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二百零八章 设局(上)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果然到了下昼,大约未时三刻,尤检守在淮南公主府外头,就望见一辆林川王府的牛车行经此处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正是萧映和陆惠林,两个人神色匆匆的,刚走上府门口台阶,府前两个门房便迎了过来,躬身行了礼,随后便请二人进去。

尤检亲眼望着两人进了府中,方才离开,这便要回侯府去禀告谢徵。

而此时淮南公主萧绘锦正坐在后院凉亭里安安静静的绣着花,孙女史则站在一旁为她摇扇,丫鬟快步走上凉亭,禀道:“公主,临川王殿下来了。”

听闻此事,萧绘锦并不诧异,反而颇是从容,似乎此事早在她意料之中。

“知道了,本宫马上就过去,你且好生招待。”

“是,”丫鬟说完,又走下凉亭,沿原路折回前院。

待丫鬟退下后,孙女史便道:“公主,临川王殿下这个时候过来,怕不是为了度支尚书贪税一事,找您说情来了?”

萧绘锦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右手微抬,孙女史见势,当即伸手搭着,将她扶着站起身来。

“本宫已等候多时了。”

萧绘锦说罢,便带着孙女史往凉亭下走去,而后踏着莲步,摇曳生姿,不慌不忙的往前院走去,可到了后院与前院相通的垂花门处,却是停下步子,迟迟不往外走,只是远远望着前院。

就看萧映两手叉腰,在院中前后左右来来回回的踱步徘徊,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耐烦,而旁边还有一人,定定的站着,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动也不敢动,萧绘锦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抬起头来看向萧映,她方才看清那人的脸。

呵!原来是陆惠林啊!

“殿下……您……”陆惠林眉心紧拢,一脸苦相的看着萧映,似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您能不能……别晃了……”

此时萧映正好背朝着陆惠林,一听陆惠林发燥,顿时就定住了,而后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他,言道:“你叫本王别晃了?本王心里头烦得很,能不晃吗!”

陆惠林不敢反驳,只好又低下头来,可萧映却是愈发的恼火,见他怂怂的不说话,便又快步走到他跟前去,抬手指着他的眉心,略微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为什么烦?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办事不利!真不知道你那手底下养的到底是群什么东西,一群废物,饭桶!”

“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陆惠林不住的点头,原本就微微低着的头这下便放得更低了。

“三两下就把你供出来了,那再打两下是不是还得把本王也供出来!”萧映越说越心慌,陆惠林连忙解释:“这倒不至于,下官府上的部曲,直接听命于下官,下官虽嘱咐他们去征税,可也从不曾提及殿下。”

萧映原本不过是举个例子,说的是陆惠林的部曲有多蠢,嘴巴有多松,夸张是夸张了些,却不曾想陆惠林居然真同他解释了一番,萧映正烦着,看他这傻不愣登的样子,心里头的气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没轻没重的打在陆惠林头上。

陆惠林出身士族,身份不低,又哪是真的那样卑躬屈膝?

贪税一事,原就是受萧映指使,只是他的手下办事不利,此番失误,他已低头认错,可万万没想到,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萧映居然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他头上,骂一顿也就罢了,可他偏还当着公主府这么多下人的面对他动手!

这对于陆惠林而言可是莫大的耻辱,想来他如今,已然是满腹怨气。

“三哥。”

直至此时,萧绘锦方才从垂花门后走出来,方才莲步轻移的优雅姿态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故意做出来的急切。

而萧映在听到萧绘锦那一声轻唤之后,脸色亦是倏地就变了,方才还是满脸怒色,如今就笑得颇是喜庆了,见萧绘锦正走过来,他便放下手朝她走来的方向也挪了几步,笑眯眯的唤道:“阿锦。”

萧绘锦走到萧映跟前,这才问:“你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她分明知道萧映的来意,却偏又佯装不知。

“就是好些日子没见着妹妹了,心里头有些挂念,所以就过来看看,”萧映越往后说,脸上的笑容就显得愈发谄媚,说至此处,索性又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问:“阿锦近来怎么样啊,可曾挂念三哥?”

萧绘锦倒不像他那样会讨好人,她只冲萧映轻轻一笑,说道:“若是三哥挂念我,那我自然也挂念三哥啊。”

她这话一说完,当即转身往会客厅走,萧映随即也转身冲陆惠林招了招手,示意陆惠林随他一同跟去。

三人走到客堂内,萧绘锦首先在主位坐下了,而后见萧映和陆惠林走进来,她便又指了指右手边第一张客席,笑着说:“三哥坐吧。”

萧映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走至客席前坐下,可陆惠林却还跟在他身后,萧绘锦见了,又佯装不识,诧异的问:“三哥,这位是……”

话音未落,二人皆愣了一下,萧映同陆惠林对视了一眼,而后也诧异的看着萧绘锦,说道:“这是……陆惠林啊,妹妹你不认得了?”

