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天懿道:“据可靠消息,八贤王尉恭肃正大肆铸造兵器与钱币,私底下招兵买马,意图行谋反之事。”
这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问,真有这种事?
尉天懿点头道:“二贤王将八贤王意图造反的书信,铸造兵器的计划以及增加军备的种种迹象,禀告了父王。父王却不肯相信,说八贤王不是那种人,不肯采取任何行动。这事可真叫人担心!”
苟武儿道:“那怎么办?难道等八贤王打到京城才行动吗?”
郭婉儿道:“就是,这种事得先下手为强。一旦八贤王起兵,天下大乱。”
余/嫣然沉吟道:“世子,消息确凿无疑吗?”
尉天懿道:“消息是我一个死士所供,应当确凿无疑!”
余嫣然道:“二贤王与八贤王关系如何?”
尉天懿道:“关系融洽,并无不和。”
余嫣然秀眉一颦,道:“二贤王为何要这么做?原因有二,其一,这是诬告,让朝廷与八贤王拼个你死我活,二贤王从中得利。其二,确有此事,八贤王想当承天大王,统治楼兰国。”
尉天懿道:“余太傅,依你之见,哪种可能性大一点。”
余嫣然道:“我还没掌握具体的信息,不好下判断。不过二贤王为人谦和,做事面面俱到,在他治下的兰花郡,乃一方富饶之地,每年向朝廷进贡最多,朝廷军队的粮饷,很大一部分是他出的,要说他有什么不轨之图,不大可信。”
尉天懿点了点头,“嗯”的一声。
苟武儿心念电转,老子要不要跟尉老哥说出兰花王也在寻找《养生录》的事呢?不行,这事一说,老子就犯了欺君之罪了,之前老子可没有向他坦白鱼子河挖坟那事。他奶奶的,可是不说,尉老哥还蒙在鼓里,以为兰花王还是大大的好人,那更是大糟特糟的事了,心下颇为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小武,你在想什么?”余嫣然目光锐利,看出他表情有异。
苟武儿微微一惊,当下不再犹豫,起身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尉老哥,是我该死,之前隐瞒了一些关于兰花王的事情,请尉老哥恕罪!”
尉天懿吃了一惊,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婉儿和余嫣然也吃了一惊,纷纷问,怎么回事?
当下苟武儿将榆子河挖坟的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这次将里面的人一个个说清楚,不再以甲乙丙丁替代之,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将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完了耷拉着脑袋,等候尉老哥的训斥。然而过了半晌,却没听到任何责怪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尉天懿脸色淡然,笑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早已知晓,只不过没跟你说而已。”
苟武儿大奇,道:“你早已知晓?”
尉天懿道:“当你第一次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所言不实,必有隐瞒之处,后来我派人暗中一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苟武儿脸色大窘,很是尴尬,道:“尉老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是怕你误会,所以就没说清楚。总之我一心一意为尉老哥效命,绝不会有半点私心,请尉老哥明察。”
郭婉儿怒道:“小武,你怎能欺骗世子呢?”
苟武儿吓得冷汗直冒,不知说什么好。
尉天懿笑道:“没事,起来吧。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忠心。”
苟武儿这才缓缓的站起来,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出了一身汗,道:“多谢尉老哥!”
尉天懿道:“其实诸位贤王都在觊觎九座王陵,又何止兰花王一人?但你明知说出来,会有挨罚的危险,还是说了出来,足以证明你的忠心,很好!”
苟武儿喜道:“谢谢尉老哥的信任,那嫣然……余太傅说兰花王没有图谋不轨,那还可不可信?”
