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对方的人是张匡,他的手如同钳子一样卡住对方,脸上则笑眯眯地仿佛在商量一样,打人的那个人想要发火,但看了一旁左勒图手里的步枪之后,火气憋成了一声冷哼,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这人是我们的,你想干啥?”说话的那个人长着一副让人看着就讨厌的小胡子,在不满地看了左勒图一眼之后对张匡说道。
“我不是他们的人,他,他们绑票,你们是政府的人吧,你们带我走吧!”中年半秃看着张匡,连忙解释道,抓着张匡的手也变得更紧了。
“爷们,我又不是女的,你抱着我这么紧干啥啊。”两人的话让张匡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内容,不过他却没有急于表态,而是扯开半秃的手,看向一旁的左勒图。这事最终的决定权在左勒图身上,张匡很清楚,左勒图的家其实就是各种道上人的中转站,无论是境内去境外还是境外回境内,大部分都要经过他这里,前提是,做的是非法的事情。
“咳,张兄弟,他们是贩人货的,把人送买家手里,人家是要交差的。”出人意料的是,左勒图没有做出肯定的或是否定的判断,却向张匡解释了一句,如果左勒图说一句,这是人家的事,你不要管了,张匡肯定转头就走,但左勒图的回答却让张匡听出一些意味深长。
“哦,这玩意也能卖?怎么卖的?多少钱一斤,给我来二斤腰子。”张匡玩味一笑 ,在半秃的脸上拍了拍,看着小胡子问道。
“你他娘的有病吗你?”小胡子被激的一怒,大声质问道,若是在国内,他此刻已经招呼人动手了,若非一旁的左勒图态度暧昧,小胡子自然不会只是骂一句这么简单。
“你是大夫?我下身有点痒,要不,你帮我看看?”张匡嘿嘿一笑,将半秃拉到身边,挑衅地看着小胡子。
“这可不合道上的规矩啊,左勒图你不仗义,收了钱还让我吃瘪!”小胡子转向左勒图,大声嚷嚷着,听到他的喊声,帐篷角落里两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家伙也站了起来。
“按说,道上的规矩确实不错,问题是屁也不值一个,你们刚才也听到了,我刚才欠了张兄弟一个人情,人家真要我还,我也不能不还不是,而且……”左勒图说到这里,两根手指捻了捻,这个动作不用语言,全世界都通用,明显是要钞票的意思,张匡这一下明白过来,对方肯定给的钱不够看。
“别,别,左勒图,咱俩一码是一码啊,人情你肯定要欠着的,不过那帮家伙的东西可以给你!”张匡连忙摆手,同时指了指门外说道,听到他的话,左勒图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张兄弟,这个恐怕不合规矩吧,东西多少都不知道,你这样,我以后还在道上怎么混啊。”刚刚还把道上的规矩说的一屁不值的他此刻又把这不值钱的东西搬了出来,听得张匡有种想笑的感觉,感情,所谓道上的道义和江湖其实不过是挂在嘴边的拉链,想用的时候用来遮丑,不想用的时候拉开看看。
“那你干不干,反正我要这秃子也没啥用。”张匡挑衅地看着左勒图,这货明显的见钱眼开的主,张匡之所以不想抵人情,只是为了不让他如意罢了。
“行了,行了,你都开口了,这事我不管了,你们自己谈,我两不相帮。”左勒图摆了摆手,抱着步枪退了一步,见此情景,张匡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随手拿过一根镐把,忽然抡起拳头,咔嚓一声,一拳砸断了镐把子,将锋利的一段对准小胡子。
“要不,咱俩谈谈?”张匡的笑容带着让人心颤的冰冷,小胡子脑子倒算灵光,自然知道孰轻孰重,眼前这货的战斗力直逼秒杀他的程度,让他去挑衅对方,他又没镐把子的那身子骨。
“你,你们这样太不江湖了,我要去找娜塔莎!”小胡子气愤地大喊道,人却退了一步,不为别的,张匡手里断开的镐把子离他太近,很有种让他感觉被戳穿的威胁感。
“要不,你先去找,找到了记得通知我!”张匡拉了一把仍然瑟缩着发抖的半秃,笑着对左勒图招了招手,然后带着人离开了帐篷。
一直目送着张匡等人离开,左勒图脸上才泛起一丝微笑,对于张匡把半秃劫走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感到担心,甚至感到高兴,原因很简单,刚刚弟弟偷偷通知他,从那些特工的身上,搜出了大量的现金和硬通货,如果这些真给张匡分去三分之二的话,左勒图都有杀人越货的心思了,幸好这个半秃好死不死地蹦出来,而左勒图又用所谓的人情算计了张匡一下,让他主动放弃那些人身上的战利品。
一想到搜出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左勒图的笑容就变得更加灿烂起来,整个人轻飘飘地走到帐篷中间,一把拉过不知道是谁的娘们,把粗糙的大手用力塞进对方的怀里,在胸脯的软肉上用力揉搓了好一阵,才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张匡自然不知道他刚刚与一笔准巨款失之交臂,如果他知道的话,铁定第一时间把手里的半秃还回去把钞票换回来。
不过很多事情由不得反悔,更何况,李好和她的两名同事仍然没有逃脱危险,张匡也就不打算继续冒险留在蒙古境内。
