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匡很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但对方却不清楚张匡想要做什么,这点对张匡来说很重要。张匡要的不是抓住一群特工放在家里养,他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的目的。
主动暴露自己的结果就是,他必然会迎来所有利益相关者的或明或暗的攻击,单凭他一个人,恐怕很难应付越来越多的袭击者,与其在对方一波波的袭击中疲于应付,倒不如利用现有的手段,给敌人一个错觉,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平衡。这才是作为势力弱小者的张匡,所需要做的事情。
以少胜多并不难,难的是给对方留下一些可以寻找到线索的蛛丝马迹,张匡之所以要抓住眼前这个家伙,为的就是能让他为对方提供错误的信息。
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却是两个,而后很快又变成了三个,因为门镜被去掉的缘故,张匡并没有站在门旁,而是躲在卧室里,可即便如此,寂静的环境中仍然可以清晰地博捉到对方的脚步声。
这是典型的战斗小组编制,尖兵,中坚,和殿后。这意味着,这一次,对方已经彻底重视起他的来。
仍然是一如之前般的试探,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尖兵小心试探着打开了房门,一阵门闩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之后,门被推开,张匡的手机上,立刻传来更加清晰的声音——在离开之前,他偷偷将一只手机开启放在角落,此刻这支手机正在忠实地替他履行着监视敌人的职责。
房间里只有脚步声,却没有对话声,这让张匡皱起眉头,这意味着,对方正在使用战术手语交谈,也意味着,他们的专业程度远超预期。
很快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来回回荡了三四回之后,渐渐安静下来,这意味着,敌人已经从房间里离开了。
张匡这个时候才小心地走到门口,透过门镜向往迅速张望了一眼,走廊里,没有人,他再次偷偷打开房门,外面的情况印证了他刚刚的观察。
敌人应该向楼下走了,不过张匡可并没有打算让他们这么快离开。在聆听片刻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只玻璃球,一只向楼下扔去,一只则逆向着向楼上扔了出去。
深夜,玻璃球的声音与水泥地面撞击的声音清晰而鲜明,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不会认为这是无意中发出的声音,而对于职业特勤人员来说,这种撞击声,几乎与子弹和弹壳掉落地上的声音相差不多。
声音传出,刚刚走到楼下的三个人同时停住脚步,回头向楼上望去。
在执行任务者的字典里,没有巧合和模糊,所有非正常的情况都要被查清楚,三人在交换了个眼神之后,领头的组长对着送话器轻轻敲打了两下,将信息传送出去,而后三人再次向楼上走来。
比刚才更低的脚步声从楼下缓缓传上来,张匡则耐心地蹲在门口,手里的军刺已经牢牢地抓在手上。
脚步声逐渐清晰,在路过门口之后没有停留——没人会就将精力浪费在检查刚刚检查过的地方,这也正是张匡可以放心地躲藏在门口的缘故。
脚步声再次变小,而在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刚刚走过门口的时候,张匡轻轻拉开了门。
一个身影从他眼前闪过,是月光透过走廊窗户拉过的身影,张匡猫着腰,走过去,尽量将眼神放在别处——人类天然的第六感,会对注视自己的人产生反应,这是特种作战课程中,被写到封面上的警告语。
张匡的目光死盯着对方的脚步,在双方距离只有半米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向对方的后脑。
对方也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异常,那种常年执行任务中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力,让他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可就在他刚刚要回头的瞬间,一只大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而后,肋骨下一阵剧痛传来,修长锋利的军刺,顺着肋骨轻轻刺入,一直扎到他的心脏。
心室坚实的肌肉也无法阻挡锋利的刺刀,刺刀轻而易举地刺破心脏,原本跳动的心脏瞬间被刺破失去了作用。
目标只觉得身体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失去,血液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他无力地挣扎了两下之后,整个人软瘫在张匡身上,然后任由对方将他拖走。
利落地将尸体拖到角落放在地上,张匡才抽出刺刀,这个时候,鲜血才从创口中流出,缓缓在地面蜿蜒。
楼上,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对方对失去了一个人的事情并不知情,这让张匡知道自己还有机会,他索性脱掉鞋子,顺着楼梯向上快步冲了上去。
中坚的目标很快察觉到了张匡的存在,在回头的瞬间,手里的消声手枪也已经对准了张匡的方向,可就在他命令自己手指准备开枪的时候,一支刺刀瞬间放大,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微微张开的嘴,灌注到小脑内部。
破坏力让他的小脑失去了指挥肢体的作用,特工虽然屡次下达命令,但手指仍然僵硬在那里,眼看着张匡飞快略过他身边,扑向最上面的尖兵。
对于尖兵来说,两个同伴的死亡给与他充分的准备时间,看到张匡出现,对方根本没有掏枪,而是本能地居高临下地一脚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道没有任何损失地撞在张匡的胸口。
一名壮汉的全力一脚到底有多大破坏力?张匡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在一瞬间仿佛被关闭了呼吸系统,整个人更是到倒飞着向楼下摔倒,不过早已经拟定好的动作,在张匡身体飞起的同时也被肢体忠实地执行下去,在被踹到的同时,张匡的双手也抓住了对方的脚,死死扣住,一把将对方从楼上拖了下来,却也顺势被对方压在身下。
接下来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肉搏,双方都很清楚,任何破绽被对方抓住都会是致命的。虽然被张匡从楼上拽下来,但壮汉仍然忍住疼痛,一双铁拳没头没脑地向张匡身上砸来。
张匡回应他的,是从手心里早已经攥着的几枚硬币。
夹在指缝间的硬币,所造成的破坏力足以弥补双方之间力量的差距,在张匡的还击下,每一拳打出去都带着一飙血肉。
几拳下去,对方的脸已经没有任何完整的地方了,鲜血顺着额头和脸颊流淌下来,滴在张匡的身上,脸上。
最后决定成败的,是几枚硬币!