见那二人一脸震惊的神色,萧绘锦陡然反应过来,这陆惠林曾经当过她几个月的姐夫,她不应该不认得这个人,可如今话已说出来了,她又不好收回,只得想法子打个圆场,于是打量着陆惠林,取笑道:“哦!原来是陆使君啊。四五年没见,长得愈发显老了,本宫都没认出来了。”

陆惠林又同萧映对视了一眼,继而尴尬一笑,就迎合着萧绘锦讪笑道:“是是是,原本这年纪就大了不少,加上这几年家里家外的事情总要操心,长得那也是愈发着急了。”

“陆使君说话还是那么有趣,你也坐吧,虽说你如今已不是本宫的姐夫,可好歹咱们也曾是一家人,这情分总还是在的,更何况,你同本宫的三哥,也一向是交情匪浅,本宫自然也不会怠慢你。”

萧绘锦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丝丝笑意,看起来很真实,说的话虽没什么问题,可听起来却总让人觉得好像怪怪的。

丫鬟提着茶壶走过来,挨个给三人都斟了茶。

萧映瞥了陆惠林一眼,这便同萧绘锦说道:“阿锦啊,其实……哥哥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彼时萧绘锦端着茶盅正喝了口茶,一听萧映这么说,心里头便更加笃定了他们的来意了,她一边轻轻放下茶盅,一边又说道:“三哥,你说什么请不请,帮不帮的,你我既是兄妹,说话又何必见外呢。”

萧映讪讪一笑,试想他出身兰陵萧氏,虽是庶出子,可外家既是陈郡谢氏这样一等一的士族,自也无人敢看轻他,从兰陵萧氏三郎君,到齐王府三公子,再到如今成了临川郡王,自小到大,他何曾像现在这般,竟要与别人开口提这个“请”字,偏偏这个人还是他这二十多年来从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异母妹妹。

“我呢,就是听说妹妹你,今天早上在覆舟山,碰到一帮人,在替户部征税,打伤了百姓,还冒犯了妹妹你,”萧映说得委婉,心中猜测,她这妹妹看他把陆惠林带来,又提了此事,定然已经猜到他的来意了。

而实际上,萧绘锦自打他们一来,就已猜到他们的来意,如今萧映开口提了此事,可她偏又装糊涂,说道:“没错,我今天早上,是在覆舟山碰到这种糟心事了,不过,那帮人,他们可不是户部的征税官,据他们交代,他们只是度支尚书府上的部曲,而度支尚书派自己的府兵征税,也并非是想尽快收齐赋税,而是为了中饱私囊。”

她说至此,忽然抬手挡在左边嘴角,而后身子又稍稍往前倾了倾,压低声音装模作样的同萧映说起悄悄话来:“三哥可知,度支尚书这是在贪税!”

萧绘锦言语间所提,皆是“度支尚书”,而非“陆惠林”,好像不知道陆惠林就是度支尚书似的,当然,这无疑也是在和萧映装糊涂。

陆惠林坐在萧绘锦左手边第一张客席,即是坐在萧映对面,一听萧绘锦这么说,心里头就愈发忐忑了,萧映同他对视了一眼,而后清了清嗓子,一时间却也不知该怎么说了,他只觉得,妹妹分明知道他此番带着陆惠林过来,就是为此事想同她说情,殊不知妹妹居然还有意在他面前提起陆惠林贪税一事,这怕是在给他难堪……

萧绘锦说完,便将手放下,又坐直了身子,紧接着说道:“按照度田制,每亩地征三斗为税,可度支尚书,居然派那帮人,以每亩地六斗为税,这可足足多了一倍,我今早遇到的那户人家,家里头三亩三分地,本该交一石粮食,可他们逼着人家交两石,交不出来就把人往死里打,我看不过眼,就叫他们住手,岂知他们竟还想轻薄于我,若不是我府上的部曲来得及时,我和芍月如今怕是都身首异处了!”

“是,他们对你不敬,自然该断手断脚,五马分尸,可陆……”萧映正想替陆惠林说情,这才说了一个“陆”字,连陆惠林的名字都还没说上,话就被萧绘锦抢了去:“可不是么!我堂堂一国公主,遇上这等小事,本是有权处置的,可偏偏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度支尚书贪税一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进宫同父皇说去,不过此事既是让三哥知道了,那阿锦倒是想求三哥…主持个公道。”

萧映点了点头,应和道:“妹妹你且放心,早上在覆舟山欺负你的那帮人,哥哥已经帮你解决了,不过……陆惠……”

又是正要提起陆惠林的时候,让萧绘锦打了岔:“那度支尚书呢?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贪税,分明是没把父皇放在眼里,三哥可不能轻饶了他!”