在和张豹合计了一下之后,六个人凑了两辆车,张豹和李好的两名同事一辆,张匡带着半秃和李好一辆,六个人趁着天色还没黑就开始向回返程。
越野车奔驰在草原上,一望无际的绿色让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舒展了不少,李好也终于从之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目光留恋地看着窗外的景*无语。
指望对方先开口,恐怕要等好久,张匡想了想,开口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希希人呢?”
“被人劫走了!”李好沉默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谁,怎么回事?”张匡脸色一沉,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自己人,之前我们得到情报说,他们在省城派了一个行动小组,并且我们也确实跟踪了到这支小组,可实际上……”李好回忆起发生在前段时间的事情,至今仍然觉得不真实。
“误中副车是吗?那支暴露的行动小组只是诱饵!”张匡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李好,早有预料地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李好一愣,转而质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急切。
“一种老把戏,孙子兵法可不是只有中国人在读。”张匡含糊地回答了一句,李好失望地点点头,重新又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为什么会找到我们,说实话,进入蒙古国境之后,我已经彻底失望了,因为我知道,以我这种级别的特勤人员,国家是不会动用行动组营救我的。”这一次是李好提问,张匡听到她的询问只是笑了笑。
“巧合,我被人诬陷杀人了,本想找你给我洗脱罪名。”张匡再次打量了一眼李好,随后说道。
“杀人,谁?如果是那些人的话……”
“不是,而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不关我事,应该是装甲集团的人动的手,只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我,所以我想找你证明一下。”张匡警惕地看了一眼车后,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再次对李好说道。
“我有一份监听记录,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一些线索和证据。”李好回忆了一下,想起曾经的一份电话监听记录,依稀记得似乎监听者提到过这件事。
“那就太好了,也不枉我来这里救你们。”张匡对着观后镜点了点头,而后,目光转向另外一边坐着的半秃中年人。
“喂,这位朋友,你是什么情况?”张匡看了对方一眼问道。
“我,我是被冤枉的,那个女人我根本没动过,刚脱裤子,他们就进来了。”半秃似乎还没从恐惧中摆脱出来,连忙开口解释起来。
“什么就裤子啊女人啊的,重头说,先说你是谁?”张匡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再次询问道。
“我,我叫陈富贵,家是东疆的,其实,这事真我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那么一摇,那女的就出来了,然后就非要约我出去,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约,然后,然后,谁知道刚一进门,他老公就带人来了,然后就绑着我,问我要五百万,我,我没有那么多钱,他们就说要押我去……我以为……后来就到了蒙古……”陈富贵越说声音越低,很快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
虽然对方说的含糊,但张匡仍然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个家伙因为好色中了人家的仙人跳,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下场,只是,张匡有点奇怪的是,如果对方勒索钱的话,直接要钱就好,为什么要费劲巴拉地弄到外蒙去。
“陈富贵,你还没说你是干啥的呢。”张匡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我?我就是一送快递的,啊,也不对,其实,我承包了东疆市政府那片的快递区域,专门送政府的快递。”陈富贵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哟呼,同行啊!”张匡又看了一眼陈富贵,发现对方确实有点李经理的气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