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都是老苍头难得的休闲时间,一般在这个时候,他总会坐在门卫室的门口,抱着自己的那只已经被茶漬熏黑的大茶缸子,喝着从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不知道什么茶。
尤其看着来来往往形色匆匆的人们,老苍头就更感自豪,在他的内心里,这些人的幸福生活,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争取来的,这话虽然听着吓人,但却绝对不过分,至少了解老苍头历史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沉思良久后,慎重地点点头。
不过可惜,他今天的早上时光,却被张匡破坏殆尽。
“老头,有钱吗?借我点!”张匡忽然出现在老苍头面前,不由分说地夺过对方的大茶缸子,一口喝干了茶缸里所有的茶水,又索性一股脑将里面的茶叶都吃进肚子里,这才喘着粗气看着老苍头问道。
“挺好的雨前……”老苍头看看一下见底的茶缸,叹了口气放在一边,抬头看向张匡。
“借多少?”看着张匡急慌慌的样子,老苍头不紧不慢地问道。
“2000,你有吗?”张匡看着老苍头问道。
“这点钱你还用借吗?”老苍头听到张匡说出的数字,叹了口气问道,“我以前认识的红顶,想要开口借钱,最起码都要上亿,你是开口借的最少的。”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有没有吧。”张匡不满地看了老苍头一眼,然后追问道。
“没有!”老苍头果断地摇摇头,“这么少的钱,银行又不能贷款,你要是问我个人借的话,那对不起了,公司不能混为一谈。”
“操,我就知道,问了你也是白问,所以……”张匡微一摆手,制止老苍头继续说下去,转而对院外喊了一声,“都进来吧!”
下一秒钟,还没等老苍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打扮的破破烂烂的收废品的就晃悠着走了进来。
“老板,您说的东西在哪呢,可别浪费咱们时间啊,时间就是金钱啊。”领头的一个收废品的,在用眼神利落地打量了四周一圈之后,很快锁定了几个利润丰厚的物品,口中却急火火地催促道。
“哎,你小子又要犯坏是吧?”老苍头瞬间醒悟过来,连忙起身质问道。
“犯什么坏啊,您有原则,我也有原则,都是做买卖,反正我不能动我自己家的钱啊。”张匡笑嘻嘻地看着老苍头,随后迅速回头看向收废品的几个人,“看见前面着门房了吗,瞅着能卖钱的就给我拆,凑够两千块钱的路费,你们就走人!”
听到张匡的话,几个人自不会客气,固胳膊挽袖子的就要过去拆小屋外面围着的钢板,老苍头哪愿意让人把他精心打造的窝拆了,用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速度跑过去,将三人驱离开外。
“你小子有屁快放,到底要多少钱,说话!”张匡这么一闹,老苍头咋会不懂对方的意思,两千块钱值得拆房子吗?张匡这小子明显就是在为狮子大开口做准备。
“五万块,我手里起码得有点启动资金啊。”张匡伸出手对老苍头说道,这老头子,将从东疆集团弄来的钱花的一分不剩,这次逮到机会,张匡自然不会放过。
“五万是吗?把你卡号发给我,五分钟内给你转过去!”老苍头不满地看了张匡一眼,又一把推开仍然在用眼神踅摸的收废品者,一头钻进门房里。
有了对方的话,张匡自然不会客气,连忙将自己的银行卡送进屋里,这才转身看向三个招来的收废品。
“老板,你到底要卖啥啊。别浪费时间啊。”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再次开口询问道。
“人家后悔了,不卖了,你们要是觉得吃亏的话,帮我把地扫一扫?”张匡看着三人,笑嘻嘻地说道,听到他的话,三人自然不会再留下来,笑话,钱没赚到,还要替人家扫地,傻逼才会干。
三人跑的比人家打车走还快,一转眼就消失不见,而同一时间,张匡口袋里的手机也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张匡低头一看,卡里果然被打进了五万块钱。
“老头,谢谢你了,有时间带你玩去!”钱到手了,张匡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为难老苍头了,有了启动资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将计划进行下去。
