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天拱手道:“多谢大牛兄,二牛兄关心。”向商括使了个眼色。
商括立马命人提上来一整箱箔金冥币,打开箱盖,金灿灿的箔金纸将两个牛兽士兵映得满脸堆欢,他们笑眯眯的收下贿金,立马放萧鼎天一行人过关。
苟武儿心道,这牛头士兵真好打发,一箱死人钱就搞定了,也费不了老萧一两银子。这阴间的妖怪虽然可怕,但阴间的东西却便宜的很,一两银子都能买它几条街。
过了安魂桥,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大山口,萧条阴冷,路上黑压压的,全是前往地府的鬼魂。萧鼎天带领众人从右边的小路走,并不走那条通往山口的大路。苟武儿心下纳闷,道:“老萧,咱们干嘛抄小路?大路走起来才舒坦呢。”
贺兰娘姬冷笑道:“过了亡灵山口,就进入地府的阎王驿道了,你很想去见阎王爷吗?”
苟武儿大吃一惊,道:“算了吧,我还想活他一百几十年呢。”心想,老子还没跟你们三个拜堂洞房呢,这么快就去见阎王老子,这买卖可亏大了。
众人在黑暗之中疾走,由于身在冥界,火把是不能点的,也不能大声喧哗,埋头走了二里地,只见前面小山谷的上空,悬挂着一块明晃晃的银盘,就像一轮冷月。
萧鼎天伸手一指那银盘,对欧阳想爹道:“先生,那冥河九宫阵就在那儿。”
苟武儿惊愕万分,道:“你说什么?这盘子就是冥河九宫阵?”
萧鼎天道:“正是。”
苟武儿惊道:“咱们都没带梯子,怎么上去啊?再说了,这么小的盘子,能装下咱们这十几人吗?”
郭婉儿嗔道:“不要大呼小叫行不行?烦不烦?”
苟武儿嘻嘻一笑,不敢再说。
欧阳想爹沉吟半晌,喃喃道:“巽宫在西南,火行木动,中宫潜于鬼道,山谷乃聚阴气于六宫,面向死门。”说到这里,拿出寻龙算盘,噼噼啪啪的推算卦象,虽然黑暗中,他看不清算盘的模样,但对于里面的算珠位置,他早已烂熟于心,凭感觉就能准确拨打算珠,推算卦象。算了一会儿,道:“门主,此冥河九宫阵是由乾宫主卦的,并非中宫。”
萧鼎天浑身一颤,惊道:“什么?由乾宫主卦?”
贺兰娘姬和商括略懂卦理,也大吃一惊,纷纷问为什么?
欧阳想爹将算盘递到他们面前,突然想起在黑暗中,别人是看不见的,又把算盘缩回来,道:我以中宫主卦,去推算九宫阵的位置,它应该在那小山头的上面,而不是在山谷的上空。”说着一指山谷西侧的山墩,又道:“如果我以乾宫主卦,位置就是眼前这儿了。”
萧鼎天愣神半晌,而后废然长叹,道:“错了,错了,原来我萧家数百年来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进入九宫阵之前,并不去推算九宫阵所处的位置,到底对不对?想当然以中宫主卦,去破这冥河九宫阵。却又如何破得了?”说到这里,忍不住低声悲泣,为自己数百年来的先祖所遭受的苦难流下了伤心的眼泪,又道:“若以乾宫主卦,那岂不是……岂不是……”
“没错,以乾宫主卦,通往库尔图地宫的鬼梯,是死门,也是唯一能抵达地宫的通道。”欧阳想爹道。
苟武儿大惊,道:“从死门进入地宫,那不是翘辫子的节奏。欧哥,怎么会这样?”
萧鼎天也惊道:“没错,死门乃最凶险之门,人入死门,九死一生,这可怎么办?”
欧阳想爹道:“库尔图的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宫为基础,施以奇门遁甲之术,建起了八宫鬼梯,也就是八宫代表八条石梯,然后建立起主导作用的中宫,中宫也代表一条石梯。于是就出现了九宫阵。这九宫之中,只有一宫能抵达库尔图的地宫。你的先祖们都以为中宫那条石梯是正确的道路。这也难怪,因为居中者,核心也!而且必须把其余八宫的鬼梯都破了,才能抵达中宫的鬼梯,难度是最大的。所以理应要通过九宫才能抵达地宫。然后你们就世世代代在那八宫的鬼梯上绕圈子,永远也找不到出路。”
这话说完,萧鼎天含泪道:“先生你真是我萧家的苦海明灯啊!”
