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想爹想了一个晚上,寻思着该如何将功赎罪。第二天,他去找自己的线人,也就是他安插在九重金椁殿和云山帮里的卧底。三大盗墓门派都互相安插卧底,以便从对手那里获取情报消息,然后抢在对手之前,先把墓给挖了。
苟武儿也在归龙镇过了一夜,他倒是没心没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第二天,百无聊赖的他在镇上瞎逛,在一家食肆里,他要了半壶高粱酒和一盘红烧猪蹄,悠哉优哉地吃喝起来。
食肆里人并不多,空荡荡的店里只有五六个人在喝酒。苟武儿哼着小曲儿:“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姑娘的大腿……”
突然左首角落的一张桌上传来一声怒吼:“他奶奶的,黑老四,你又把这恶心的东西拿出来了。”
苟武儿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那桌上坐着两个服饰古怪的汉子,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另一个削瘦如柴,鼠目猴腮。那桌上摆了两件兵刃,一把长约五尺的大铁锤,另一件是一双刺猬锤,锤子上布满黑色的小钉子。
苟武儿举杯一饮而尽,“啊”的一声,喃喃道:“好酒,好酒,嘿嘿,好大一把铁锤,一锤就能把他奶奶的脑瓜砸开一朵牛屎花。”
那瘦汉嘻嘻笑道:“老二,你有所不知,老鼠的肉是大补的上品,这红烧鼠肉是我慕老四的拿手菜,香得很,你就尝尝吧。”将桌上的一团纸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只光溜溜的红烧老鼠。
那胖汉两撇冲天眉一扬,骂道:“他娘的,黑老四,老子没你那邋遢的肠胃,就爱收这恶心的东西。拿走,赶紧拿走。”
黑老四笑道:“行,你的肠胃干净。你不吃,老子吃。嘿嘿,吃个老鼠腿,神仙也流口水。”伸手抓起一只老鼠,撕下一只鼠腿,乐滋滋地吃起来。
那胖汉突然抓起桌上的大铁锤,吼道:“滚!”
他这一声怒吼,把店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几个酒徒见这种场景,害怕飞来横祸,立马付账走人。片刻之间,走得只剩下苟武儿了。
苟武儿其实也想走的,但又舍不得那半壶高粱酒,他嗜酒如命,尤其是高粱酒,于是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继续酌饮。
黑老四也吃了一惊,知道这个家伙发起火来非同小可,嘻嘻一笑,拿起桌上的鼠肉和酒壶,将那双刺猬锤夹在腋下,悻悻然出门而去。
那胖汉将铁锤“咚”的一声,扔在脚下的地板上,地上立马碎了几块砖块。
老掌柜苦着脸,好不难看,今日遇上瘟神了,这种凶神恶煞的主可惹不起,只有自认倒霉了。
那胖汉道:“掌柜的,拿酒来。”
老掌柜应了一声,叫小二赶紧端酒过去。
苟武儿也不敢哼唱他那十八摸的小曲儿了,只是埋头喝酒。
那胖汉哈哈大笑,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肉吃了一口又一口,很快就把面前的酒肉清空,尤未餍足,还想再叫酒肉,却发现自己囊中羞涩,酒钱已是不够了,伸掌一拍脑门,哈哈笑道:“他奶奶的,忘了这一顿是黑老四请客,老子只带了几十文钱,不够了,不够了,不喝了,不喝了,老子喝酒可从来不赊账的。”圆溜溜的大脑袋摇了摇,打了一串酒嗝,满脸红光。
苟武儿又扭头看他,嘿嘿,这家伙有趣,太有趣了,也不知为何,感觉与他投缘,乘着酒兴,叫来店小二,扔给他几两银子,命他尽管给那胖汉上酒上肉。
店小二大喜,收起银子,赶紧去端酒肉了。
老掌柜也笑眯眯的,他一直担心胖汉身上的几十文钱不够付账,自己要亏本,谁知遇上了个阔少,自己也不用倒贴了。
胖汉见有人请他喝酒,哈哈大笑,提起地上的大铁锤,走到苟武儿这桌,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直把长凳压得吱吱响。
苟武儿见他过来,心里有点后悔了,自己一时耍阔,可别惹上麻烦才好。
店小二将酒肉又端上来了,胖汉抓起盘中牛肉,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又拿起酒壶,“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酒,大声道:“好肉,好酒!哈哈!小兄弟,有意思。”
苟武儿朝他笑了笑,不作声。
胖汉又道:“小兄弟,嘿嘿,我听见你唱的十八摸了,他奶奶的,一呀摸,二呀摸,摸到姑娘的大腿咯,三呀摸,四呀摸,摸到姑娘的屁股咯,这边大又圆,那边白白咯……哈哈!小兄弟,你唱得很好,让老子听得很过瘾,来,为了那些窑子里的娘们,干杯!”
苟武儿见他与自己颇有臭味相投之处,也来了豪气,大声道:“好,为了那些娘们,干杯!”也抓起酒杯,与他痛快对饮。
胖汉放下杯子,“啊”的一声,道:“好酒!小兄弟,你在窑子里有几个相好啊!你年纪小小的,哈哈……”
苟武儿脸上一红,其实他只是去了三次窑子,而且都是喝醉了,被别人送到白水镇的春香楼,结果第一次就稀里糊涂地失了身,一个相貌平平的凤姐要了他的初夜,临走前,那凤姐特意给他一个红包,里面有十文钱。她还叫苟武儿以后多多光顾,八折优惠价。此事苟武儿一直耿耿于怀,自己的第一次居然给了一个窑子的凤姐,还是一个长相差劲的娘们,而且只收了十文钱的初夜红包。根据窑子里不成文的行规,嫖客的初夜红包那可是三十文钱。这二十文钱的账一直在他心头记着,如今提起这窑子的事,心里难免有点窝火,大声道:“他奶奶的,老子数一下,”举起双手,数完了左手五指,又数右手五指,道:“十个相好,哦!不,是九个,九个相好,哈哈,他娘的,老子就喜欢拿皮鞭抽她们,抽得他们哭爹喊娘,哇哇大叫。哈哈!我告诉你,大哥,你别看老子年纪小,老子可是那个窑场高手,窑场高手。”
胖汉色迷迷地瞅着他,笑道:“想不到你也好这一口,用鞭子抽,哈哈,好!好兄弟!来,为咱们色道中人,干杯!”
苟武儿大笑道:“好,为色道中人干杯!”
两人又举杯痛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