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痴狂、因爱生恨。
我万没有想到, 娇滴滴的新月最后会对努达海拔刀相向。
那日里新月愤恨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手紧得连长长的指甲扎破了手心都没感觉疼,想尽办法混进了去庄子的奴才堆里,还没有把刀拔出来就被努达海逮了个正着。
那是, 努达海可是凭军功混进军机处而不是靠关系,要是这么轻易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伤着, 那谁的脸都会被丢尽。
这边刚刚让人把新月给捆起来,那边就有小厮来报, 骥远不好了。
努达海和雁姬惊魂未定的赶过去, 然后更是怒不可遏。
雁姬指着努达海的鼻子:“滚!”
努达海就滚到了我这里。
事后,我快速的把新月只给了一个据说为人有些粗暴的蒙古亲王,那亲王一看是个娇俏美人, 也不管新月的不甘愿, 反而连连谢恩说是就喜欢有个性的女人。我翘眉,有个性, 这眼睛长得。至于那个小白花, 是努达海家的下人,就让他们自己处置吧。
可能是皇帝当久了有了优越感,我明明知道这次玩笑开大了,仍不能就把错这么堂而皇之的认下来。果然,人越有地位越上年纪越固执。我错误的估计了这些所谓“电视剧”里的人的思维力和行动力, 觉得既然开了作弊器应该问题也不大,而且碧水随时待命为努达海一家保驾护航。哪知结局竟是如此,努达海涨红的老脸提醒着我, 朋友是用来出卖这句话真的只能开开玩笑而已。
好吧,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害朋友身处尴尬境地,自己还偷偷看笑话。想想这登基后的二十几年,可能无时不刻的都在犯这种错误。
感到沮丧时,我凭着本能到了翊坤宫,我突然想起了孝贤,还有闵闵、永琏、大格格、二格格。这些说不定都是我的固执和自以为是害了的人。坐到了一边的花台,吴书来大敢不妥的问:“皇上,要叫皇后娘娘么?”
我挥挥手,吴书来虽然心急,到底还是退下了。
在翊坤宫外的花坛上吹了半夜的风,我居然病了,鼻涕不断咳嗽不断。自持身体强健,我也厌烦御医开出的那些汁浓黑味苦涩的汤药,敷衍着喝了一碗之后就不愿再碰那玩意儿。
吴书来跪着求我:“我的爷,奴才求您了,身体要紧。”
哪知又过了一两日,我居然觉得身体发沉。
李太医请了脉,霎时脸色发青,没一会儿太医院的十三位御医,连院长、两位副院长在内一共十六人齐齐汇聚养心殿。莫非是病得很重?我心想,我也不是真的那么养尊处优,年过四十无论从饮食还是养生方面我都是很注意的,虽然知道这个壳子长寿但人生哪会没有个意外呢,永琮还不到十五,我想替他再多扛扛。
“吴书来,叫人把嘴巴闭紧一点。”不管身体如何,这么些个御医呆在这里还不得引起滔天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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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到底是怎么了,说实话。”我也不耐烦御医们的担忧与踌躇,恕他们无罪让他们直说。
最后林太医站了出来,“皇上这是邪风入体,需要静养,只是……恐怕病情会有所反复,并同时伴有发烧,咳嗽,或许会昏迷。”
不会是拖成重感冒了吧?这个时代还没有抗生素,只有全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过去了。
需要静养,就得罢朝,无缘无故罢朝可说不过去,于是养心殿第一次成了接待大厅,一波又一波的人往这里涌。这个哭哭啼啼,那个哀哀切切,搞得我脑仁生疼,还来不及叫他们滚,景娴怒气匆匆的站了出来。
这妃那嫔的纷纷向景娴道万福。
景娴气势正盛,昂着头环视一圈,“吵吵什么,不知道皇上需要静养吗,你们一个个都呆在这里还要不要皇上休息?”
众人噤声,纷纷垂下脑袋。不过任何事都有个例外,令妃眼眶含泪,扑通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皇上是我们的天,我们都担心啊,怎么能说我们不该来呢?”
高明,明明只是要他们安静倒成了不让他们来,要是原壳子的那个好大喜功生性多疑的听见了,还不得以为皇后根本不关心自己吗?令妃确实是个上眼药的高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也不想再听他们哭哭啼啼的。
令妃却仰着委屈的脸,泪过双颊,柔柔的说:“皇后娘娘,请您让奴婢也留下来伺候皇上吧。”
真是一刻也不放过上眼药的机会,我怒了,“令妃御前失仪,降为贵人。”
“请吧,魏贵人。”吴书来的话让魏贵人想要扑地求情的动作停了下来,在一干妃嫔嘲笑的眼神中灰溜溜离开养心殿。
“吴书来,吩咐下去,以后除了军机大臣,太后皇后,阿哥格格们,后宫诸人无召不得入养心殿、乾清宫。”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依着我原本的性格也未尝不可。我既不是他,又何必事事都比着他。
景娴按下我想要撑起的身子,“皇上好好休息,太后已经知道了明天就从园子里回来。”
“嗯。”我拍拍景娴的手背,让她不要担心。
景娴眼眶一红,倔强着不让泪掉下来,“皇上说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令……魏贵人那句话说得对皇上是我们的天,你身体不好对我来说就是变天,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心里甜甜的,这几日总是思虑过剩又有些自我否定,我心情低落得很,听到景娴真情流露的闻言软语,一下子就从头顶舒畅到脚底。
抬手拭干景娴夺眶而出的泪水,笑着安慰她,“没事,就是着凉而已。”
“着凉?”还挂着泪的景娴脸色一变,“怎么会着凉?吴书来,你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可怜的吴书来成了炮灰,他有些委屈又不敢辩驳,只能老老实实呆着听皇后的数落,得了我的眼神,赶忙飞快地跑了。
夜里,我果然有些发烧,人昏昏沉沉的也睡不安稳,只是鼻间总闻得到那一抹馨香,渐渐安下心来,慢慢的倒也睡着了。
一夜无梦,但是第二天醒来,身体反而更沉,竟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景娴苍白着脸,肯定一夜没睡守在我身边了。
“乖。”刚说出一个字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