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娘说出想用另外一种方法和银子相认的话后,定定神扬扬手臂道:“老天爷有眼,给奴家提供了用另类方式跟闺女相认的环境和机会!”
王国伦一怔,不明事理地凝视着阿贵娘嘿嘿笑道:“阿贵婶,您说老天爷给您提供了跟银子相认的环境和机会,此话怎讲啊?”
阿贵娘释缓一下情绪,右手依旧紧紧抓着银子的手;伸出左手在自己胸前捋了捋道:“奴家第一眼看见银子,就知道她是我闺女;可见她身着日本军人的服装奴家百思不得其解,回头一想她那身上日本军服湿得溻在身上;换一身干净衣裳不正是机会吗?才把她领到二楼的更衣室去换衣服!”
阿贵娘说着眼睛里闪着泪花道:“银子脱了湿衣服,亮出白皙的肌肤;奴家目视着十多年不见的闺女长成大姐姐,正想痛哭一场;可是奴家忍耐住了,给银子换上17岁的衣裳!”
“17岁的衣裳!”王家琪惊叫一声:“衣裳还能按年龄排位?竟然有17岁的?有17岁就由16岁是不是?阿婶您这一说,小女子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阿贵年嘿嘿笑道:“王姑娘想知道银子17岁的衣裳怎么回事,我们上到楼更衣室便知分晓;现在先说环境吧!”
阿贵娘铿锵有力地说着,看向王国伦道:“奴家刚才说看见银子一身湿衣裳,把她领到更衣室去换这就是环境和机会;王将军您说算不算?要是算的话那就是上苍给提供!”阿贵娘一本正经地说着,脸上不禁显出惬意的笑容;道:“王桂花这些年积德行善,为的就是感动上苍;没想到有求必应,上苍真给王桂花提供和亲闺女见面的机会了!”
王国伦“哦”了一声,蹙眉瞪眼道:“阿贵婶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个机会;要是银子的衣服不湿,恐怕也没有这个环境!”
“王将军讲得太对咧!”阿贵娘松开银子的手拍个响掌道:“奴家曾经做过不少次的梦,梦见和亲闺女在这样的环境中相见;可没想到今日梦想成真,不是上苍保佑还是什么!”
王国伦见阿贵娘说得认真,扬声讪笑道:“看来阿贵婶为了寻找亲闺女,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了;连做睡梦想的也是这件事!”
阿贵娘哽咽起来了,伸手抹了一把流出眼眶的泪水道:“奴家自从离开闺女,日日夜夜都在想她;每时每刻都想把她找回来,寻找的准备工作早就按部就班进行着!”
阿贵娘说着,端起桌面上的绍兴老酒按进嘴中,一咕咚灌进肚里扬扬手臂道:“王将军、邬姑娘、王姑娘、上官姑娘、阿贵,还有我的亲闺女银子;你们跟奴家上二楼来!”
阿贵娘一边说,一边紧紧拽住银子的手不松开;好像一松开银子就要逃跑是的。
银子这时候尽管还没叫阿贵娘一声娘,但阿贵娘拽住她的手时银子并没拒绝。
银子能从阿贵娘拽住她的那只手上感悟到母亲热血的奔涌,银子心中默默流泪。
感应着母亲的热血,银子突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为了肆无忌惮地占有师傅关锦璘,银子竟然想致柳翠莲于死地。
银子想致柳翠莲于死地,才招来这么深重的灾难;不过也好,银子要是不被山本宪藏的人抛进黄浦江;咋能在这里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相逢!
银子心中想着时,便就念起自己的爹爹来了:爹爹还是那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随河逐流吗,一年四季把鱼竿扎进河水里钓啊钓!
银子现在似乎已经明白,她爹名义上是在钓鱼;而真正目的是在钓自己的娘!
看样子爹爹的神志早就不清楚,可是神志不清的爹爹还能将银子养育到14岁,真是了不起啊!
阿贵家的房屋尽管不大,可是也是两层楼式的建筑。
一楼是一个小客厅和5间包房,平时一旦来了游客;阿贵娘就会招呼他们坐在一楼的客厅或者5个包厢里面喝茶、聊天、用餐。
一楼客厅和5个包房容纳不下客人时,阿贵娘就把二楼的8个房间腾出来做临时餐厅;反正家中准备了不少临时用的餐桌和餐具,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
一到夏天或者秋天,阿贵娘还会在屋子外面不大的地方支撑起遮阳篷;让游客在遮阳篷里面用餐,一边用餐,一边观赏溪流中的鸬鹚捕鱼;看披着蓑衣的渔翁钓鳖。
阿贵娘是个性格既开朗有活泛的女人,甭看她文化不高;可是接人待客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迎来送往笑容满面。
阿贵娘一个人既是大厨又是招待,阿贵说一个人太累让娘雇个帮工;他娘坚决不答应,说手片大的一个餐馆;哪里养活得了恁多人!
