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想爹瞅着他,道:“放心,不会让你闲着,待会儿你负责开棺,拿东西,知道吗?”
苟武儿吃了一惊,头皮一阵发麻,道:“什么?我……我来开棺?不行,不行,这活老子从来没干过,不懂。”
欧阳想爹道:“不懂就学,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懂的。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风水勇士了,是开棺师,懂吗?”
一个汉子笑道:“苟兄弟,你可走运了,欧阳大哥这么器重你,提拔你当施咒开棺师了。”
另一个汉子道: “是啊,苟兄弟,你年纪小小就当了开棺师,将来前途无量啊!”
欧阳想爹皱眉道:“赶紧挖,不要废话!”又抬眼望了望天空,天上似乎聚集了一些乌云,阳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苟武儿苦着脸,道:“可是老子又不会施咒,什么也不会,怎么当开棺师啊!”心想,他奶奶的,要老子干这开棺的活,那不是和死人面对面打交道吗,倘若开棺的时候,一个僵尸从棺材里蹦了起来,在老子的喉咙上来一口,妈呀,你奶奶的欧阳坑爹,这回把老子坑了。呸,什么开棺师,还不如当个挖坟的苦力呢。
欧阳想爹道:“不会就学,我教你,行了吧。你这摸金校尉的真龙命格可不是用来挖坟的,是用来开棺的。懂吗?”
苟武儿道:“你怎么肯定老子就是摸金校尉的真龙命格?说不定你算错了呢。”
欧阳想爹“哼”的一声,道:“我给了你娘一两银子,她就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我了。放心吧,我不会找错人的。”
苟武儿摸着光溜溜的脑门,叹道:“哎呀,老娘啊,你一两银子就把儿子给卖了。”
欧阳想爹不再搭理他,望着天空,脸色颇为凝重,心下忐忑不安,此处乃大阴大凶之地,背靠棺峡山,头上有悬崖做拱顶,山坡下面是一条深逾十米的山沟。山沟的走势乃东北向西南,形成一个半月状,将这片山坡和悬崖围了起来。无形之中,这条小沟壑就是一堵鬼煞墙,将这里面的阴气和尸气聚集起来,又因为山沟的西南段位于低洼处,阴气和尸气顺着地势而走,渐渐地汇集于山坡的西南边。这种地形环境造就的格局,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墓室!
辰时主水淹土,巳时主火克金,午时主土葬木,这三个时辰都是大凶破命的时辰。当然,阴气遇水化苍龙,只要不下雨,一天之中,辰时挖坟开棺是最安全的,所以欧阳想爹选了辰时来挖坟开棺,他也时刻在留意天色的变化。
那四个汉子拼命挖坟,没多久,墓坑之中,就看到棺木露出来了。那是一口大棺材,由于年月久远,棺上的黑漆已剥落不少,棺木也被白蚁啃得碎木斑斑。
欧阳想爹跃进墓坑里,向苟武儿招了招手,要他也下来。苟武儿无奈,只有硬着头皮跳下了墓坑,立马闻到了一股臭味,像是木头腐烂的味道,他将身体往后靠着墓坑的土壁,眉头紧缩,很不情愿。
欧阳想爹横了他一眼,道:“把手给我。”
苟武儿伸出右手,欧阳想爹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棺材旁边,道:“记住,作为一个开棺师,不可以害怕棺材,更不可以害怕死人,否则邪煞反噬,神仙也救不了你。”
苟武儿只觉得腿在发抖,心在狂跳,上次在鱼子坳古墓的石椁内,也没这么害怕,因为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吞一颗宝石,发他一笔横财。心里别无杂念,所以不觉得害怕。现在却面对一口臭哄哄的大棺,心里老是想着里面会不会蹦出一只僵尸来,因而怕得要命。
欧阳想爹右手捏住他的食指,左手夹一枚银针,突然在他的食指上扎了一下,苟武儿吃痛,“啊”的一声,道:“你干嘛扎我?”
欧阳想爹不说话,抓起他的食指,在棺材尾端的棺盖上,以指血画一道镇煞驱鬼符。苟武儿又痛又怕,叫道:“哎呀,好痛,哎呀,好痛……”
画完了符文,欧阳想爹瞪了他一眼,道:“还说自己不是娘们,他妈的,你叫得可真好听。”
那四个汉子也暗自偷笑,摇头不已。
苟武儿脸上一红,道:“哼!不就是开棺吗?有什么可怕的,欧哥,你说怎么做,我照做就是了。”心想他奶奶的,刚刚糗了一把,老子怎么也得连本带利捞回来。
欧阳想爹向那些汉子道:“阿虎,阿星,你们撬棺盖!”
那两个汉子答应了,操起开棺叉,跃进墓坑里,只听得“啪嚓”的一声,两个汉子就将棺盖撬开了。
众人“啊”的一声惊叫,连欧阳想爹这种老江湖也吓了一跳。苟武儿喊了一声:“妈呀!妖怪!”,一转身,就从墓坑里爬出去了,再回头望向墓坑,迈开双脚,随时准备逃命。
棺材里出现了诡异的东西,或者说恐怖的妖孽!
一颗人头长在狗的身上,棺内躺着一具干尸,诡异而恐怖的干尸!
欧阳想爹一脸沉重的表情,喃喃道:“人头狗妖,人头狗妖……”
只见那只狗妖干尸直挺挺地躺在棺内,头枕青花瓷枕,狗身*,左侧是一团粉碎的衣服,右侧放一串佛珠,一方端砚,两杆精美的毛笔,还有三本已经枯黄的书。
只见那人的脸部浮肿,眼睛塌陷,鼻子扭歪,嘴巴揉成一团,毛发完好无损,头上尚有发髻和发簪,一顶乌纱帽落在一旁。人头的下面是干瘪的狗身,铜黄铜黄的,四肢卷缩,还有一条软蔫蔫的狗尾巴。
欧阳想爹见了那些书籍,顿时面露喜色,赶紧俯下身子,将棺内的三本书拿起来,只见那三本书一部是《金刚经》,一部是《楞严经》,还有一部是《清心斋词话》。书的封面都已枯黄,甚至有了霉斑,显然年月久远了。
欧阳想爹大为失望,将书籍放回棺材内,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书拿上来,将那三本书逐一翻开,细细地阅读,过了好一阵子,三本书都看过了,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喃喃道:“这不是《养生录》,不是,他娘的,又弄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