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武儿却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巨棺。
欧阳想爹眉头紧皱,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苟武儿无奈,叹了一声,移步过去。就在他叹气的瞬间,耳边也传来一声叹息,似乎是女子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走到欧阳想爹身边,颤声道:“欧哥,有人在我后面叹气。”
欧阳想爹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从他手中要过火把,将两根火把插在一旁的青砖石缝之中,低声道:“我要施法开棺,你不要大呼小叫就行。”
苟武儿点了点头,转头望了一眼两个寿棺花阵,又望了一眼门外,众人朝他竖起大拇指,以示鼓励,心下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撒腿冲出去。
欧阳想爹从袖子底下抽出一大张符纸,咬穿食指,以指血在符纸上书写三道开棺慰鬼符文,然后将符纸放在火把上点燃,然而符纸只烧了一半,就熄灭了。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反正棺主怨气极大,是不可能接受安慰的。他又从怀中抽出三支九寸驱鬼香,放在火把上点燃,将驱鬼香插在巨棺的棺尾,中间大约相隔三尺三的距离。然而九寸驱鬼香只烧了一点点,也熄灭了。
苟武儿隐约猜到这是不好的兆头,低声道:“欧哥,看来棺主不大欢迎咱们……”
“闭嘴!”欧阳想爹瞪了他一眼,将地上的开棺叉提起来,道:“等会儿咱们从棺首凿开一个洞,我把棺主的脑袋拿出来,你伸手去抠它嘴里的亡魂珠,抠出来后,立马将其摔烂,明白吗?”
苟武儿大惊,连连摆手,道:“欧哥,我胆儿小,干不了这事儿,你也是纯阴八字的人,你自己抠出来就完事了。”
欧阳想爹怒瞪他一眼,道:“我的八字之中有巽宫劫煞之厄,亡魂珠乃尸鬼怨气所化,两者相冲,我一摸魂珠,亡魂就会被唤醒。”
苟武儿叹了一声,道:“行吧,我把那珠子抠出来就是了。”心想,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怕死,故意让老子去抠僵尸的嘴,让老子给僵尸来一口。
当下两人来到棺首,欧阳想爹举起手中的开棺叉,在棺首挡板的四周缓缓的划动,划了九圈之后,伸出一掌,在挡板上猛击一下,啵的一声,黄泥挡板被击破了,一股腐鼠般的恶臭扑鼻而来,苟武儿捂住鼻子,退了两步。
欧阳想爹念了一段往生咒和安魂祷词,伸手入棺内,摸索一会儿,用力一扯,将一颗骷髅头从棺中拿了出来。但见那骷髅头早已皮肉无存,只剩下一个白骨森森的脑袋和一些毛发。
苟武儿瞪眼瞅着这骷髅头,不敢近前。
欧阳想爹将开棺叉放在地上,拿掉骷髅头的下巴,嘴里却没有亡魂珠,微微一惊,将骷髅头放在地上,再次伸手入棺,又抓出一个骷髅头,拿它的下巴,嘴里依然没有亡魂珠。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想爹一脸疑惑,立马抽出寻龙算盘,推算起来。
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露出焦虑的神色。
欧阳想爹推算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左侧那组寿棺花阵上,脸色愈加凝重,心想,原来这口巨棺只是一个假象,亡魂珠根本不在这儿,他娘的,库尔图居然摆了一个疑棺阵,这下不好办了,难道真要唤醒这帮尸妖?当下对苟武儿道:“咱们先出去。”
苟武儿大喜,这话正中下怀,立马出了墓室。
萧鼎天等人见他们俩出来了,又惊又喜,纷纷问,是不是破了门阵了?
欧阳想爹摇头道:“亡魂珠并不在那口巨棺里面,而是在寿棺花阵之中,咱们得另想办法。”
萧鼎天大为失望,道:“那该怎么办?”
凌百川道:“先生,这么说,咱们只有破寿棺花阵,才拿到亡魂珠了。”
欧阳想爹回头望了一眼墓室,道:“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
凌百川道:“先生,咱们不如再来一次火攻,在里面堆满柴火,烧他奶奶的,好不好?”
贺兰娘姬笑道:“大师兄说得对,咱们就用火攻。”
余人也纷纷道,用火攻最好。
欧阳想爹摇了摇头,道:“火攻虽好,但火乃极阳之物,这边烧起来,整个地宫的怨灵都将被唤醒,咱们要想再往前一步,就很难了。”
萧鼎天道:“那如何是好?”