阿贵娘南北大菜都能做,因此的南北餐馆的生意就比其他人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阿贵娘又是个能摆龙门阵的主家,更就吸引了前来黄浦江观光的中外游客。
阿贵娘津津乐道地打理着餐馆生意时,阿贵只能给他娘拉下手——购买个蔬菜、米面、猪肉、鱼肉、牛羊肉什么的。
阿贵的主要任务还是在黄浦江上用乌篷船载客,这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娘不让他丢弃。
母子俩配合默契,很快偿还了阿贵爹惨死后因为安葬借下来的钱款;家中渐渐富裕起来,阿贵娘寻找亲闺女和男人窦文涛的念头就再也放不下了。
寻找亲闺女和男人是阿贵娘头一个心愿,阿贵娘第二个心愿是给阿贵娶上一门亲;阿贵8岁了,应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现在,阿贵娘终于完成第一个心愿——找见了自己的亲闺女,尽管男人窦文涛还不知所踪;但找见闺女银子无疑是100里道儿走了50里;剩下来的50里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阿贵娘拽着银子的手,招呼王国伦几人上到二楼;走进银子换衣裳的那间小屋,打开那只装满衣服的衣箱;一件一件往出拿;一边拿一边给王国伦几人介绍道:“王将军你们看看,这一箱子衣服全是奴家给我闺女银子购买的!”
阿贵娘说着眼睛里喷着泪水花子道:“奴家是在银子两岁时离开她的,要知道银子这个名字是谁给起的吗?是奴家王桂花呀!”
“银子的名字是阿贵婶您给起的?”王国伦问了一声,道:“哪怎么起了名字后你就离开银子哪?”
“都怪奴家那个老朽的爹!”阿贵娘不假思索道:“我们先说这些衣服吧!”
阿贵娘,不,现在应该叫她她银子娘了。
银子娘把衣箱内的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来放在一旁的床铺上,把手指着道:“这是银子岁、4岁、五岁……反正从银子岁那一年起,奴家每年都要买几套衣裳放在这只箱子里;银子今天17岁了,奴家年年没有落下来;从今往后就由她自己买了!银子你说对不对?”
银子一进屋就看着娘把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摆好在床铺上,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娘说这是从她岁开始每年都没落地给她买衣服一直到现在17年,早就哭得稀里哗啦;扑上前去紧紧抱住王桂花叫了一声“娘!”
王桂花见银子终于把她叫了一声娘,这才捶胸顿足地嚎啕起来。
17年的思念,17年的寻找;竟然是一次意想不到的灾难引申而来的。
王桂花和银子这对母女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邬天鹰、王家琪、上官云陪着母女俩哭了一阵;银子娘摆摆手臂道:“不哭啦!不哭啦!我们回到一楼继续宵夜!”
王国伦几人重新回到一楼,银子娘将已经放凉的菜食重新热了一遍;又增加了两个菜,大家凑在一起再次举杯。
银子娘喝了几杯酒,脸上红扑扑的;给王国伦几人讲述了她跟银子以及男人窦文涛分离的经过——
山西省芮城县地处山西省最南端晋、秦、豫三省交界处,是山西的南大门。
芮城县北隔中条山与永济市、运城市是盐湖区毗连,西南、西面以黄河为界与陕西大荔、潼关县和河南灵宝市为邻。
芮城县有个王家集,是个上千户人家的大村庄。
王家集以王姓人居多,王桂花的爹王子敬是当地的绅士;也是王家一姓的族长。
1919年,新文化运动的春分劲吹王家集后;王子敬联合当地其他乡绅,在王家集办了一所开明学堂。
之所以叫开明学堂,是因为女娃娃可以进校跟男娃娃一起念书、认字、做游戏。
这样的事情搁在上海已经是马尾穿豆腐不经一提,因为上海早王家集二三十年就是男女同校。
但在19年的山西省芮城县王家集,男女同校还是一件新事物。
王子敬在村里办了开明学堂,他的闺女王桂花是第一个入学的女学生。
在王桂花的带动下,学校很快就有了二三十个女学生,王子敬受到山西省主席阎锡山的嘉奖表彰,可是不就,问题就来了;王桂花爱上开明学堂的教员窦文涛。
那时候的窦文涛0岁出头,高挺的个头,白净的脸盘;留着乡村人很少见到的前进头,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窦文涛见王学董的闺女王桂花时不时地用好看的眼睛盯看自己,心里便就猫抓猫抓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