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的城门处照例排着长长的入城队伍, 随着入城登记队伍慢慢的向前挪动,专门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很是熟练,手脚麻利。时常进出蓉城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 并不觉得多么慢, 耐心的等待着。
一名驾着牛车的车夫却对此却感到十分的不耐。
他是铃木城主府里的一名车夫, 素来为城主府里的主人服务, 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进出铃木城的时候向来是直接长驱直入,城门的守卫根本不敢拦截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毕竟整个城池都是铃木城主的,城主府的主人进出自然不需要同其他人那样遵守规矩,整个铃木城的规矩都是为城主服务。他虽然只是一个为人驾车的车夫, 却能因为主人而沾光, 早习惯了狐假虎威的滋味。
就算不是铃木城,无法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由自在, 也不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贵族享有特权,为贵族驾车的车夫自然不需要和那些平民百姓一样排队等着入城。少主身份尊贵, 却硬是在这里被堵了这么久,前面的队伍虽然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车夫的心里却越来越不耐烦。
车夫深深的在心里为少主鸣不平, 埋怨这些城门守卫不懂规矩,埋怨排队入城的人没眼色, 不知道主动让出位置,让他家少主先进城。
为何不直接跟城门处的人说一声直接进城呢,车夫心里非常的不解。
牛车是身份尊贵的象征, 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能够乘坐,所以从车夫驾着牛车排队开始,旁边的人就开始意无意的避开牛车,以免不小心惹麻烦上身。
看着周围这些人避让的举动和目光,车夫心里头微微得意,这才是应该有的待遇,但是一看前面大排长龙的队伍,心里头又是一阵气闷。
既然知道牛车不是常人能乘坐的,都不知道机灵点。
但这是少主的决定,他一个车夫自然只能够遵守,但是眼看着被堵在城门口实在是太久,按照这个速度,还要等很久才能够入城,怎么能够让身份尊贵的少主真的在外面耽搁这么久。
车夫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的低声询问牛车里的人,“少主,是否需要与城门处的守卫知会一声,让他们立马放您进去?铃木城的少主与这些平民百姓挤在一起排队,实在是有失体统,您本不用在这里和旁人挤。”
“不必,就按照规矩来。”牛车里传出铃木少主的声音,似乎并没因为长久的等待而不耐烦。
车夫心里失落,但少主都这么说,他自然只能够遵守,不敢擅作主张,但看着眼前排队的人眼神更加的不善,都是这些人耽搁少主的时间。
牛车里铃木少主微微掀起窗帘,透过窗户打量外面,城门口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一会儿便放下来,继续耐心的坐在牛车里面等待。
他的两个侍从都极为的不解,自己的少主何曾这样委屈过。
“少主,区区城门守卫,您知会一声,他们难道还敢拦着不让您进去吗?”一名侍从低声道,他心疼少主,如此冷遇实在委屈。
另一名侍从附和道:“是呀,您从铃木城出发一直到蓉城,都没好好的休息过,现在还要在外面排这么久的队伍,这实在是太委屈您了。不过是提前进城而已,只是一件小事,小小的城门守卫难道还能为此为难您。”
“你们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铃木少主淡淡的说道,他次撩起牛车的窗帘看着外面,显然心里头其实也是有些不耐的,但是却按耐住了性子,没有任性,“现在的情况今非昔比,我虽然是铃木城的少主,但这里是蓉城,岂能容我胡乱来,你们也给我注意着点儿,休要惹麻烦。像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遵守的规矩便是,能忍的地方就忍吧。”
他的侍从更加不解了,少主竟然如此谨小慎微,让他们心里不禁蒙上一层阴影。
“不过进城这种小事,竟然也要如此谨慎?”随从小心翼翼的问,眉宇间透出忧色。
“如是从前,自然不需要如此,但是你们别忘我们究竟为何来蓉城,若是惹了麻烦被赶出去,还算是轻的,要是传到荣之国主君的耳朵里面,以为是我铃木城故意挑衅,那才是大祸临头。”铃木少主正色道。
两位侍从顿时神色一凛,整个人都紧张,立马郑道:“是,遵命!”
