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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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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澄姐姐。”

何凝的年岁和沈荨相仿,生得袅娜细致, 带着几分腼腆,十分可人, 让人一见就喜欢。

纪澄忙让了她们两个坐下,柳叶儿紧着上了茶点,因为沈荨的自来熟,何凝和纪澄很快也就相熟了起来。

等续了话纪澄才知道,原来何凝在南边时也曾拜子鱼先生为师学画。

“我看澄姐姐这画里有点儿三和先生的意境,不知道澄姐姐认不认识三和先生?”何凝问道。

纪澄没回答,反问道:“看来阿凝对三和先生的画风很熟悉呢, 那你知不知道三和先生是谁?”

何凝闻言点了点头, “这回我跟着母亲回京,子鱼先生嘱咐我去给三和先生问安,先生还特地提起了有位弟子。”

纪澄松了口气笑道:“抱歉啊,阿凝, 夫人这几年喜静, 不喜欢应酬,所以没得到她的允许,我也不敢泄露她的身份,是以刚才才有所试探。我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纪澄站起身给何凝作了个揖,惹得何凝捂嘴娇笑,“澄姐姐快别这样,我都懂呢。”何凝冲纪澄眨了眨眼睛。

于她们而言, 自然无需靠师傅的名头来给自己添加光环,何凝学画那是真的喜欢画画而已。对于纪澄这样不拿余夫人的名头来邀名的做派,何凝格外喜欢,她来之前听说纪家是商户,还有些怀疑清笺那样出尘而别致的笺纸到底是不是纪澄做的呢,这会儿见着本人,所有的怀疑就都烟消云散了,只觉得除了纪澄,别人怕是也做不出清笺呢。

何凝对纪澄可以算得上是一见如故了,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聊了半天,临走时,何凝拉着纪澄的手再三跟她说让她去周家作客。

虽说周家只是何凝的外家,但看她的样子,她在周家同在何家只怕是没什么分别的,都是一般受宠。

纪澄原也只当是客套话,哪知过了几日何凝真就给纪澄下了帖子。纪澄和沈荨一同去的周家,何凝的母亲周夫人见着纪澄时,更是拉着手问长问短十分热情。

纪澄在京师的贵夫人中可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居然生出了一点儿受宠若惊之感。原来周夫人也喜画,否则也不会每年春天将何凝送到杭州去小住三个月,只为了跟着子鱼先生学画。

打从这以后,何凝就时常来寻纪澄玩儿,也时常邀请纪澄去周家做客。沈荨自然每次都作陪的,纪澄很快就从沈荨嘴里知道了何家的大概。

何凝上头有两个哥哥,大公子是子承父业,在他父亲手下谋了个佐职,如今已经成亲了,二公子今年十八,还没定下亲事。

沈荨说起何家二公子时总是拿眼来睃纪澄,她那么点儿小心思,纪澄哪有看不出的,这是寻思着自己说了亲就能断了楚镇的念头?这心思未免太过浅显直白了,纪澄也不点破。

末了,沈荨同苏筠提起时,有些不解地道:“我看澄姐姐好像一点儿也不心急的样子。”

苏筠道:“她是姑娘家,怎么能将心急摆在脸上,她同我一般年纪,这时候还没定亲肯定是着急的。如今咱们姐妹,我都订了亲了,再看她还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我心里也不好受。”

沈荨道:“其实我觉得何二哥挺好的,周夫人又慈祥,只不知澄姐姐愿不愿意。”

“她有什么能愿不愿意的?”苏筠嗤了一声,“周夫人若真能看上她,你瞧着吧,澄妹妹一准儿愿意结这门亲。”

纪澄可不知道沈荨和苏筠的嘀咕,因为这日子很快就到了冬至,冬至大如年,沈家要祭祖还要祈神,而冬至一过就到了年边上,各处铺子的账目都要清点。

纪澄这些时日时常去兰花巷,那宅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就没有断过,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听见啵啵啵的算盘声。

纪澄手底下有专门的培养出来算账的丫头,她们是冬至前从晋地赶到京师的,对于账目她们算一遍,再和账房那边算的两相对照来查错。

因为今年抽调了一半的银钱往西域铺路,所以利润不比往年,但还算过得去。

等纪澄忙过了这一段,就已经是十一月末了。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遇到了另一桩她一点儿也不想卷进去的棘手的事儿。

