,不疼了!他心中暗喜,然后便也没再耽搁,走出了这个窝棚后助跑了几步便重新飞上了天空。
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这窝棚上空盘旋了一阵,心中也有些不舍,自己走了,徐莹便又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的过活了,想到自己被她所救还没来得及报恩,这么就走实在是太不仗义。
不过张是非从小到大因为家里有钱而且又长的不丑的关系,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久而久之,他心中便产生了一种不管女人对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种错觉,于是他心中想到,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后求陈抟那老头给徐莹变些钱财便是了,想到了这里,他心中内疚感便消失,于是一个转身,就向山下飞去。
他本以为这画终究会有边界,但是当他飞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这哪儿有什么边界啊!完全就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那陈抟到底是让自己看哪门子的戏啊!他有些崩溃了,便放低了身子,穿梭在那丛林之中想找到某种回去的契机,只不过,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麻烦却又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一愣神的功夫,他猛然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好像是网!但是飞行状态的他并没有看清,这会儿由于惯性的原因他的爪子被这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的大叫道:“是哪个孙子坑我?!”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脖子上的那根拴在牌子的绳子忽然断裂,那牌子掉落在了草丛之中,而这时忽然草丛响动,钻出了两个身着破烂的男人,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嘿!老刘,没成想今天扣到个大个儿的嗨!这是啥鸟?”
那个名字叫老刘的人粗声粗气的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瞅这玩意长的挺好看的,应该能换两顿饭钱吧。”
张是非本来还想求救,但是一听这俩爷们儿的话,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吗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竟然被打猎的给套住了。
是的,此时那两个猎户眼中所见的,就是一只硕大的傻鸟在捕鸟网上挣扎,惹的他俩一阵淫笑。
“你吗逼我是人啊!快把我放下来!!”
两只鸟爪被捆在了一起的张是非被一人倒挂着背在了背后,两个壮汉哼唱着猥琐的小调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张是非极力的挣扎,惹得这俩爷们儿十分的不爽,其中一个那个老刘说道:“妈的,这个叫唤,实在不行宰了再走吧!”
张是非立马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想着,这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想到了这里便是一身的冷汗,哪还敢再挣扎?
那猎户见张是非老实了,便猥琐的一笑,然后说道:“嘿,这畜生还挺通人性,挺好,明天咱俩回到城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听说现在有些老家伙就爱这种少见的鸟,玩儿够了就吃了。”
张是非听到了这里,立马翻了白眼儿,靠,有没有搞错,你吃就吃,别玩儿行不啊?
山下有猎户搭建的帐篷,来到了帐篷外,那老刘从帐篷中取出一个大笼子,然后把张是非放了进去后,两人便生了火开始吃喝起来。
笼子里面的张是非瑟瑟发抖,马上要被宰杀的鸡是什么心情,他终于知道了,吗的,自己来到这破瀛洲后,怎么从头至尾都没有逃脱这肉鸡的命运,先是被刘伶拔毛,然后又被陈抟恐吓,现在进到了画里还要被无缘无故的被老虎撵被土埋,弄的骨折后好不容易养好了,还要被卖掉。
自己怎么就这么背!!
想到这里,在笼子里的他竟然有些自暴自弃了,心里想着自己以前是何等风光,想不到竟落得如此地步,MB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他自己的牢骚,还得自己消,因为在这种状态下,没人会可怜他,终于,这个大城市中长大的公子哥儿开始琢磨着方法逃脱了,原因是这么死太没面子。
不过不管他如何想,都想不出办法,因为这笼子的铁丝太细,自己的脑袋根本伸不出去,够不到那别再外面的铁栓,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他的心低落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他想到了徐莹,那窝棚之中有吃有喝的,怎么也要比被卖了强啊!