到底是从小服侍自己的侍从,与自己一起长大,这情分不同于别人,铃木少主也愿意与他们多说一些。
外面的车夫只是一个驾车的,他这种身份也只能知道眼前一亩三分地里各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贵族圈里涌动的新闻哪是他能接触到的,是以根本不懂铃木少主谨小慎微的原因,依旧抱着以前的心态。自认少主身份高贵,狐假虎威毫无压,只是少主吩咐他低调,不得不遵从,那满肚子的想法铃木少主根本不知道。
这两名侍从就不一样了,作为少主的近身侍从,能够接触到许多信息,耳濡目染之下消息灵通,眼界格局都不低的,是铃木少主的心腹,一些贵族圈子里流传的信息他们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铃木少主想起最近的局势,心里头不禁往下沉,仿佛无形的量缠的他快要喘不过气,四处皆是陷阱,无处可逃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看似平静实则暗涛汹涌,一不留神就可能会送性命。他不知道自己赌的这一是否正确,但是他知道,如不做点什么就只能够坐以待毙。火之国有风声传过来,声称荣之国主君已经发现他们这些人暗中投靠火之国大名,大为震怒,正打算寻个由头收拾了他们。
这个消息不论真假,都触动了大家的神经,一时间大为紧张。
他们铃木城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火之国大名帮不他他们。
铃木少主心里想,只要他们的城池领地在荣之国境内,那么谁都帮不他们。铃木城就是位于荣之国境内的一个孤岛,四面被荣之国环绕。就算荣之国境内所的贵族为此联手拼死反抗能如何,单凭宇智波斑的能力,一天之内估计就能捣毁数座城池。
铃木少主想起宇智波斑那如鬼神般的能力。
与传说中的神明也相差无几吧,就算是神明,那些个实弱小的普通野神估计都没这样强大的量。
当初宇智波斑带着从海里捞上来的鱼从天空飞过的时候,途经多地,铃木城恰好就是他所经过的地方之一。亲眼目睹了须佐能乎张着翅膀从天空飞过的样子,给铃木少主带来了巨大的震撼,整个世界观都炸裂。那时候才知道,所谓的忍者到底掌握着一种什么量,忍者中的最强之人又是怎样的存在。他们根本不是工具,而是只要他们想,就能轻易贵族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拉下来,践踏成泥的存在啊。
贵族居然自不量力的给忍者打一个贱业的标签,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鄙视轻贱忍者,这是何等的……不知所谓!
铃木城主同样畏惧宇智波斑这神鬼莫测的能力,因而听闻这传言之时心中极为惊恐,生怕须佐能乎降临城主府,一刀送整个府里的人上路。
铃木城主性情懦弱,他暗中投靠火之国大名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根本就不敢对荣之国不利,因为铃木城孤立无援,下意识想要寻找一个靠山,好让自己心里安慰罢。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举动竟然会触怒荣之国主君。不管流言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当做没有听见。
相比较性情懦弱的铃木城主,铃木少主果敢多,他告别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仅仅带了两个心腹随从,命令车夫从铃木城出发来到蓉城。
铃木少主看得非常的清楚,如今能救铃木城的只有荣之国主君。
他们这些位于荣之国境内的贵族,无论出了什么事情,火之国大名都是远水解不近火何况,他难道愿意冒着开罪荣之国主君的风险,做这种吃不讨好的事情吗?贵族最利益交换,火之国大名收下他们能得到一些好处,至少让他那一派的势力声势上涨,一举压下安岳亲王,但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实质上的好处是几乎没的,想做什么都绕不开荣之国,同样的,他们这些位于荣之国境内的贵族暗中投靠火之国大名,也只能够获得一些无形的好处,名义上能够抱团取暖罢了,实质性的利益是一点都没的。
就如同现在这样,即便传出荣之国主君要料理他们,火之国大名能够如何,是出言质问,还是干脆派人他们都接回火之国重新安排?这种脆弱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根本经不起任何风浪,只要一点风吹早动就会关系破裂。安岳亲王肯定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派人到荣之国主君面前进谗言吧,不挑拨离间一下,都对不起他因为火之国大名突然声势上涨受得气。
事到如今,他们这些人的处境已经是十分危险,稍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想要起死回生唯有另辟蹊径。
所以铃木少主才会低调的让人驾着牛车来到蓉城,命令属下谨小慎微,不要惹事。
