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辈,你这是……”灰袍老者懵住了,看着刚刚还在他身旁哀怨的莫啸天,这时候已经化作了满天腥气的碎肉块。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那种黏湿而腥臭的血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但他却不敢动那么一下。
然而自己不得不保持着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就快哭了,眼前的这个少年怎么那么没有品格,明明都收了好处,居然还这样做。
“我这是?你的确给了宝物,但是那些东西,只够保你的命而已。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些宝物换来的保命机会,给他们吗?”陈源耐人寻味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沈得。
老者听着一愣,当即说道:“前辈,您说得倒是在理,不保了不保了,您能给我活着的机会,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命第一次有那么金贵,有这些宝物,若是上交给洞府,洞府都能对自己有礼相待。
沈得顿时就垮了下来,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该抱陈源的大腿还是该抱灰袍老者的大腿了,此时他只想活下来啊,这尼玛才刚刚当上盟主,屁股都还没坐热的,就死了?
这岂不是让他沈得成为了修仙界最大的笑话了吗?先别说宝贝不宝贝了,现在他终于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了:“前,前辈,您也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联盟有钱,很有钱,一定有前辈喜欢的宝贝,前辈您如果吗,喜欢,尽管拿去好了!”
老者听着沈得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沈得,你可知道这些财产是属于洞府的?你敢这样私自挪用来保命?!你是不是活腻了?”
沈得本来也是害怕,但是想着这老不死的都这样对自己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当即吼道:“你才活腻了呢!我就是想活着才如此!现在既然只能顾自己,那我也不傻!”
“你这是要背叛洞府吗你……啊!”
噗——
就在灰袍老者想要怒斥沈得的时候,一个闷响在打断了他的说话,而后老者机械地将头扭了过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刚刚的闷响居然是在他胸口发出的,一柄剑直挺挺地插进了他的胸口,而后鲜血长流,不住地从他的胸腔喷出,而后顺着剑锋滴到了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了一汪血潭。
“咳啊!”老者不禁大吐一口鲜血,神识通天的他此时可以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与生命力在疯狂地流失。他在陈源面前已经完完全全被陈源的修为压制,根本提不上丁点灵气抵御这股威压,更别说调动灵气修复自身了。
很快老者就没了支撑,脸色面如金纸,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源说道:“前,前辈,这是,为什么?!”
陈源看着他说道:“倘若我让你回去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吗?我不是那种留后患的人。”说着陈源将剑一拔,老者挤压在胸口的鲜血就像是被拔开瓶盖的可乐,直接喷涌而出。
“不,你,你真的没有品德……”老者一脸震惊地看着陈源,还想要说些什么,先别说自己的灵气了,就连力气都被这些涌出的血液给带走了,所以他连支撑自己口舌的余力都没有了。
陈源没有说话,而是捏手燃起一道雷火,丢在了他的脑袋之上,一瞬间老者的尸体便化作了虚无,连灰都不剩。
沈得看着陈源,手持着染血的利剑,脚下踩着的是老者死去后化作的空气,他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恶魔,就是刽子手啊!
“前,前辈……我,你,我们……”沈得此时身子颤抖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身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看着陈源一步一步持剑走过来。
……
在大德洞府里,有一座英灵殿,英灵殿里的火烛星星点点,亮度也是大小不一。
例如中间的火烛则是最为灼眼火热的,下面写着守徳真人的字样,它是属于守徳真人的魂灯当然围绕在守德真人魂灯身边的还有次于他亮度的火烛,这些火烛不多,但也能让人不敢直视。
更次一等级的是在下一排的火烛,虽然没有上面两排如此耀眼,但胜在数量之多,撑起了这一排的火光,一旁写着的“神道”两字,证明了它们的不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着“噗”地一声,坐落在元婴期魂灯第三盏的魂灯,突然就熄灭了。
而此时在这里守灯的弟子也为之震惊出现,悬浮在这座魂灯的身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青烟袅袅升起。
“不,不好了!林珪师兄的魂灯,被灭掉了!”首先反应过来的弟子忍不住大喊道,这个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消息,那么多年了,他们大德洞府除了修士坐化以外,还从来没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魂灯被灭掉的事儿!
顿时整个大德洞府就为之沸腾了,因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林珪陨落可不是自然坐化,而是被人杀害了,不然以他的资质,说不定还能突破到神道境真人的地步。
在大德洞府最深处的地方,是一座不与这座奢华洞府相匹配的小岛,两道潺潺溪流将入口与岛屿分割,岛上是一片桃园景色,就像是独立于世一般。
而桃园之中,有一座竹屋,一个长相普通,身着布衣,头戴纶巾的少年人正拿着一杆毛笔在书写着书法,看上去很有韵味。
这时候少年人写字的手不禁顿了顿,弄得本是一气呵成的笔画断了些许,他不仅蹙眉道:“在旁边站着,别说话。”听得出他有些恼怒了。
这个时候竹屋的入口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一头冲天短发,满脸络腮胡,看上去格外的粗犷,此刻他眼睛有些通红,看上去很是失态,但却是对少年人很是忌惮而尊敬,便捏着拳头,站在一旁等候。
带着少年人凭着自己高超的书法造诣将字写完,便淡雅地将笔给放下,看向中年人道:“你打断了我的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