苟武儿奇道:“欧哥,那八宫真的那么难破吗?他们萧家几百年也破不了八个宫?”
欧阳想爹道:“别说几百年,就是再耗上一千年,也还是破不了,很简单,因为要将八宫在三炷香的时间内破完,神仙也做不到。隔夜之后,八宫又恢复原样,还得从头开始破。所以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干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这正是库尔图希望看到的,凡是想打他地宫主意的人,都将困死在那八条鬼梯之上。”
萧鼎天抹了一把泪,向欧阳想爹深深一揖,道:“还请先生为我指明方向,以慰列位先祖之魂。”
欧阳想爹赶紧托住他的手腕,道:“门主,你别这样,你是欧阳想爹的救命恩人,我必定赴汤蹈火,破了这冥河九宫阵,报答门主的恩情。”
萧鼎天激动的道:“谢谢你,先生!”
贺兰娘姬等人也向欧阳想爹拱手道:“多谢先生!”、
郭婉儿道:“欧阳先生,为什么库尔图不将通往地宫的通道放在中宫?这样就没人能进入他的地宫,惊扰他的亡灵了。”
欧阳想爹道:“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据我所知,古往今来,还没有人能将八宫的鬼阵全部建立起来,如果无法完全建立,就不能将通道放在中宫,否则整个九宫阵就无法成立。”
萧鼎天道:“所以库尔图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通道放在乾宫,也就是死门的卦位之上,对不对?”
欧阳想爹脸色凝重,道:“不算退而求其次,生死相兑出通卦,通者,直达也。巽宫对生门,乾宫对死门,因而要从乾宫的鬼梯进入地宫,必须要破了巽宫的鬼梯,才能转到乾宫,也就是说,除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中宫破门法,就数这乾宫破门法,难度最大了。所谓九转十八弯的鬼梯,就是巽乾两宫,加起来的十八条鬼梯的意思。”
萧鼎天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我萧家历代先祖一直以为,那九转十八弯的鬼梯只是一个虚数,并非实数,谁知错了,错了!”说着摇头不已,很是沮丧。
郭婉儿笑道:“只破两宫就能抵达地宫,难度不算很大吧。”
欧阳想爹道:“一个宫有九条鬼梯,破两宫就是十八条,困难重重,难度不小。当然,巽宫对生门,乾宫对死门,相对而言,破巽宫较为容易。”
萧鼎天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浇灭了,道:“先生,破巽宫乾宫而抵达地宫,需要多久?咱们的时间够不够?”
欧阳想爹道:“不知道,咱们只能抓紧时间了。”
萧鼎天道:“没事,只要找到了正确的方法,这次若不行,下次再来破它,终有一天,咱们一定能抵达库尔图的地宫的。”当下拿出一面金光闪闪的阴阳八卦镜,咬破右手食指,在阴阳鱼的鱼眼上分别滴落三滴指血。然后举起八卦镜,对准山谷上空的银盘,念了一串人魂飞遁的咒语。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从那银盘上射了下来,照在阴阳八卦镜之上。众人只感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猛然觉得身体向上极速移动,眨眼间,好像移形换景一般,众人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场地之上。但见头上繁星点点,月儿当空,夜空是如此美丽。然而在距离众人百米之外的地方,四面高墙直耸夜空,高不可攀,将众人围堵在中间。在月光之下,那四面又长又高的枯墙显得格外诡异,阴森恐怖,仿佛四面鬼掌,随时伸出杀人的爪子。
苟武儿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颤声道:“欧哥,咱们这是在哪儿?”
欧阳想爹道:“冥河九宫阵。{”
苟武儿又是一惊,道:“咱们是怎么上来的?”
欧阳想爹不理他,将寻龙避凶两把算盘抽出来,并排放在地上,由于皓月当空,算珠看得一清二楚。欧阳想爹蹲下身子,略一沉吟,左手拨打避凶算盘,右手拨打寻龙算盘,口中念道:“一二三,三退一还七,三下五去二,六七九,九上四去五进一,九退一还五去四,二更夜,风吹荷花香满楼,三更雨,蛙鸣稻香诉离愁。一宫对伤门,坎离相兑金克木,巽艮相兑水灭金,金居火位,火居金位,金火同宫,位在西北。”
以双算盘推算卦象,这是欧阳想爹的罕见之举,若非这冥河九宫阵固若金汤,极难破解,他也不会将算盘占卜术的杀手锏使出来。
萧鼎天点头道:“行!”转头对大伙道:“记住了,没有先生的命令,不许乱走,更不能随便进入卦门,听到没有?”
众人轰然道:“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