即便与两位随从关系不同,也不可能事事与他们说的这样清楚。他是主人,两位随从只需要遵从他的命令,驾车的车夫更是连直属部下都不是,人送来蓉城之后,便会让他自行返回铃木城。
铃木少主打算报名学校,然后参加官员考试,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能够拯救铃木城的方法。
铃木城已经错失了加入荣之国的机会,现在就算按照荣之国主君的要求提交铃木城的人口登记资料,主君也不会收他们了。官员这样好用的属下,为何还要迁就任意妄为的贵族们呢,官员是荣之国主君自己提拔上来的,想提就提,想贬就贬,一切荣辱都系于主君一念之间,这跟封地的贵族可是完全不一样。
铃木少主扪心自问,如是他的话,他估计也更加喜欢官员这样容易拿捏的属下吧。
既然能够保住铃木城的唯有荣之国主君,那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求于人的一方先低下头颅也是理所当然的,一边想要贵族的面尊贵,一边又不想低头,想把好处全都抓在自己手里却又没足够的本事,世上哪有好处全占却不用付出这样便宜的事情,至少这位荣之国主君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属下这样拿乔。
待他通过考试入了荣之国主君的眼之后,便将铃木城人口资料献上,是作为铃木市长活下去,还是作为铃木城主死掉,这根本就不是二选一的选择题,想要活路,就只有一条路。
铃木少主对自己将来做什么计划得清清楚楚,一切就等着入城低调报名入学,奈何一开始就露了馅儿,驾了一辆牛车出来。
如是骑马的话,就不需要车夫来驾车,一人一匹马加起来有三匹,但是坐牛车的话就只有一头牛,可能这确实是低调吧,一头牛总比三匹马要低调。
铃木少主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低调,但是能够想到掩人耳目行事已经是他的极限吧。他这个出身,根本就不知道平民百姓是怎么出行的,完全不知道从他入城的开始就落入了心人的眼里。牛车上面没任何家族标识,但是光凭牛车,就足以让别人注意上他。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等级的人能够使用什么东西都是有详细规定的,些东西有钱都不能用,僭越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不想惹祸上身的都会乖乖遵守规矩。
看这牛,被饲养的很是健壮,平日里肯定是有人精心照顾的,这车的形制,所用的材料,以及做工,都在暗示所用之人的身份地位,只不过因为没明确的标志大家不知道到底是谁罢了。
车夫在门口熬了这么久,心里的耐心已经全部都被磨光,主人的命令他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怨言,但是心里的郁闷之气却是越积越多,看城门守卫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理所当然的,即便城门守卫已经提醒过他,在城里驾车需要靠右行驶,车夫却完全没放在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心里不屑的想,到了城里难道他们这些看门的还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往哪边驾车?
蓉城里的道路平坦宽敞,修建的整整齐齐,牛车在上面行驶一点都不颠簸,车夫惊叹,两边的景色更是叫他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与铃木城截然不同的城中光景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蓉城很漂亮,车夫非常喜欢,但城里的百姓就叫他不高兴了。一个个的如此不知规矩,不懂得提前避让牛车让出一条通顺的道路来,害得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驾车,以免磕到碰到,都不能好好看一看路边的景色了。自然不是因为心疼这些路上的行人,或是担心破坏别人的东西,而是他担心一个不小心让牛车有损伤,自己会被惩罚。
车夫总是不由自主被路边新鲜的事物吸引住,一边还要小心驾车,于是不知不觉间将牛车驾到了路中央,大家都是靠右走,中间比较空阔,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牛车会不小心碰到路边的小摊子,或是磕到路边的人了。
但这却是不符合规矩的。
行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车夫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和对面一辆拉货的驴车相交时,两辆车发生摩擦碰撞。车夫是因为注意力分散心不在焉,没有及时注意到,对面是因为前进道路被积压的过于狭窄,心停下让一让,牛车却完全没绕边上一点的意思,直直在路中间前进,然后就和拉货的驴车。
牛车震一下,车夫惊得回神,一看是辆驴车撞到了自己的牛车,不假思索朝驴车的主人挥出一鞭子,呵斥道:“大胆!还不给我让开!”
