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儿太疲倦了,没听出话外之意,只以为魇活着,能慢慢康复的。
她点点头,看向他们:“爷爷跟姬学长也去休息吧,你们更累。”
孙城确实非常困,毕竟上了年纪,身体没有年轻人好。让姬强给他安排个房间休息,便睡去了。
莫暖儿站在ICU室外,看着浑身插着管的魇,眼泪又忍不住滴落。
是她没用,帮不了他什么,还当累赘。
知道她在想什么,陆深心疼地从后抱住女孩:“不许责怪自己,保护你本来就是他的使命,何况那些人一看就是冲着他来的。”
莫暖儿哽咽道:“可若是没有我在,他兴许不会伤得这么重。”
魇的头缠着很厚的一圈绷带,那里受到的伤最严重,甚至做了开颅手术,才勉强将他的命留住。
“按照你这么说,还是我让他保护你的。暖,我知道你吓坏了,放心,我会查到凶手的,现在跟我回去睡一会儿。”
她的模样看上去太憔悴了,像是随时又要晕倒似的,陆深只能强行将人带回别墅。
但莫暖儿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的画面。
她的手无意识地挥动着,嘴里喃喃自语。
陆深醒来,知道她在做噩梦,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安抚,凑近了,才听见她在喊妈妈。
认识这么久,这个词语他从未在莫暖儿口中听过,谁知道梦里她那么渴望她妈妈的安慰。
男人轻声叹息。
似乎是安抚起了作用,噩梦不见了,莫暖儿梦到小时候的妈妈……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陆深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拿起手机瞧了眼时间,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他轻轻从床上坐起,走向阳台:“喂。”
“深子,对方来路不简单,附近的监控都被人为破坏了,没留下一点痕迹,也无法修复。”
闻言,冷峻男子的脸色沉了沉:“那些人应该跟踪过他们一段时间,选好了时机才下手的,昨天莫暖儿跟魇去过的地方,监控录像我都要。”
姬强叹气:“你想得到的,对方也都注意了,莫暖儿从学校到马柏川家,再从他家离开的监控,我都已经让人查过,没有任何异样。”
“……”
“深子,有这种手段跟能力的,在帝都没几个。是不是你家老头子故意把你喊回陆家,声东击西……?”
起初陆深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他没有理由杀魇,对方手段那么残忍,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就算要杀,老爷子的目标也只会是莫暖儿。”
姬强恍然:“对哦。”
陆深神色又沉了几分:“何况老爷子并不了解魇的能力,按照莫暖儿的描述,那些人非常专业,像是受过特训的,而且对魇的身手非常熟悉,才会让他无法轻易挣脱。”
“挖槽,我怎么有点毛骨悚然啊,以前也没听见谁用这种仗势暗害过某个人,这个魇到底什么来历?”
陆深神色漠然:“他失忆了。”
所以没人清楚他的来历,有什么仇人。
姬强自然记得魇失忆的事情,他还在琢磨时,陆深突然又开口:“以前帝都是没出现过这些人的行踪,你说怎么会如此凑巧,中南洛家的人来了,他们就出现了。”
这分析能力,绝了!
姬强佩服道:“兄弟,你的感官非常敏锐,这样分析好像也挺合理的,但没有证据啊。洛天耀为什么要杀魇?他们认识吗?”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陆深揉了揉鼻梁之间,想到还没脱离危险的魇,心情有些烦躁。
“最近派人盯着洛天耀吧,看他有什么异常没有。”
姬强一脸便秘的表情:“如果那些人真是他雇佣的,你觉得得派什么样的高手跟踪,才不会被他发现??”
他们手下可以用的人是不少,但能把魇伤到如此严重的——没有。
甚至还不晓得‘那些人’会不会像魇一样,有什么特异功能,如果被发现,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这些,陆深很快也想到了,他忍不住掏出了根烟,叼在嘴角,但没有点燃。
半天没听到电话那边有动静,知道他在烦,姬强安慰:“至少人还活着,医院那边已经派人保护他了,不会有事的。”
“醒来的几率有多大?”
姬强的神色沉重不少,思索半晌,才回答:“按照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几率为零。但魇不一样,他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陆深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目光深沉如墨:“所以你也不确定,他能不能醒。”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拿下嘴角叼着的烟,又道:“我有个计划,或许可以‘钓’对方出来。”
“嗯?”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阳台上有人在谈话。
莫暖儿睁开眼睛望去,看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背影,紧张的情绪才逐渐放松下来。
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她轻手轻脚走向男人,陆深正巧结束通话,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微微侧头,俊逸的脸上还有疲倦。
莫暖儿突然心疼了。
她知道,魇出事,陆深心里承受的不一定比自己少。
但她可以哭,可以发泄,他却为了安抚她,让她不害怕,只能洋装镇定。
莫暖儿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眼眶微微泛红。
误会了,陆深转身搂住她:“别怕,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半步。”
她无声啜泣,手臂抱他抱得更紧了。
男人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随身携带。
“脖子还疼吗?”
莫暖儿摇头。
其实很疼,对方虽然没要她的命,但那绳子是用特殊材质做的,不禁勒出了血痕,还磨破了她颈间娇嫩的皮肤。
她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杀人灭口。
“陆深,你说魇没死,那些人还会不会再来?”
男人眸光忽闪,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加深她的恐惧:“乖,魇的事情交给我,别胡思乱想。你现在要做的是将脖子上的伤养好,否则我会心疼。”
她趴在他的胸口上,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