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就站在飘井身边，默默注视着飘凌。
她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最后送别飘凌。
她没有资格说太多的话，她希望能够送飘凌走最后一程。
上次她在监狱里，也是看着飘凌被人带离开。
这一次也是，这是这一次带走飘凌的不是人，是病魔。
许阳垂眸，最终移开视线，不再看飘凌。
大概是心累了，又或许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许阳心头虽然难受，这次却没有落泪。
可虽没落泪，可飘凌的死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许阳的心头上。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最终飘井擦干了泪水，站了起来，对许阳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没事，比起你的失态，我的冷静更失态不是吗？”许阳对飘井笑了笑，看着飘井那双被血丝布满的眼睛，眼里有过一抹不忍。
“有些人的难过，会藏在心头，不会表现出来。”飘井摇头，“不管如何，谢谢你。”
“嗯？”
“飘凌被病魔折磨了半年，这半年过的很痛苦，这半年里飘凌都没笑过。”飘井侧头看向飘凌，眼神柔和了许多，“你来之后，飘凌笑的很开心，她是真心的高兴。”
“若是我能早点来，也许飘凌能更开心吧。”许阳闻言，心头更为愧疚。
“你能怎么早点来？你也是几个月前才出狱，出狱后你也要过自己的日子。你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自己都无法照顾好自己，又何必替飘凌操心。”
飘井不是没想过找许阳，他妹妹提及不少次她，本子里写的，图集里画的全是许阳。
他知道，他妹妹跟许阳的关系很好，他也有心想要找许阳。
等他知道许阳在周乔生那，他想要去找许阳的时候，可看到许阳的状况，他不忍心再给许阳添乱。
因为他很清楚他妹妹的性子，若是飘凌知道许阳当时的状况，怕也不允许他找许阳。
从来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让自己最在意的人陷入难做的境地，这就是朋友。
如若不是飘凌实在是不行了，他也不会找许阳。
哪有什么是非对错，只有命中注定，因果轮回而已。
“我已经安排了人手，我会将凌儿火葬。你就不用去了，凌儿这辈子爱自由，我想她也不希望她走之后你去送她，因为你的存在只会让她更牵挂。”飘井回过了头，对许阳苦笑一声。
“半年前，飘凌手术后清醒的第一时间，就在哭。”
“她说，她好担心你，担心你一个人在那会不会孤独，会不会受欺负。”
“她说，她很后悔，后悔让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说那时候的你不知道有难过，她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想，就算是现在飘凌她，就算是她还活着，她也不希望你目睹她最后消散的时光。”
飘井说着说着眼里就含满了泪，“许阳，你是飘凌最在意的朋友，所以，圆了她最后一个梦，让她走的更平坦些，就不要送她最后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