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格格白了他一眼,尖声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苟武儿笑道:“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去你的兰花郡,我走我的楼兰城,咱俩水路不同,所以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甄格格道:“你真的忍心让姐一个人前往兰花郡吗,那里白花花的赏钱你不要了吗?”
苟武儿脸有难色,道:“姐,你也知道我的难处,我是不能要这笔赏钱的, 否则老子以后怎么跟王世子……”
甄格格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拿眼瞅了一下路飞沙,示意苟武儿不要把他与王世子的关系抖了出来,因为到目前为止,尚不知路飞沙到底是什么人。
苟武儿会意,赶紧话题一转,叹道:“姐,你说还要走多远才有歇脚的地儿啊,哎呀!累死我了。”
甄格格笑道:“应该快了吧,我看见火光了,就在前面。”
对于他们的话,路飞沙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大步流星向前走。
走了一程,他们到了一处江边码头,在码头的附近,有商家摆起了简易的露天茶肆,三五长凳陋桌,茶水芬芳四溢,还有那香喷喷的包子,简直使人口水直流。
当下苟武儿等人要了好几笼包子,喝着淡淡的清茶,很快就将眼前的包子一扫而光。填饱了肚子,三人便走到江边的码头,等待客船的到来。
甄格格再三问苟武儿,要不要跟她去兰花郡,苟武儿一个劲儿摇头,就是不答应。甄格格也没在意,反正《养生录》在自己身上,到了兰花王府上,这书就能换来很多钱,钱!谁不喜欢!
没多久,一艘大客船从上游漂然而来,此船乃前往兰花郡,甄格格唯有上船了。就在船要开的当儿,苟武儿突然跳到船上,扑到她身上,大声嚎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悲惨无比。
甄格格吃了一惊,嗔道:“你这是干嘛啊?姐又不是上刑场,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啊。”
苟武儿将头靠在她胸口,哭道:“可是我怕以后再也见不着姐了,世道太险恶,咱们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我害怕在你走之后,又会发生这些事,将咱们那个……那个生死相隔了。”
甄格格道:“什么生死相隔,阴阳永隔的?我呸!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乖!别哭了!姐的泪水浅,你再哭,姐也哭了。”说着鼻子一算,眼泪盈眶。
其实从一开始,甄格格百般挑逗他,就觉得这个小滑头跟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好像他与自己已经相识多年,有如亲人一般。可以随意开玩笑,肆意作弄。如今这小家伙居然流露出如此深的亲情,自然让自己感动无比,眼泪也出来了。
路飞沙冷冷地瞅着这姐弟俩,不说话。
船家见他们俩如此痴缠,道:“喂!要开船了,你们走不走啊?”心里嘀咕着,这不是有病吗,姐弟俩还这么亲密?
苟武儿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跳上岸,朝甄格格挥手,笑道:“再见了!姐!我会想你的。”
甄格格泪眼盈盈,大声道:“小武,你要保重啊,姐会去楼兰城找你的。路大哥,帮我照顾一下我弟,他日我甄格格一定报答你。”转过脸去,偷偷擦一下眼泪,喃喃道:“小王八蛋,把老娘弄哭了,却又走了。”
路飞沙道:“放心吧,我会看着他的。”
船徐徐地驶离了江边码头,在众人的挥手之中,客船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青萝江的下游。
苟武儿叹了一声,心里起了一阵愧疚,老姐对我这么好,我却这样对她,我他娘的不是人。
路飞沙冷冷地瞅着他,道:“她不是你亲姐吧?”
苟武儿摇了摇头。
路飞沙道:“还好,要不她得气得从船上跳下去。”
苟武儿吃了一惊,笑道:“路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路飞沙冷冷地道:“你刚才做过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又何必问我?”
苟武儿道:“路哥,你以为我刚才那样是轻薄我姐吗?你完全误会我了,哎哟!冤啊!我狗武儿对天发誓,我对我姐只有姐弟之情,绝对不会……”
路飞沙冷笑道:“行了,别装了,你刚才那龌龊之举老子都看见了,你抱着她哭,却偷了她的东西。你这不是虚情假意,卑鄙无耻吗?老子没冤枉你吧。”
苟武儿吓了一跳,尴尬无比,强笑道:“没有,哪儿有这种事,路哥你肯定是眼花了,我绝对没干过这种事。”心下悚然,他奶奶的,老子刚才从老姐的怀里偷了《养生录》,居然被路哥瞧见了,这家伙当真厉害,今后老子得小心在意。
路飞沙横了他一眼,道:“若不是答应了她,帮她看着你,老子一脚踹你到江里喂王八,他娘的。”
西洋镜被拆穿,苟武儿干笑几声,不敢再说什么,心里却懊恼无比,路哥骂得对,老子就是一混蛋,就该跳到江里喂王八去。又想,可是老子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兰花王一直有称王的野心,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一旦他得了这本书,抢了那九颗麒麟魂珠,将来必定天下大乱,会死很多人的。他奶奶的,希望老姐能理解我的苦心,原谅我这一次。唉!看来是很难了。
没多久,前往楼兰城的船也来了,苟武儿和路飞沙上了船,开始了另一段水路之旅。
由于距离楼兰城已经不远,他们没要厢房歇息,只是在一层的船舱内,坐在椅子上消磨时光。苟武儿几次与路飞沙说话,他都爱理不理,报以冷脸,把苟武儿闹得好不尴尬。他在想,这次把路哥彻底惹毛了,他娘的,如今在他眼中,老子就是一坨屎,一坨大大的屎。没人愿意跟屎说话的,当下嘻嘻笑道:“路哥,你这次去楼兰城,是旅行还是探亲?”
路飞沙依旧不搭理他,眼望窗外。
苟武儿又道:“路哥,咱们到了楼兰城,如果你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到承天官驿找小弟,只需报上小弟的名字就行。”
路飞沙一愕,道:“你住在承天官驿?”
苟武儿笑道:“没错,不瞒你说,路哥,我眼下给王世子当差,在楼兰城也算有点人面。只要路哥需要帮忙,我狗武儿必定两把刀子插在腰间,绝不推脱。”心想你救了老子两次,老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说什么也得报答一下你的恩情,就算你再怎么恨老子,老子也不怕。
路飞沙又是一愕,道:“什么两把刀子插在腰间?哦!两肋插刀,这么说来,你在京城混得还是不错的。”
苟武儿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这人脸皮厚,跟王世子又投缘,一来二往,就称兄道弟了。王世子一开心,就让我给他当差,我跑跑腿,混口饭吃,其实也没什么。”
路飞沙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老子也不客气了,到了京城,反正老子也没地方去,就住你那儿吧。”
苟武儿笑道:“行,只要路哥你不嫌弃,想住到啥时候都行。”
自从路飞沙答应住承天官驿,他也不再给苟武儿冷脸,两人有说有笑,不一日,船就到了楼兰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