被抽打出的鲜血,让对方的眼睛不自觉地眨了又眨,这种身体的本能反应是任何人无法忍耐的,这在平常或许只是个习惯问题,但在生死搏斗的时候,它所造成的疏忽,却足以致命。
张匡趁着对方眨眼的瞬间,一拳打在对方的眼眶上,但这一次收回的拳头却没有合拢,而是张开的,指缝中间的硬币被留在眼眶上,仿佛镶嵌在上面的金边一样,这对于抠门的张匡来说已经是少有的大方了,不过这种的大方的结果却是致命的。
下一拳再次打来,命中在硬币上,硬币被一下子贯穿到眼睛里,剧烈的疼痛让对方忍不住痉挛起来,而张匡却得理不饶人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对方的伤口上。
没人知道最后倒下这个人的感觉是什么,因为他注定无法说出他的感觉。当最终,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张匡全身力竭,但仍然挣扎着推开对方的身体,随手拽过一把手枪,随意地对着走廊的窗户扣动了一下扳机,然后带着枪迅速向楼下跑去。
就在他飞快地逃回胡丽莉家中的时候,楼下已经传来繁杂的脚步声,这一次,应该是负责接应的大部队的出现。
张匡关死了房门的所有锁头,然后走到刚刚被俘虏的那个男人身边,在对方恐惧目光的注视下,掏出手枪,隔着一瓶矿泉水,扣下扳机。
子弹在水的减速下降低到音速一下,打穿了对方的额头之后,停在了脑袋里,也带走了对方的生气。
趁着脚步声向楼上跑去的时候,张匡找到一扇窗户,将尸体顺着窗户扔出去。
聆听着低沉的撞击声,张匡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了下来,刚刚的一瞬间的搏斗,让他重新多少找回了点优势,剩下的,就看对方的了!
拽过自己的军刺,张匡一头扎进洗手间,在胡丽莉花花绿绿的内衣映衬下,他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一头摔倒在胡丽莉柔软的大床上,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当张匡醒来的时候,一个人正笑意盈盈地坐在他面前,看到张匡醒来,对方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起来,看到对方,张匡迅速紧张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原因无他,坐在他面前的是胡丽莉!
“怎么想到跑我家来了?是不是想我了?”胡丽莉摩挲着张匡裸露在外面的肩膀,然后挑逗地向被子里摸去。
被子里的张匡没穿衣服,所以连忙一把抓住胡丽丽的手,将对方的收按在他的肚子上。这才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我妈没事吧?”
“问题不大,医院吓唬我们的,说是手术,其实不过是给一个血包放点血,不过人家医生说了,再小也是手术,也要做全套的检查,所以……”胡丽莉摇了摇另外一只手上的存折,“你的钱一分不剩!”
“靠!”张匡想要起身,但却忽略了胡丽莉的手,结果很自然的双方在某个交叉路口遭遇,小张匡毫无意外地落在对方手里。
“要靠,靠我好了,咱妈的住院费可是我垫付的。”胡丽莉揉着某个早晨起来特别精神的柱状物,得意地说道。
“哎,……那什么,……你从外面回来,没发现什么异常吗?”张匡挣扎了一下,逃脱了魔掌,想起昨晚的事情,慌忙问道。
“异常?”胡丽莉见张匡的说的正经,眉头也不由皱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