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身上的衣服脱掉，盖住她，说：“不、怕。”
莫暖儿哭着扑向对方，不知道有多么惊喜，魇醒了！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醒来了！！
准定是爷爷在天上保佑她，才会派魇来救她的！
魇心疼地伸手回抱住，内心涌动得也很厉害，因为他知道自己昏迷了许久。
莫暖儿激动地哭了一会儿，才整理好衣服，悲痛地告诉他：“魇，爷爷、爷爷他被害死了……”
“恩，我、看见墓碑了。”
他的眼眶也很红，将莫暖儿从地上抱起，然后走到老人墓碑前，跪了三拜。
莫暖儿顿时又想哭，他们在墓园呆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
保镖被打晕在了车上，魇开的车。
见他熟练的车技，莫暖儿红肿的眼睛里浮现疑惑：“魇，你不是不会开车吗？”
她记得三年前，都是自己开的车啊。
魇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我会。”
因为什么都记起来了，自然懂开车的。
莫暖儿惊讶：“那为什么三年前，你跟我们说不会呢？”
“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
瞧他脸色严肃，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讲，愣了半晌，她才点点头：“好。”
魇将车开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确定保镖还昏迷着，将她带下车。
“莫暖儿……不，我应该叫你，小姐。”
魇太高了，莫暖儿只能仰头看着他，表情却一脸茫然。
她问：“什么、意思？”
“三年前，夫人让我离开中南，出来寻你。可是路上遭遇了暗杀，才会在龙脊山遇见主人，阴差阳错找到你，跟你们生活在了一起。”
莫暖儿僵住了。
“你说的夫人……是谁？”
“您的亲生母亲。”
那位拿钱给洛岚月，让她不要再去打扰她们的洛太太？
莫暖儿的心寒了几分：“她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夫人当时说，若你在帝都过得好，就让我找个身份接近你，陪伴你在帝都生活。如果过得不好，就将你带回去。”
“不可能！”
这跟洛岚月讲的完全不一样，莫暖儿捂住头，心情混乱地往前走。
魇担心地跟着她：“是真的，我恢复记忆了。”
突然，她停下步伐，眼睛凌厉地转身看向他：“那害你跟杀害爷爷的人是谁？你知道对不对？”
看见她眼底的恨意，魇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
只是——
敛眸，他摇头：“我现在没法告诉你。”
莫暖儿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质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给自己跟城爷爷报仇吗？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爷爷！”
“小姐……”
“不要那么叫我！好，你不说可以，那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马冉盈要抛弃我？不是因为我阻挡了她当贵夫人的路吗？”
魇震惊道：“谁告诉你的？！”
莫暖儿腥红着眼眶：“不是吗？”
“不是！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夫人，她……她也挺苦的。”
“苦？呵呵呵……”
跟她相比，马冉盈在洛家当总裁夫人，能苦到哪儿去？
莫暖儿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她甚至猜想，也许对方根本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才能如此心狠。
有些事情，魇想让夫人自己跟她讲，他没那个资格。
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脸，他无奈道：“我现在恢复记忆，终于找到你了，小姐跟我回去见夫人吧？你想知道的事情，她都会告诉你的，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证，夫人她……是爱你的。”
莫暖儿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她更不愿意去见马冉盈，脸蛋儿布满寒霜地朝自己的车走去。
魇跟上，却听到呵斥：“你回去！既然恢复记忆就回到她的身边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偏偏是马冉盈的人？
魇心疼：“小姐。”
“走！”
喊完，莫暖儿上了车，掉头离开。
她知道以魇的能力，再偏僻的地方，他都能平安回到马冉盈身边的。
望着小轿车离开的方向，魇的目光暗淡下来。
他似乎搞砸了很多事情，夫人会怪他吗？
医院里，马冉盈做了个噩梦。
梦里头她的女儿倒在了血泊中，哭喊着不会原谅她，然后她惊醒过来，看见丈夫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守在隔壁床上，可能太疲累所以睡着了。
眼眶微热，她悲伤地望着他，如果他知道自己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根本不是亲生的，会很难过吧？
似乎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洛天耀皱了下眉，然后睁开眼睛。
是错觉吗？
刚才那刹那，他好像从妻子的眼睛里看见了……心疼？
“冉盈，你醒了？”
此时的马冉盈已经平静下来，淡淡点头：“恩，你怎么在这睡了？我说过，如果忙的话你可以先回中南。”
洛天耀摇头：“你不回去，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微微抿唇：“你就不会累吗？”
“没事，公司一时少了我也不会倒闭。”
马冉盈指的不是公司，而是这样夜以继日的照顾一个病人，时刻担心她会不会死掉，不累吗？
二十多年了，到底多爱她，才能这样无怨无悔地陪伴她？
到了现在她才恍然领悟，自己坚持着没有意义的恨，到底失去了多少东西。
“天耀，我想喝水。”
洛天耀震了震：“你……”
以前她想做什么，都是直接说，从未这样喊过他。
不对，有过的，在不知道是洛家害她家破产前。
中年男子难掩激动地下床，去给她倒水，调好了温度才递给她：“小心点喝，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
“不饿，这些年辛苦你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讲？冉盈，我不觉得辛苦，只要你在我们父女俩身边，照顾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她知道，都知道。
马冉盈憔悴的脸上多了分湿润，她想通了。
如果暖儿在陆深身边过得好，哪怕她恨她、怪她、不原谅她，要让马冉盈在内疚、忏悔跟思念中过一辈子，她也认了。
只要那个孩子幸福，过得好。
她说：“天耀，我们回中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