欧阳想爹再次抽出寻龙算盘,推算卦象,不一时,就有了结果,指着左侧的的寿棺花阵道:“亡魂珠在东侧,也就是在休门的位置上。”沉吟半晌,望着算盘的卦象,喃喃道:“太阴克无极,震卦冲,兑卦潜,九地兑天心,破而灭之,位在南门。”对萧鼎天道:“门主,要破寿棺花阵, 须以剃刀三把,插在伤门的棺首上,镇住地宫的怨灵,然后再开休门位置上的寿棺,取出亡魂珠。”
萧鼎天喜道:“好,我这就派人去取剃刀。”当下命俩门徒回萧府山庄取剃刀。
苟武儿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欧哥,咱们这是要在棺材头上插血煞刀吗?”
欧阳想爹道:“这不是血煞刀,不过道理差不多,血煞刀是对付盗墓者的,而我们的剃刀是镇压地宫怨灵的。”
苟武儿道:“话又说回来了,这地宫怨灵是什么鬼?”
欧阳想爹道:“也就是死者的亡灵,不过库尔图以殉人为其镇守门阵,死者怨气极大,兼之被他下了阴鬼戕伐咒,这些亡灵那是怨气冲天了,因而在地宫之中,到处漂浮着亡灵的影子,”
苟武儿吃了一惊,道:“到处漂浮着亡灵的影子?”举目四望,摸一下后颈,就怕有一只鬼手突然抚摸自己的背脊。
没多久,那俩门徒就取来了十几把剃刀。
当下欧阳想爹取了六把剃刀,以鸡血开了刀煞,领上苟武儿,再次踏入了墓室。
两人来到左侧的寿棺花阵之中,欧阳想爹将三把剃刀倒插在位于南面的寿棺棺首上,又将另外三把剃刀倒插在右侧寿棺花阵,同一位置的寿棺棺首上,然后点燃三支九寸驱鬼香,插在左侧的寿棺花阵之中,位于东侧,也就是休门位置上的寿棺之前,最后念了一段往生咒与安魂祷词,对苟武儿道:“咱们要开棺了,这是湿棺,里面是大粽子,气味不大好,你拿棉絮塞住鼻子吧。”
苟武儿吓了一跳,知道他说的大粽子指的是还有皮肉的腐尸,立马从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条,将布条横过鼻口,绑在后脑勺上。
欧阳想爹脸色凝重,从怀里摸出一些棉絮,塞住鼻孔,望了一眼那三支驱鬼香,只见它们还燃着,心下稍安,知道那六把剃刀起作用了,朝苟武儿一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起开棺。
苟武儿很是无奈,走到土棺旁边,道:“欧哥,怎么开棺?”
欧阳想爹道:“我撬棺首,你撬棺尾,一起发力,明白吗?”
苟武儿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手执开棺叉,一头一尾,将叉子刺入土棺的棺盖缝中,欧阳想爹轻声道:“一二三,起!”两人一起发力,棺盖却纹丝不动。由于个儿小,臂力也小,苟武儿手中的开棺叉未能深入棺盖缝中,不禁大急,道:“欧哥,你帮我扎一下,我扎不进去。”
欧阳想爹走过来,抓起他手中的开棺叉,朝棺尾的板缝中猛扎进去,嗖的一下,叉子没入了大半截。
两人再次发力,撬启棺盖,只听得哗的一声,棺盖移动了,一股酸酸的恶臭自棺中散发出来,苟武儿肠胃一阵翻滚,朝地上吐了一口涎水,差点呕吐起来,当即放下手中的开棺叉,蹲在狂吐涎水,难受欲死。
门外众人见此情景,均为他捏了一把汗。
欧阳想爹却不管他,继续将棺盖挪开,然后拿起地上的火把,查看棺内的情况,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棺中泡着一具黑黝黝的尸体,酸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使他感到一阵眩晕。土棺内装着半棺尸水,尸体由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肿胀如猪,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具腐尸居然长着两颗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想爹一时摸不着头脑,凑近一看,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现象,只见棺中腐尸肿胀的身躯是由两个尸块粘附在一起的,更使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两个尸块似乎有长在一块的迹象,因为它们的头与手臂已经粘合了,身躯与腿脚也粘合了一半。
冷静如欧阳想爹也感到恐慌,脑海在搜索着,这种可怕的尸化现象叫什么?突然想到了,当年曾听师父讲过,倘若两具尸体同葬一棺,在怨气与尸气之中,可能会变成阴鬼娈尸,也就是两具尸体就像嫁接的树枝一样,长到一块儿。他娘的,难道这就是阴鬼娈尸?
面对这种怪胎,欧阳想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掐指为卦,开始指算,纯阴八字定命理,午时主金克木,阴煞如镜,悬于命宫,大劫也!
欧阳想爹感到背后凉气直冒,遇上这种阴鬼娈尸,对于纯阴八字的人来说,竟然是一个劫数,如何是好?倘若叫门外的人进来,不是纯阴八字的人进了寿棺花阵,势必会引起棺主尸变,但如果不叫他们进来帮忙,自己和苟武儿动了这只阴鬼娈尸,难免会遭鬼煞索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