沈萃一脸惨白地出现在纪澄面前时,她还以为是见着鬼了,虽说这段时日纪澄忙了点儿,但是给纪兰早晚问安也是一日都没落下的,早晨才见过沈萃,这会儿她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大冬天的额头都能看到细碎的汗滴。

“怎么了?”纪澄拉了沈萃的手坐下,发现她的手凉得像冰块一样,纪澄将手边的旧银暖手炉塞到沈萃的手心里,又追问了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沈萃倒好,进来之后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也不吭,眼圈红红的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纪澄这样的人精,已经将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所以也不主动开口,求之不得沈萃千万别告诉她。

沈萃低着头抱着手里的暖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可当她发现自己的不妥之时,先是吓得手脚冰冷只觉一切都完了,她娘肯定会气得杀了她的,再然后她就直直地往纪澄这儿来了。

连沈萃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她在下意识里一遇到困难就想找纪澄,好像纪澄什么事情都能替她做好一般。

不过这会儿沈萃的脑子稍微能够转动一下了,就想起了纪澄当初提醒她的话,而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一时间尴尬难堪肯定是有的,可是这些和她身上的那块肉相比,就都算不得什么事儿了。

“澄姐姐,我,我可能有身孕了。”沈萃虽然吞吞吐吐,可到底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固然纪澄的确料到了沈萃和齐正可能没有做到发乎情,止乎礼,但也绝没想到沈萃会有身孕。

“我怎么办啊,澄姐姐?”沈萃放开手炉,双手一齐死死抓住纪澄的手。力道之大,痛得纪澄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傻呀?”纪澄怒道,若真是有了孩子,那是藏也藏不住的,别说沈萃的一辈子都会被毁,便是沈家姑娘的名声也会被她连累的。

“我……”沈萃眼睛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你现在骂我又有什么用,赶紧帮我想法子呀。”沈萃也是急得没有法子了,眼泪都流成河了。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纪澄抽出手,反过来拍了拍沈萃的手背安抚她,“你坐一下,我去外头看看。”

纪澄站起身走到门边,对在外头伺候的柳叶儿使了个眼色,叫她守着门千万别让任何人靠近。

等安排好了这些,纪澄这才回到沈萃身边。这件事按纪澄估计,很可能是齐正故意而为。沈萃好歹是大家千金,便是再轻浮,也断不至于还没成亲就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纪澄其实料得的确不差,只是这男女之事本就是干柴烈火的东西,从古至今不管礼教多森严,可人只要动了情心里生了欢喜又哪里还管得了那些个,脑子一热就容易行错事。

上次在南苑,沈萃跟齐正虽有亲亲我我之事,但最多也就是拉拉手、亲亲香之类。偏有一日沈萃提及在南郡王府夜菊宴那日看见的楚得他们行那不检点之事,语多不屑,又拉着齐正的衣襟,叮嘱他出去和人应酬时,可不许去那烟花之地,否则她绝不轻饶。

男人听到这种事的时候,反应和姑娘家自然又不一样。齐正顺着沈萃的话就开始调笑起来。

一来二去的,齐正本就有心使那手段,沈萃半推半就的也强不过齐正,竟然被他在外头就行了事。那样的事,既然已经叫他得了手,接下来再发生就是极其自然的了,姑娘家总是难免顺着自己的心上人行事,她心疼他渴得慌,但她的心上人却未必心疼她。

“你确定自己有身孕了吗?”纪澄也是个没经验的,沈萃自然也更没有经验,“你怎么知晓自己有身孕的?”

沈萃哽咽道:“这半个月来我一直觉得不舒服,胃里一直冒气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日晚上我吃饭时,闻着肉味儿就难受,我娘以为我是伤着脾胃了,要请大夫,可是我害怕,澄姐姐万一我是有了身孕,可怎么办?”

纪澄安抚沈萃道:“你自己先别吓唬自己,也许真就是伤着脾胃了呢?这件事还得先找个大夫把把脉才行。”

“不行,绝对不行。”沈萃尖叫出声。

纪澄一把拉住沈萃,“你小声点儿行不行?我家有个长春堂,里头的大夫我能让他把嘴巴闭得严严的,明日你同我一起去,戴着帷帽,他也不会知道是你。让他替你把把脉,万一不是喜脉,岂不大好?”

