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虎一把抱住玄机的腰,把人死死拽住。
墨雄不明所以,见孟虎不停朝他使眼色,也上前帮忙,抱住玄机的腿。
屋里的声音越激烈,清潼已经难以出完整的声音。
玄机咬牙:“放手!”这笨老虎很有一把力气,而那憨熊更是天生神力,一时半刻竟挣脱不开。
“师伯,莫冲动,师弟在给师尊疗伤,打扰不得。”孟虎一脸认真地说。
先前在水晶宫里,几乎天天都能听到。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师弟很严肃地告诉他,真是给师尊疗伤。师弟千辛万苦寻来了疗伤的功法,这点他是知道的,但听起来师尊似乎很受罪的样子,他不免有些心疼。当时莫天寥是这么跟他说的:“这功法就是这样,起初会有些疼,过一会儿就会舒服了。”
虽然师尊把师弟狠狠地修理一顿,但也没有否认师弟的说法。
“放狗屁!”玄机咬牙,低头看看依旧兢兢业业抱着他腿的墨雄,“你又为什么拦着我?”
墨雄抬头,眨眨有些偏小的眼睛,憨声憨气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见孟虎抱着,就跟着抱了。”
玄机被两个憨货师侄气得壳都要裂了,掏出龟壳,照着脑袋一人给一下,然后把晕晕乎乎的两个笨蛋甩开,自己冲向卧房。
“咣!”一声响,玄机撞在了无形的结界上,头上起了个大包。
“唔……外,外面……”清潼推了推身上的人,他依稀听到了玄机的声音。
莫天寥稍稍抬起身子,两人的眉心分离,抬手一挥,隔音结界骤然立起,在清潼回过神之前,将外界的声音尽数隔绝。
“什么人?”清潼睁开眼,努力朝外看。
“没有人,”只有几个妖兽,后面这句莫天寥没说,俯身亲了亲那水润的唇,“宝贝,我们在疗伤,不能分心。”说完,惩罚似的猛地用力。
清潼被激得颤抖起来,一口咬住了莫天寥的肩膀。
内宫的结界其实是个十分厉害的大阵,任凭玄机以化神妖修的法力怎么攻击,都岿然不动,便拿着龟壳敲打了半个时辰,最后颓然地坐在地上,低头摩挲龟壳。
“师伯,这是在看命理吗?”一只大脑袋凑过来,孟虎满眼好奇地问道。传说玄武的壳上有命理八卦,可知过去未来。
“嗯。”玄机一根手指在上面慢慢滑动。
“师叔可是再算我们几时能出去?”墨雄一脸认真地问。
玄机瞥了他一眼,把龟壳揣进怀里:“算我有没有砸死莫天寥的可能。”也就是算算玄武壳和不尽木哪个更结实些。
门前苦等,玄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夕阳西沉,在地上投下一个长长的萧索的影。
莫天寥抱着浑身软绵绵的清潼,也没有带他洗澡,请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沐浴……”清潼推了推莫天寥。
“乖,你的内伤还没尽好,再留一次。”莫天寥吻了吻那汗湿的额头。
路上行进了将近一个月,两人几乎就没从床上下去过,内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莫天寥还是不放心,觉得应该巩固一下疗效。
清潼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计较,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在睡着的前一刻,突然想起一件事:“玄机他们呢?”
整个内宫都被莫天寥的神识覆盖,他当然知道玄机在做什么,笑了笑道:“在外面玩呢,睡吧,我去安排他们。”
习惯有莫天寥在就什么心也不操,清潼把脸埋到莫天寥颈窝,安心地睡了。
等清潼睡熟,莫天寥才慢慢起身,掖好被角,放下窗幔,拎起立在床头装死的玳瑁色烛台,到后面沐浴。
魔宫中处处都是温泉,内宫的浴房中就是一个大温泉池。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莫天寥换上一件魔宫中备着的常服,这才神清气爽地走出去。
黑色的大熊躺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现在正是冬天,对熊来说,每天都很困,即便是修成人形的妖修也一样。斑斓虎趴在大熊暖呼呼的肚子上,但因为身体太长,脑袋和后腿都垂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大黑熊盖了条虎皮毯子。
听到脚步声,半梦半醒的大老虎抬头,就见一人披散着头,身着一身玄色丝衣,广袖流云,气质非凡,张了张嘴,总觉得师弟看着与以前不大一样了。
玄机一见到莫天寥就冲了过去。
莫天寥迅将太始变成个镣铐,咔嚓一声锁住玄机的双手,一边攥着,一边低声说道:“清潼睡了,莫吵醒他。”
听得此言,玄机立时没了声音,挣开太始镣铐,一把揪住莫天寥的衣领,传音给他:“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混蛋。”
“话可不能这么说,”莫天寥笑笑,也用传音道,“是我把清潼养大的,本来早就定给我了。”
“谁同意定给你了?”玄机突然理解了总想咬死莫天寥的天琅真人了,若他是个狗,此刻定然把莫天寥的脑袋咬下来。
大老虎站起来,甩甩毛,变成人形,大声道:“师弟,师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玄机回头瞪向孟虎,这么大声做什么?
回头看看屋内,已经平静无波,才想起来莫天寥设了隔音结界,就算他们打破头清潼也听不到!那这混蛋做什么也传音给他?
“我见师伯不想说话,就配合一下,”莫天寥很是无辜,扯下玄机的手,转头去回答猛虎的问题,“神魂的事一时半刻难好,就算好了,师尊也会对这功法产生依赖,此生怕是都戒不掉了。”
孟虎很是担忧,这什么邪功,竟还能上瘾。
玄机听得直想吐血,谁知墨雄也跟着点头:“若是没什么坏处,就算有依赖也不要紧,左右你一直都在小师叔身边。”
魔宫虽然荒芜了,能住人的宫室却是不缺,莫天寥让这三个家伙自便,自己去瀑布下面看宫外的情形。
各门派的人大多都被弹了出去,云松和云鸢也不例外,不少修士还受了伤,有的是在各种机关阵法中伤到的,有的是在偷袭、拼斗中吃了亏,更多的是被骤然开启的护山大阵震伤的。
众人聚集在一起,清点人数,现流云宗和沃云宗的长老都不在。
“我就说那地图有诈,”一个魔门的长老阴阳怪气道,“流云宗的人定然知道护山大阵的开启方法,想当年,就是丁子玉在魔宫里关闭了大阵,众人才有机可乘的。”
“不错,说是公布地图,不过是想骗我等来一起开启结界,好放他们进去。”此言一出,立时有人附和。
“那沃云宗是怎么回事?”云鸢蹙眉,她不相信清潼也参与了这件事,毕竟先前在三宗大会,沃云宗和流云宗还起了十分严重的冲突。
“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们正道的伪君子,本就沆瀣一气。”魔门的人纷纷出声指责。
“先前,我们在一个缺口处,遇到了沃云宗那个穿斗篷的弟子,”一个重伤的人仰起头,咳了一会儿才接着道,“他把我们带出幻阵,却又把我们封进了困阵。”
那困阵之中掩藏着杀阵,与他同行的几人都被杀死,他差点也活不成,护山大阵开启,才把他抛了出来,免遭一死。
莫天寥收回目光,微微勾唇,本以为这样一折腾,他复生的事会迅传开,没料想困住流碧,歪打正着的引歪了众人的猜想。这样也好,给了充足的时间,当务之急,是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重返化神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