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风雪地里,也不知道罗素等了多久,闵凝问他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要不要上去坐坐,他则摇头:“就外面说罢,天冷头脑才清醒。”
这是有大事。
他递过来一支烟给闵凝,自己又点了一根,两人就站在单元门外的树坑边上,在烟幕中聊了起来。
谈正事的他们更像是兄弟,搭着肩膀,抽着烟,格外自由。
“我看准了现在游戏行业的机会,想单独建立一个美术工作室,专门接美术外包的活,这需要一笔资金,所以,我想把宝贝娱乐的股份变现,你怎么看?”
原来是要自立门户的意思。
以罗素的才能,他出去单干绝对撑得起一个摊子,闵凝只是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要拆伙了。闵凝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十分不愿意的,一来人才难寻,二来,罗素要把股份变现对闵凝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但成全别人是美德,而且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挚友,他陪自己走过了这么多年创业的艰难,闵凝根本无法回绝。
“我需要一点时间筹钱。”
“我明白。撤股的事其实可以慢慢来,比如分三年五年,我可以等,主要是首期,我想先拿一笔钱,把我的摊子先支起来,我也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带走宝贝娱乐的班底,相反,我要是走的话,会把公司的事都安排好的,你看这样呢,首期我只要求三千万。”
十分之一。
闵凝痛快答应。
显然罗素十分惊喜,扔下烟头,对着闵凝的脑门子就要来个大么么,被她故作嫌弃地一把推开。
罗素则一块大石头落地的模样,轻松地说:“本来我要出走还担心会不会失去你这个朋友,看来我还小看你了,这种胸襟让人佩服,没了我,你闵凝也能统领千军万马,咱们以后就江湖再见了!”
闵凝拍拍他的肩膀,朋友们一个一个随着成长都将逐渐远去,闵凝在这个新年液,突然有巨大的失落感。
当然,失落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给罗素筹钱这事想把刀,一下及卡在脖子上。
公司账面的钱不能动,她个人账户,只有不到一千万的现金,想要短时间内滚出两千万的孳息,这事必须要请教自己的男友,股神傅先生。
于是闵凝选了一个风和日暖的天气,把傅先生请到了自己的新居,美其名曰一起来吃“开伙饭”。
顺道,交流一下钱生钱的想法。
傅凌风按照地址摸上门后,比闵凝想得要平静,可能在他眼里买房子搬家并不是大事,他只是笑笑地假装抱怨。
“人家女朋友买只口红都要跟男朋友炫耀一番,你连房子都能悄无声息地就这么买了,可见我这男朋友多没存在感?”
闵凝只是习惯性地给自己的事做主而已,女人太独立,不能让傅凌风刷出存在感,她也很抱歉。
为表歉意,她做了简单的火腿鸡蛋三明治和牛油果沙拉当午餐,布好餐桌后,还倒上了两杯红葡萄酒,希望这顿充满诚意的周末家庭餐聚,可以稍稍抚平傅大老板被挫伤的自尊心。
傅凌风依次参观过卧房、书房以及厨房后,十分满意地移步到餐桌前。
“看你不用继续住狗窝里,我还稍稍放心点,别提我多怕你在之前的房子里洗澡时煤气中毒,或者在厨房滑倒摔个好歹。”
闵凝呵呵笑着,“我也是看在这里能拎包入住才买的,之前的房子也住了一年多,有点着急搬了,所以先斩后奏。”
她和傅凌风并肩而立,正在犹豫如何开口要给罗素筹措三千万的事,突然傅凌风就像变了个人,极其暧昧地、挑逗地揽着我的腰肢,勾住我的身体把我带入怀里,“那,你今晚就邀我留宿来赔罪好了。”
他又一次发出邀请,我又一次觉得无比尴尬,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干巴巴地说道:“书房是有一张多余的床……”
说完她都想敲自己的脑袋,都是饮食男女,他要留宿难道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一张破床吗,当然不可能了!
在他变脸之前,闵凝赶紧为他拉开椅子,请客人落座品尝简单不成样子的午餐,然后单刀直入,硬生生把话题岔开,“其实,今天请你来,是有件大事想和你商量,你是商界大前辈,希望给我指点一下。”
傅凌风挑眉,看着闵凝一招又一招的小花样也不揭穿,抚了后颈,单手支头有看你继续表演的意思,“那你说说。”
要说正事,闵凝还能稳住情绪让刚才的慌乱褪一褪。
从罗素要退股说起,再到三千万的资金缺口,她都和盘托出,只求傅老板能给出个金点子解我的燃眉之急。
所以,听闵凝说完,傅凌风摇摇头,“只是两千万而已,看把你愁的,我倒是有个快速赚钱的办法,月底就可以把钱凑齐给罗素。”
听到“快速赚钱”四个字,闵凝眼睛都亮了,“快说快说。”
傅凌风一副不着急的样子,点点自己的脸颊,非得叫闵凝给他些鼓励。闵凝凑上去,亲了一下,顺便拧了一把,正讨得傅凌风满心欢喜。
“看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再帮你多翻一倍,三千万给罗素,你连本金都能收回腰包。”
闵凝第一次听说炒钱炒钱能炒这么多出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得分人。”傅凌风挑眉一笑,十分不以为意。
闵凝相信赚钱这种事得分人,有人爱财就能挖空了心思赚钱,有人安于小富,不爱奢侈生活,有点小财就能心满意足,自然这样的人也发不了大财。
前一类人就是说的傅凌风,后一类就是闵凝。
悬心多日的大事一说定,她立刻就轻松下来,为傅凌风夹沙拉,切三明治做起来格外愉快。
吃过午饭,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难得静谧的时光,闵凝的头搭在傅凌风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闵凝吓了一跳,傅凌风像拍孩子一样,拍拍闵凝,这才不悦地举起电话。
“喂。”
“你在哪呢?”是个声音严厉的女人,闵凝一听就认出来是徐夫人,傅凌风的生母,如今傅氏的太后。
“有事吗?”