沈萃此刻也是六神无主,听纪澄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

“那万一是真的有了身孕怎么办?”沈萃问纪澄。

纪澄道:“那就只能吃药打掉。”

沈萃连连摇头,“不行。齐家本就只有齐大哥一个儿子,若我能生下儿子,他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纪澄道:“那你想过自己没有。即使姑母立即同意你们成亲,三书六礼走下来也需要大半年,那时候你的肚子可还遮得住?若是叫人发现了,别说嫁入齐家了,等待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澄姐姐,你说我娘会不会同意我和齐大哥的亲事?”沈萃问纪澄。

纪澄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原本以姑母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同意你嫁进齐家的,但如今你有了身孕,木已成舟,她不同意只怕也不行了,但姑母一定会很伤心的。”

“你是说娘若知道我有了身子就会同意我和齐大哥的亲事?”沈萃这会儿也不哭了,眼睛反而亮了起来。她刚才只是吓得六神无主才失了思考的余地,这会儿一听纪澄跟她分析,她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纪澄看着沈萃的眼睛,也不知道该不该为她担忧。说不定沈萃有孕这件事根本就是齐正算计好的,若是不这样,他也知道肯定是娶不到沈萃的。

“澄姐姐,那你说我该如何告诉我娘啊?”沈萃祈求地看着纪澄,显见是有想让纪澄陪她一道去说的意思。

可纪澄哪里敢应承啊,纪兰不会怪她的女儿不检点,指不定反过来还觉得是纪澄教唆的也未为可知。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其实也不懂,可你是姑母的女儿,她肯定不会害你,如今也只有她才能保得了你了。”纪澄道。

沈萃点了点头,可还是鼓不起勇气去纪兰屋里说话,“澄姐姐,我还是等明日把了脉再告诉我娘吧。”

纪澄“嗯”了一声。

沈萃又央求道:“澄姐姐,这件齐大哥还不知情,我都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我娘管我管得紧。澄姐姐,你能不能让丫头给齐大哥传个话,让他明日去长春堂见我?”

纪澄没答话。

在纪澄看来,这时候见齐正没有任何好处。因为纪澄就没觉得齐正对沈萃是真心喜爱,若是真喜欢怎么可能引诱小姑娘还没成亲就做下这等事,一旦事发,被人唾骂死的必定是不检点的沈萃。

纪澄易地而处,若她是齐正,知晓了沈萃有孕,肯定会以此事来拿捏沈家三房乃至沈家,其中的好处可是不胜枚举的。只有沈萃这个蠢货,还以为齐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澄姐姐!”沈萃双手摇晃着纪澄的手臂。

“我觉得这时候见他未必合适,万一被旁人看见了,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况且难道你不告诉他你有身孕的事儿,他就不娶你了?现在你正该跟他表明态度,若是他无心娶你,就别再来缠着你。”纪澄道。

“他当然有心娶我的呀。”沈萃一时间又拔高了声音,“他只是害怕我娘不同意。”

纪澄道:“若是连这点儿困难都不肯克服,你就能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

沈萃放开握住纪澄手臂的手,冷声道:“澄姐姐你不必在这里挑拨离间。齐大哥对我是不是真心的,难道我会不知道?你不肯帮我,是不是觉得我,觉得我轻浮,怕我连累了你的名声是吧?”

沈萃求人的时候一向是这个德性,好似别人不帮她就是天大的不该,帮她那是理所当然的。

纪澄不语。

沈萃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每年元宵的时候,你往那树后、桥下去看,多的是那些个事儿,自古就有的风俗。”

有情男女元宵钻桥洞的风俗的确一直沿袭至今,可大家闺秀行此事的却是不多的,何况也没听人闹出过有孕的丑事来。

纪澄道:“我没有看轻你。”

纪澄的想法也是极奇怪的。她在晋地,看过胡人的幕天席地崇尚自然,兴致来了解了腰带以马遮掩一下就行,读史时那上头的人也是够乱的,所以她自己没将这样的事情看得多稀奇,本就是传宗接代的本能,只不过礼教束缚人,教人成亲后就能行的事,成亲前却视之为不贞,不就是拜不拜天地的区别么?

可为何拜一下天和地,就能如此扭转?纪澄没想明白过。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又如何会去评断这件事?