尉天懿道:“余太傅的意思是指概率较大,并非绝对,一切都得看证据。不过兰花王始终是一个潜在的最大敌人,兰花郡乃楼兰一个大郡,物产丰饶,人口众多,实力自然最强。”
余嫣然道:“世子,眼下只有派人加紧暗查八贤王,等取得更多证据之后,再兴师问罪也不迟。”
尉天懿点头道:“余太傅所言极是。”
苟武儿笑道:“尉老哥,我这次从西域回来,带来了几个朋友,他们都想投靠你,为你效命。”
尉天懿笑道:“是吗?太好了,咱们这就去承天官驿。”
三人大喜,纷纷称好。
当下一行人来到承天官驿,厉大武等人与王世子相见,自有一番欣喜,尉天懿命人取来一万两银票,每人发个一千几百两银子,以资嘉奖。众人大喜,纷纷谢恩。在人群之中,贺兰娘姬与厉大武都是初次与尉天懿相见,难免有些生疏紧张。尉天懿对他们温言嘉奖,很是亲和。当他得知贺兰娘姬之所以前来投靠,是因为喜欢上了苟武儿,不禁大为震惊,对这位油嘴滑舌的义弟又有所改观。为了奖励这家伙举荐贤士之功,尉天懿将他封官世子少保。苟武儿这下子乐了,自己的梦想就是当个贪官,如今算是美梦成真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捞到油水,成为名副其实的贪官,那是后话,暂且不表。
日子平淡的过着,众人在承天官驿听候世子的差遣,左右无事,苟武儿倒也乐得清闲,与那两大准老婆过着美滋滋的日子,然而这家伙却依旧不满足,心里总是惦记着嫣然妹子。而余嫣然一直在东宫值班,为了破解那三本《养生录》中关于王陵位置的线索绞尽脑汁,废寝忘食,哪儿有空与他纠缠不清。
苟武儿很是郁闷,想寻个机会,去城东余府走走,借此与嫣然妹子的家人多多亲近,为将来能成为余府的乘龙快婿而努力。然而郭婉儿与贺兰娘姬却一直在他左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在他郁郁寡欢之际,一个好消息传来,余府的老太君过八十大寿,大排筵席,以飨宾客。城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达官贵人前往贺寿,由于有了余太傅这层关系,王世子自然也在贺寿的人群之中。王世子心情好,把苟武儿与他那两个准老婆也带上了。
苟武儿心花怒放,这回终于可以去未来老丈人的府上瞧瞧了。
这天晚上,余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简直比过年还喜庆热闹。夜空中绽开绚烂的烟花,空气中流淌着炮竹的*气味,还有菜肴的香味,这是一场盛宴,一场盛况空前的盛宴。余府的后院大如操场,火光灼灼的灯笼四处悬挂,将后院照得宛如白昼。数十桌酒席一排排摆开,丫鬟仆役奔走期间,忙得不可开交。另有三席置于后院的戏台之下,是为贵宾席。戌时一到,戏台上演起了大戏,丝竹之声响起,花旦青衣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气氛相当热闹。
苟武儿乃王世子的结义兄弟,又官居少保之位,自然跟随世子坐了贵宾之席。郭婉儿与贺兰娘姬乃准夫人之尊,自然也相从。苟武儿原本是个爱听戏的主,但宴会尚未开始,余府老太君还没出来,始终不见余嫣然的影子,这让他大为郁闷,于是向尉天懿告了一声,说是上茅房,就离席而去,去找余嫣然。
余府果然是豪门之户,占地面积甚大,在楼阁廊庑之中走了许久,苟武儿居然迷路了,于是向路过的丫鬟打听余家大小姐的下落,那丫鬟见他虽衣着华丽,却一脸猥琐之相,不敢说,只支支吾吾说不知道。苟武儿很是光火,就要发飙,突见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满脸堆欢的走过来,向他请安问好。原来是余府的一个小管家,此人圆滑精明,观人于微,知道苟武儿乃大大的贵人,是以前来巴结。苟武儿问他余嫣然在哪儿?那小管家很快将他领到一处华堂之前,但见一群美貌丫鬟围绕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正给她整理头饰与衣裳。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人群之中,一个体态轻盈,衣着华丽的女子艳压群芳,美貌倾城,正是余嫣然。
苟武儿大喜之下,赏了那小管家一两银子,那小管家忙不迭称谢,兴冲冲的去了。此举引起屋内众人的注意,纷纷转头望着他。苟武儿也不客气,迈步进屋,来到老太君之前,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道:“孙女婿拜见奶奶,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总之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说完将藏在怀里的一件寿礼掏出来,递上去。
余嫣然颇为惊讶,笑道:“谢谢,让你破费了。”伸手接过那件寿礼,那是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着一只精美无比的玉镯子,又道:“哟,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苟武儿挠着光头,笑道:“其实也不值几个钱。只要奶奶喜欢就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