“玩?你是玩我呢吧。”老苍头白了张匡一眼,对于这个新晋的红顶商人的人品和底线表示离开深深的鄙视。
得了老苍头的钱,计划的第一步也将付诸实施,在经过简单的部署之后,张匡带着几名让老二确认过的,网吧里的小孩,风尘仆仆地上路了。
张匡的第一站,自然是东疆集团旗下的第一运输公司,作为东疆集团首批吞并的国有企业,一运曾经的辉煌自然不容忽视,但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几个牛b的贪官出现之后,一运丰厚的家底迅速被败光,很快沦为破产企业,而后在肖大任等人的运作下,用几乎免费的代价,将整个一运吞并,变为私企。
在完成企业吞并之后,肖大任依靠一运,整合了整个东部省的运输市场,开放挂靠,允许个体车辆挂靠在一运名下进行统一的管理,并收取管理费。同时,他还利用道上的力量整合了东部省的货站企业,这让所有想要从东部省出去的车辆,都必须经过肖大任的点头才会有货物运输,当然,在东部省内,运输车辆也会得到相应的便利和管理,某种意义上,意味着肖大任已经控制了东部省的运输市场。
有货物,找一运,便宜又好运的广告已经成为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口号。而张匡要想搞到车,所要做的也是找一运。
“哥们,昨天联系了,想找你们往北边运点东西!”走进一运的货站,张匡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门口的男子询问道。
“北边大了,到老毛子那边也是北边,你去哪啊?”顾客上门,对方却并不客气,白了张匡一眼之后问道。
“不远,钾盐县!”张匡递给对方一根中华,后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钾盐县,哦,离这二百多公里,不过话可说回来,咱们车宁可空车,也不能往回拉钾盐。”看着张匡识相,对方点头提醒道,然后随手摔过一张表,“把这个填咯,记得,运费先付。”
张匡低头看了看表,样子挺正规的,不过内容还都比较好写,在三两句写完之后,他恭敬地递过一叠人民币。
“成,一会就走是吧?那你们准备准备吧。”男人看了一眼表,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收了钱,然后摆手打发张匡门口等候。
时间不长,一辆前四后八就从车场里开了出来,驾驶位上,一个看起来有点尖嘴猴腮的司机在打量了张匡一番之后,对他招了招手!
张匡招呼着其他人一起上了车,在与对方去货场取了自己要拉到钾盐县的货物之后,车子风驰电掣地上了高速。
二百公里的距离对于货车来说并不远,两个多小时之后,钾盐县就已经出现在地平线的方向。作为因为矿场而新兴起来的一个居住区,虽然名为钾盐县,但实际上只有一个工厂大小的规模,而且因为钾盐的 缘故,这里罕见的荒芜,除了工厂之外,其他的附属设施一概没有。
一路上,司机早就或明或暗地询问了张匡,要拉什么货物回来,都被张匡搪塞过去,直到车子停到钾盐厂门口,张匡才招呼着司机下了车。
“去他们厂拉点设备,师傅您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看看,咱们车能拉吧?”张匡走到门口,指了指厂内,对司机说道。司机回头看了看车,发现跟车的几个小年轻早就跑到一边乘凉去了,在没有察觉到什么问题之后,他点头跟着张匡进了厂子。
而就在张匡两人刚刚离开之后,厂子里忽然蜂拥着冲出一批装卸工,飞快地将货物装上车,而后,又迅速消失不见。
很快,张匡和司机再次从厂里走了出来,而当看到车上装着的大量钾盐之后,司机的脸色顿时一变。
“哥们,闹哪?你不知道公司不让拉钾盐吗?趁早卸下去,否则可翻脸了!”司机看着一车的钾盐,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师傅,放心,拉不拉是您自愿的,不过,我看您肯定必须要拉这车货,否则,你走不了!”张匡笑嘻嘻地看着对方,伸手地来一根烟,司机却连看也没看,一把手将烟打掉在地上。
“别玩这一套,论道上的,你们比得过东疆集团吗?告诉你,别玩这种黑吃黑的游戏,你们嘴小,吃不起。”司机说完,伸手拉开车门,利落地钻进车厢,随后就要开车离开,可他刚刚拧开钥匙门,脸色就顿时一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