所以纪澄真没看轻沈萃,只是觉得她蠢得居然不知道后果,避子汤难道没听说过?

你还别说,沈萃对避子汤的事儿最多就是听过一两句,甚至可能没听过。长辈屋子里的私事儿,纪兰又怎么会对沈萃讲,这些小姑娘都是被保护得极好的,但凡污糟事儿都不入她们耳朵的。

至于纪澄,她就是个操心的命,她那母亲云娘又是个立不起的,她父亲房中的事情,云娘也是不吝于告诉纪澄的,只求着她拿个主意。所以纪澄对这里头的道道知道得不少。

“只是我还是觉得这不是见齐正的时候,他若是知道了,让你生下孩子来,你难道就真的生下?肚子大的时候别人瞧见了怎么办?若是不生下来,他知道的话将来对你也会心存芥蒂。”纪澄道。

纪澄这番话就分析得很有道理了,沈萃想了想,也明白她的好意,“澄姐姐,刚才是我失言了,你可别往心里去。”

纪澄点了点头,“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看你精神十分不好,明日咱们一同出门,就说去书画铺子。”

沈萃却道:“澄姐姐我害怕,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纪澄抬了抬眼皮,沈萃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纪澄心里冷笑,这是怕自己走漏风声么?

纪澄也没点破,只让沈萃的丫头将她的枕头、被褥搬来小跨院,两人一同歇了。

次日纪澄同沈萃一道出门,先去了书画铺子,再转道去了长春堂,纪澄没让沈萃下马,而是叫柳叶儿去请了邓大夫过来给沈萃把脉。

沈萃将手腕伸出马车的帘子外,邓大夫也看不见人,只低头仔细切脉,待收了脉枕后,低声说了一句,“应是喜脉。”

坐在马车里的沈萃,那眼泪立时止不住地滚了出来,一下就歪倒在纪澄的怀里,“澄姐姐,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按纪澄的意思,这会儿就该一碗药下去,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将来该成亲成亲,该嫁人嫁人。

但显然沈萃不太可能接受如此干净利落的方式。纪澄心里琢磨着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件事告诉纪兰,不过只怕纪兰又要怪罪于她了。

其实纪澄该做的事情是昨日就应当把沈萃的事情告知纪兰,而不是自己带沈萃到长春堂来诊脉,可是沈萃将她守得太紧,她实在走不开。

“如今只能告诉姑母了,她一定能想法子帮到你的。你也不用怕,姑母那样疼你,哪怕暂时生你的气,过了也就了了。”纪澄道。

纪澄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但沈萃却知道她母亲肯定失望得想杀死她的,然而沈萃也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瞒过她母亲的。

“澄姐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和我娘说好不好?”沈萃问。

纪澄难道还能说不么?她若是不去,沈萃难道就不会供出她来?到时候只怕沈萃为了避责,反而会将一切都怪在她头上,那她才是冤枉哩。

“我会陪着你的。”纪澄道。

纪澄正要吩咐车夫驾车回去,却见柳叶儿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又听她说:“姑娘,李掌柜的说今年账上有些问题,想跟姑娘说一下。”

长春堂的账目今年已经验过了,哪里来的问题?显然是另有要事。纪澄还没转头看沈萃的意思,沈萃就已经接腔道:“澄姐姐既然你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里一股子药味儿,我闻着怪难受的。”

纪澄有些不放心沈萃,这样急着撇开自己怕是另有打算。

但柳叶儿直向纪澄使眼色,纪澄权衡片刻侧头对沈萃道:“那好,你回去早些歇着吧。”

却说沈萃走后,纪澄跟着柳叶儿往长春堂的内室去。等她看到屋子里那个穿玄色裘袍的男子时,简直是震惊之外又再震惊。

刚才柳叶儿直冲纪澄使眼色,她知道必定是有什么急事儿或棘手的事儿,却没想到,会是凌子云来了。

“子云哥哥。”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凌子云纪澄就觉得眼睛酸,眼圈立即就红了。

纪澄其实从来不喜欢喊人哥哥,就像她听见沈荨喊楚镇“真长哥哥”一般,太过亲昵也太过柔弱,便是她大哥、二哥,她也只是带了一个“哥”字而已,唯有在凌子云这里,她就像又变成了当初五、六岁的小姑娘,天真无邪毫无违和感地喊着“哥哥”。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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