对方很会听话,“你是不是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呢?!姓陆的瓜分了我们傅家,你却还要把他的破鞋往回领,你是不是疯了!”
傅凌风看了一眼神色黯然的闵凝,口气压抑着不满。
“妈,你有事就说,没事我就先挂了。”
对方也清楚傅凌风说一不二的个性。
“后天旧金山的慈善晚宴你替我去一趟,我不太舒服。”
“我知道了。”傅凌风根本不问母亲哪不舒服干脆就挂上了电话。
闵凝尴尬地笑笑,想要去倒杯水缓解一下两人的气氛。但傅凌风在气头上,一把就把人给拉了回来。
闵凝跌倒在沙发上,他碾压过来。
“傅凌风!你干什么?!”
他的脸贴着她,无比愤然。
“某个饭局上遇到陆北,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难免对酒菜品头论足,不知道陆北是不是故意,他当着那么一大桌子的男人说起了你的拿手菜,那一脸的骄傲和回味,好像你还是他的女人一样,可全世界都知道他背叛了你,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他凭什么还能提起你,凭什么他够格吃那道菜,而我……”
傅凌风自嘲地摇摇头,“凝凝,当时我对你真的有点失望,对自己也很失望,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是只认他一个男人吗?”
闵凝哑口无言,更加黯然的是我自知抱歉让傅凌风当众丢了脸,全世界都说她配不上他,可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她。
“凝凝,我要你回答,你还是只认他一个男人吗?”
面对傅凌风审视和期待,闵凝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卑微的诚恳,更加无法拒绝违逆母命也要和自己在一起的男人。
眼泪就如珠子,一颗一颗地掉了出来,闵凝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歉然,“过去已经过去,我改变不了,可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想好好爱的人是你。”
她由衷的想要摒弃过去,努力地想要抓住未来。
傅凌风探过身子,努力地抱她,他们都以最大的角度向前面向对方。
复杂的局面造就了复杂的心情,傅凌风和我都明白当下要做的事,就是把复杂当下交给混沌的情欲,希望明天一觉醒来,万事归于正轨。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压抑了多久,一旦放开,竟如猛虎出笼。
他迅速扑了上来,撕扯着,闵凝反而有点不知所措,茫然看着他迷离中念着自己的名字,“凝凝……凝凝……给我……”
闵凝轻轻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和领带,越过衬衣布料的羁绊,顺着傅凌风肩颈的肌肉纹理, 慢慢感受其中温热蕴藏地力道,他不差,而且劲瘦,但似乎比想象中……不一样……到底什么不一样?什么不一样呢?
闵凝闭着眼睛摸着、感受着、思考着,始终无解。
正当万事将要入港的时候,突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惊得动作凝在欢爱前的一瞬,铃声尖锐,来自傅凌风的手机。
他看着闵凝,闵凝看着他,热情褪去得很快,顿时局促的彼此就剩尴尬。
他嘴角耳根蹭上的口红印,糊成一片,领带和大张的衬衣领口混乱地交缠在一起,翻上来的袖子,退下去裤子,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好笑又狼狈。
而闵凝,好不到哪去。精致的妆容,有一半脂粉都抹到了那个和她脸对脸的男人身上,也是一副偷人未成的狼狈样。
“不就是订个机票的事吗,这也需要问我!”傅凌风差不多是把秘书给吼了回去。
这肯定是徐夫人故意叫秘书来电骚扰的,可怜的秘书白白当了回出气筒。
闵凝噗得笑出声。
傅凌风脸色才逐渐好转。“要不我们继续?”
“算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去美国,等你回来的。”闵凝把他推回座位,他忍不住把到嘴的肥肉再留几天,仍旧抱着闵凝的身体不撒手,“等我回来就给我吧,我想了你七年了,闵凝。”
闵凝笑容一滞,有种莫名的悲伤窜起,这不是封建社会了,对女人也没有从一而终的要求,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傅凌风不要,她还会想为那个混蛋守住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