这一鞭子抽过去,当即在那人的脸上落下一道鞭痕,脸上皮薄,被抽这么一下立马就出血。
铃木少主坐在牛车里听到车夫怒斥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刚才撞到什么的震动他感觉到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当即恶人先告状,理直气壮道:“少主,个拉驴车的贱民撞到了您的车!”
那驾驴车拉货的人莫名其妙被一个占道行车的牛车车夫给打一鞭子,心里正窝火呢,听到他恶人先告状,当场生气。
“凡是进入蓉城的车子都需要靠右行驶,门外的守卫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们吗?自己占道车赶到了路中间,居然还怪我老老实实靠着右边的人碍着你们的道路了?”
车夫傲慢道:“一介贱民,撞到我们少主的车就是你不对!”
林木少主一听当即感到不好。他掀起自己牛车的窗帘,呵斥车夫道:“不可无礼!既是蓉城的规矩,理当遵循。”
车夫立马噤声。
“真是抱歉,是我的车夫太失礼了。”铃木少主对驴车的主人道歉。
这一句道歉落在侍从和车夫耳朵里,毫无疑问是屈尊降贵了,堂堂城主之子,何曾对一个下等人如此低声下气,叫他们大吃一惊。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你话还是进拘留所说吧。没发现吗,大家你们的牛车围住,这里可是蓉城。”
铃木少主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那些人似乎把自己的牛车给包围了起来,原本还以为是看热闹的,这架势却是不想让他们逃跑的样子,心里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与人发生冲突,他已经道歉,为何还会如此?
“不遵从交通规则车驾到路中间,扰乱交通,应当罚款,而你的车夫还当街打人,自然是要送到拘留所关上一日。虽然并非是你指使的,但他是你的车夫,也是你管教不严才导致如此祸事,自然也要送到拘留所,以示惩戒。蓉城也是能当街撒野的地方吗?看你车夫挥鞭子那熟练的样子,我可不信只是无心之过,想来这样的事情他对别人没少干吧,只不过这次刚好踢到了铁板上。”一边说一边龇牙咧嘴,似乎是扯到脸上的伤了。
接到群众举报的巡逻员很快就赶过来,那人立马凑到巡逻员面前,指指脸上被抽出来的那道痕迹,指指车夫,“您看看我这脸,就是这个人,您看他真是太放肆,不但车驾到路中间来,撞到我的车还当街撒野,不但抽我,还说是我撞他的车。”
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围观群众也都十分乐意当证人,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下子就拼凑出来。维护治安的巡逻员断把人拷走,送去拘留所。
车夫不尊交通规则,当街撒野车打人负全责,罚款并拘留两日,主人管教不严,间接责任,进拘留所拘留半日。
至于那两个随从,没犯事,自然不用进去。
但是他们的少主都被关进拘留所,他们哪里还能无动于衷,当即求着一起去。
拘留所是什么地方,没犯事的人怎么能随便关进去呢。
拘留所拒绝两名随从的要求,铃木少主和车夫关进隔间里去。
入城第一天,因为车夫的骚操作而进拘留所,铃木少主也是懵逼的。他设想了很多情况,甚至还搞来了荣之国颁布的法律,仔细的研究了一遍,就怕不小心触犯了法律导致计划失败,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栽了。意外来的太猝不及防,做梦都想不到还这种发展。
幸好只是拘留半日,小惩大诫罢,车夫也只有被关上两日,但是经过这么一遭,这车夫也不必留,拘留时间到了后就让他自己回铃木城去吧。
拘留所免费餐供应,铃木少主一看居然发现还新鲜的水果。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吃不起水,但新鲜的水果即便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够经常吃,而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想到区区一个关押犯人的拘留所居然会免费供应新鲜水果,这才是叫铃木少主吃惊的地方。蓉城再富足,也不至于如此浪费吧,而且这实看起来从来都没见过,是不曾吃过的新奇水果。