正当他心情跌落低谷的时候,忽然远处的草丛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张是非下意识的上眼望去,只见有一个人正站在树后露出了半个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徐莹!张是非顿时心中无比激动,下意识的叫了起来,显然那两个猎户没有发现她,因为他俩正背对着徐莹的方向坐着,听到笼子里的大鸟叫,那老刘便大吼道:“别叫唤!再叫唤现在就宰了你!”
另一个猎户说道:“算啦,挺晚的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快睡吧。”
两人点了点头,便钻到了那帐篷之中。
远处的徐莹对张是非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显然是叫他安静,张是非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是来救我的么?她是来救我的么?
也不知道为何,在看见徐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以前都不曾有过,心跳不由的加速,甚至嘴巴都有些发干。
自己这是怎么了?虽说要得救了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不对,刚才看见徐莹的时候自己甚至忘记了还在笼子里,这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他心中想道。
时间慢慢的过去,今晚是阴天,云彩遮蔽了月亮,星星也看不见,山里的夜晚黑的吓人,只有那帐篷前的篝火还没有熄灭。
帐篷中传来了那两个猎户的呼噜声,远处的徐莹这才悄悄的走了过来,只见她神色有些慌张,显然不免有些害怕,但是依旧没有阻挡她的脚步,她来到了关张是非的笼子前,对张是非做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声张。
张是非望着徐莹,不住的点头。
只见徐莹十分小心的把那笼子的铁栓拔下,然后轻轻的打开了笼子,张是非连忙走出了笼子,可能是身为笼中之鸟的他太过于渴望自由的怀抱,在出笼子的时候爪子竟然钩在了笼子之上,啪嗒的一声。
“谁?!”帐篷中发出了警觉的声音。
“快跑!!”徐莹慌忙大叫道,她来不及多想,一伸手抓住了张是非就向天空中丢去,张是非扑棱了两下翅膀便停留在了空中,只不过他并没有飞走,反而是焦急的对着徐莹大喊:“快跑!快跑!!”
虽然徐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她也知道不能耽搁了,那帐篷中的猎户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便马上起身出来,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徐莹这一弱女子落在他俩手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徐莹也马上转身向树林中跑去,这时,两个猎户都奔了出来,那其中一人骂道:“老刘!妈的那鸟被那小娘们儿放跑了!”
那猎户老刘也骂道:“快追!别让她跑了!干!抓住她!”
徐莹在树林中没命的奔跑,张是非就在她头上飞着,却帮不上一点忙,要知道徐莹一介女流,哪儿跑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啊?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这时候张是非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不跑了,反而一个转身急速向后飞去,迎着那二人的脸上就是一爪子。
就连张是非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要知道在哈尔滨的时候,身边的女人是死是活跟他完全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今天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去以身犯险,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猎户被抓到了眼睛,马上倒地嗷嗷大叫起来,旁边那刘姓猎户慌忙停下向张是非扑去,可是张是非早有准备,他又是一个转身飞到了树上,这时在看远处,那徐莹终于跑没了踪影。
他终于安心了,然后挥动着翅膀不再里地上那两个猎户,投身于夜空之中向那窝棚的方向飞去,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好在那窝棚很隐蔽,应该不容易被外人发现,张是非绕了几圈后便回到了窝棚所在地,徐莹已经回来了,只见他坐在窝棚前,表情仿佛有些异样,不过望见张是非飞了回来,她马上又露出了笑容。
张是非落在她身边,望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看见了,徐莹那纤细的脚裸已经肿了起来,显然是刚才逃跑的时候扭伤的,这一幕看在他的眼中,竟然使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只能耷拉着脑袋忏悔了起来。
但是徐莹却笑了,只见他温柔的抚摸着这只孔雀的脑袋,然后轻声说道:“你原来已经复原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打猎的抓到了?”
张是非觉得自己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即使说什么对不起以及感谢的话,徐莹也听不懂,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激动,便跳到了徐莹的怀中。
徐莹微笑着抱着他,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羽毛,说道:“怎么了?你是想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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