萧映闻言,满脸都写着尴尬,他又与陆惠林对视了一眼,又清了清嗓子。

再看陆惠林,正拿袖子擦着满脸的汗,当真是紧张得汗流浃背了。

“三哥,那度支尚书究竟是何人?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贪税,就不怕司隶府和御史台的人查到?还是说,他背后就有司隶府和御史台的人撑腰?”萧绘锦想是觉得装糊涂装得够了,再装下去便不好圆过去了,索性问起度支尚书是何人。

这话问出来,果然就把萧映和陆惠林都愣住了。

“妹妹你……不知道度支尚书是谁?”萧映言语间略带试探,萧绘锦皱了皱眉,佯装费解,笑道:“我怎会知道他是谁,我一个妇道人家,既不参政,也不结交权贵,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我连认都认不全,哪会知道度支尚书?”

这个时候,萧映就暗暗给陆惠林使了个眼色,而陆惠林会意,也赶忙起身走到萧绘锦跟前,猫着腰说道:“公主,是下官……”

“你?”萧绘锦故作惊诧,追问道:“你说你是度支尚书?”

“是……确是下官……”陆惠林说罢,想是羞愧得无地自容,索性又将头低下了。

萧绘锦伸手指着陆惠林,继而侧首看着萧映,装作一脸的不可置信,说道:“三哥,他……他不是太仓署的么?”

“他家幺女,前阵子许给咱们玄度堂哥了,父皇便也将他擢升为度支尚书,体面些。”

“哦……那……既是自家人,那贪税一事,我就烂进肚子里了,三哥,阿锦收回方才的话,你也就当没听见吧,”她说着,还不忘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便叫萧映以为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萧映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妹妹你体贴,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先答应了。”

“都是自家人,应该的,”萧绘锦说完,目光又转向陆惠林,问道:“陆使君,本宫方才说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陆惠林深感受宠若惊,赶忙回道:“不不不,公主言重了,此事……确是下官对待府中部曲管教无方,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无妨,陆使君还是回去坐着吧,”萧绘锦又指了指他原本坐着的那张客席,待陆惠林已然坐下,她便说道:“陆使君这件事情,眼下虽无外人知道,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父皇去年在两司之上,增设司隶府,不就是为了防止官员贪污受贿么?御史台和司隶府,一个明察,一个暗访,何况建康又是天子脚下,很多事情,还是小心为好。”

“是是是……公主提点得是,下官必定谨记于心!谨记于心,”陆惠林一副颇为受教的样子,倒是谦虚得很。

萧绘锦说完,思来想去,又怕万一谢徵那边暗中对付萧映和陆惠林,到时萧映会怀疑到她头上来,因为她毕竟也同二人说了,此事并无外人知道。

她索性又同萧映说道:“还有三哥也是。阿锦虽不曾参政,也不曾结交权贵,可朝中局势,阿锦或多或少也有耳闻,现如今大哥那边有衡阳郡主扶持,猛虎添翼,五哥深受父皇宠信,又背靠吴兴沈氏,如鱼得水,三哥你腹背受敌,要提防的,可不止御史台和司隶府啊。”

萧映斟酌着点了点头,应道:“妹妹放心,这件事情,三哥会小心的。”

话说完,他又侧首望了眼外头,继而同萧绘锦说道:“那阿锦啊,天色不早了,三哥就打扰你了。”

萧绘锦见他要走,这便站起身来,迎客的礼数不周全,送客的礼数总不能免的,她笑道:“三哥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们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先去忙吧。”

“好,那三哥改日再来看你,”萧映起身往外走,陆惠林亦是向萧绘锦告辞,萧绘锦站在会客厅外,目送二人离开。

直至二人走出公主府的大门,萧绘锦方才说起满脸的笑意,冷着脸说道:“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从不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如今有事求我了,就妹妹前妹妹后的,当我是什么!”

孙女史站在萧绘锦身后,问道:“公主,倘若衡阳郡主那边暗箭伤人,临川王殿下会不会怀疑到公主您头上?”