哪知一口吃下去,他差点当场升天,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打算秘密处死他。
拘留半日并不是多么大的折磨,但是这一口水吃下去的销魂感受叫铃木少主整个人都憔悴了,出来的时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拘留所里受什么折磨呢。
他的两个侍从就是这么想的,眼圈都红。
铃木少主摆摆手,神色恍惚,“……没事儿。”
看他这副样子,他的两个侍从又哪里会相信,分明就是一副受苦了的样子,但是这种话只敢憋在心里,根本就不敢讲,拘留所的人还在拘留所的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呢,根本不敢多言,赶紧扶着少主离开,带去他们找到的下榻之所。
本来少主被关了拘留所,他们两个随从哪里能够置身事外,差点就打算互相扇巴掌,表示自己也当街撒野,好让拘留所自己也关进去,幸好铃木少主及时阻止他们,给他们下命令,所以他被拘留的这半日,两个随从也没有闲着,寻找了下榻的地方,顺便他们进城的目标好好打探了一下,收集消息。
两人自是不愿委屈自家少主,原本打算买一个庭院作为在蓉城的居所,但是经过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像他们少主这个年纪,而且还是外地来的,入学之后是必须住宿的,方便学校管理。学校还规定学生不可随身携带仆人入学校照顾自己,食宿方面学校可以提供,但是其他的全都要学生自己亲手来,自己照顾自己。
听的他们俩揪心不已。
“少主身份尊贵,哪能做那种繁琐之事,学校竟然不允许学生随身携带仆人伺候自己的起居,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不如向学校表明少主的身份,请求他破例……”
“不可。”铃木少主摇摇头,他沉吟片刻道:“如此,你们便同我一起入学吧。”
两名随从顿时露出惊喜之色,但很快便踌躇起来。
“我等身份低微,实在没资格与少主一同入学。”一名侍从低声道。
另一个侍从虽然没说话,神色间都是赞同的意思。
“无妨,我带你们两人来便也此意思,否则学校就只有我一人,孤掌难鸣,实在孤独寂寞的很,熟悉的人也可宽慰我几分。告别父亲和母亲前来蓉城入学,我心中其实也诸多不安,若你们在,好歹能让我安心几分。你们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情分与旁人不同,也曾读书识字,如今与我一同入学,到时有三人参加考试,也能提高一些成功的概率。官员考试竞争激烈,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若你们当中有人能够脱颖而出,日后指不定我还要你们的照拂。只希望到时候你们还能记得我们一同长大的情分。”
既然只要通过考试,谁都可以当官,将来如何谁都不好说。
两人听到铃木少主这么说,顿时热泪盈眶,发誓绝对不会忘记少主的恩情。
就这样,他们三人在临时租的院子里住下,等待开学。
蓉城物资丰富,各种铃木少主不曾见过的东西,身为少主对花钱开销方面没太大的概念,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根本没大的开销。这里物美价廉的东西如此多,不知不觉就把钱都花了出去,等到他们回神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轻装出行并没携带过多的财物,此时竟然已经所剩不多,顿时面面相觑。
三人都不是善于经营理财之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怪我只带这么一点钱出来。”负责管钱的侍从自责道。
这是从铃木城里带出来的钱,两名随从岂敢随便动少主的钱财,所以这些钱全都是铃木少主自己花掉的,主人没有错,那错的自然是侍从。
铃木少主仔细算算,不禁发愁,总算验到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感觉。
按照这个花钱的方法,不等开学他们恐怕就要因为没钱而被扫地出门了。
现在该派人回铃木城取钱,还是另外想个办法挣钱?
铃木少主沉思片刻道:“我们先想个办法,看看能否在蓉城挣到钱吧。”
他们一行人本就是低调出行的,若是没钱就眼巴巴的回铃木城取钱,还谈何低调,况且轻装出行本就取不太多的银钱。既然决定离开铃木城寻找出路,那遇到困难就要想办法自己解决,不能一遇到点什么事情就指望铃木城,出来还什么意义?
铃木少主养尊处优,两位与他一起长大的随从享受到的待遇也不低,虽然不是少爷,但过的日子可比普通富豪的儿子还要舒服,自然也是细皮嫩肉的。
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挣钱,想着好歹也是经过贵族教育培育出来的,读过书,学过骑术,会射箭,还会剑术,身体素质也不错,总不可能一无所获,然而他们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发现最后只能干卖气的活儿。
于是,因生活所迫的三人就这样工地上与那个报名国防学校的浪忍少年相遇,四个难兄难弟一起搬砖挣生活费。
他们三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冲着工地去的,只不过街上漫无目的的逛逛,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刚好看到工地在招人,就过去试试。工头本来不想收他们的,这三个人剃着月代头一看就是武士啊,身上的衣服料子看着也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他们收过来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他们三人好说歹说,工头被缠的受不,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才终于松口让他们试一试。
三人哪里知道工地干活的辛苦,不过仗着年轻人体质好,一开始倒是轻轻松松的,但是渐渐的便感觉到了吃。不想半途而废太丢脸,这才咬着牙活干下来。
没想到这三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居然真的能够坚持下来,工头也是惊讶,爽快的按照他们干的活把工钱结算给他们。
拿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三人第一次知道挣钱的不容易,差点流下泪来。
现在至少还能够想办法挣钱,开学之后要住在学校里,日常的开销该怎么办呀?食宿的大头被学校给包,但其他零碎的开销也总是需要的,没钱有多么艰难他们现在已经能够预想到。
只能够从现在开始缩衣节食,努力挣钱了,但是工地上干活挣钱真的太不容易。
与这三人的狼狈相比,浪忍少年就如鱼得水的多,得到的工钱自然也比他们要多几倍。身为忍者耳聪目明,听到他们提起学校,不禁多看一眼。
浪忍少年的目光在他们的月代头上面绕绕,看看他们因为搬砖而弄的脏兮兮的衣服,打算新做人的他,艰难的酝酿出了一丝同学爱,出声道:“若是再来搬砖,你们最好还是买一身新的衣服换上才好,这种公子哥儿的衣服根本不适合穿在工地上搬砖。”
好好的衣服被糟蹋成这样,看着就心痛。
三个原本不知柴米油盐贵,会到血汗钱的不容易,现在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脏又皱,还几道不晓得什么时候蹭破的口子,也知道心疼了。这种面料好看轻柔,穿着舒服,但是不经折腾,容易坏,平民百姓根本不会穿,也没资格穿,更加不会人穿着在工地上搬砖。
浪忍少年见他们的目光投过来,慢吞吞的说:“我听到你们说学校,你们也是来报名入学的吗?我刚好也要挣钱,不如我们一起结伴,除了这个工地,我还知道好几个可以挣钱的地方。”
他停顿一下,补充道:“比工地要轻松一些。”
于是浪忍少年在前面端盘子的时候,他们三人在后厨刷盘子。
挣钱真是艰难呀。
因钱所困的社会毒打,叫人迅速成长。
自从儿子进蓉城之后就没音讯,根本不知道他在那里的情况,铃木城主十分担心儿子,怕他在蓉城过得不好,当初轻装出行没能带上多少银钱,会不会不够用了。
铃木城主便差人送钱过去,回来后也好告诉他儿子在蓉城里过得怎么样。
这人在看到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一口大白牙格外闪亮的铃木少主时,当场眼前一黑,整个人厥过去。
铃木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