“所以本宫方才提醒他提防大哥和五哥,就是这个道理,”萧绘锦转身看着孙女史,继而说道:“倘若衡阳郡主真的在暗中对付了三哥和陆惠林,那三哥也只会怀疑到大哥和五哥头上,可断断怀疑不到本宫这儿的。”

她说罢,又思忖了一番,道:“其实此事,本宫原也无需担心,衡阳郡主既是要暗中行事,定然不会暴露身份,本宫猜测,她会从御史台下手,因为御史台,有五哥的人。”

孙女史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听完后许久才反应过来,说道:“公主的意思是,衡阳郡主到时会借武陵王殿下之手,去对付临川王?”

萧绘锦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自然是默认了。

而公主府外,萧映和陆惠林走到牛车旁,萧映正要上去,陆惠林跟在后面,颇不放心的问道:“殿下,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萧映一想方才低声下气的同萧绘锦说话,心里头就愈发来气,转过身看着陆惠林,对着他的脑袋扬手就要打过去,陆惠林也忙退后一步躲闪,萧映一时没打到,索性也将手放下了。

“就因为你这点破事,差点把本王害死!你可知道,倘若此事让父皇听去,本王还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建康吗!”萧映说着,又不由自主的叉起腰来,他如今看陆惠林,是怎么看都不满。

陆惠林低头不语,萧映剜了他一眼,叮嘱道:“你这些日子消停点,赋税让户部的征税官去收,就别派你府上的部曲了。”

“是。”

萧映又瞪了陆惠林一眼,随后就登上牛车了,陆惠林便也紧随其后。

尤检回到侯府时,进府门时往西耳房望了一眼,只见西耳房房门紧闭,看样子人已经不在里头了。

这时有两个丫鬟手挽着手并肩走来,像是要出门去,见尤检往府里头走,其中一个似调侃一般冲他露出一笑,说道:“哟,尤小郎回来啦。”

尤检也冲她们笑笑,询问道:“两位姐姐,可知道谢娘子在哪儿?”

两个丫鬟闻言相视一笑,另一个打趣道:“嘿?尤小郎怎么一回来就找谢娘子啊。”

“你们两个,老是开我玩笑,太坏了,”尤检这个时候可没工夫同人说笑打趣,于是说完便快步往里头走了,两个丫鬟回首看着他,呼道:“谢娘子许是在县侯院子里呢,你去那边望望!”

“知道啦!多谢两位姐姐!”

尤检寻到桓陵院子里,果然就望见谢徵正同桓陵坐在院中石凳子上,而玉枝和曾琼林各自站在二人身后。

桓陵居于谢徵右手边,侧身而坐,手里头拿着谢徵那把绣着木槿花的团扇,正为她摇扇,二人似乎在谈晚上到石头城观星之事。

“尤检回来了,”桓陵面朝着谢徵,也正面朝着院门,便一眼就望见了尤检。

谢徵闻言,侧首转向院门口,见着尤检,本能的唤了一声:“尤检!”

“谢娘子,”尤检一路小跑到谢徵跟前,让谢徵看到满头是汗,忙拿了帕子递过去,说道:“看你跑得,一脸的汗,回头赶紧去洗洗。”

尤检却不敢接过,憨憨笑道:“谢娘子,属下是个粗人,用不惯这些香香的东西,”他可不是用不惯,只是怕弄脏了,所以不好意思收。

谢徵忍俊不禁,只好收回手,她于是问:“你适才在淮南公主府外头盯着,可是看到临川王过去了?”

“看到了,还是带着陆惠林一块过去的,两个人慌里慌张的,走路一个比一个快。”

谢徵听闻此言,什么都明白了,她回首与桓陵相视一笑,旋即又同尤检说道:“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回去歇歇吧。”

“诶,”尤检答应一声,转过身去擦了把汗,这便走开了。

谢徵坐回了身子,桓陵这边握着扇子又开始摇起来了,谢徵直言:“看来陆惠林贪税一事,果真是受临川王指使。”

“那咱们就借此事,大做文章,将临川王一党连根拔起,陛下最恨贪官污吏,此事这么一闹下去,临川王就算不受重罚,必然也不能留在建康了,”桓陵说得明了,的确,萧道成最恨贪官污吏,而萧映如若再犯事,也势必会被打发去封地。

谢徵哂笑:“上回谢缕的事,我一直没有机会找他们算账,如今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叫我不得不出手对付,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谢贵嫔弄走,免得她再给临川王支招。”

“可有对策?”桓陵问。

谢徵单手托腮,思忖良久,言道:“益州水患刚刚平定,眼下南境又有闽江受暴雨影响,水位高涨,致使下游的晋安郡饱受洪水肆虐,加之靠近东海,水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上回益州水患,是我与利阳、新宁两位县主去往鸡鸣寺为百姓祈福,这一回,晋安郡水患更为严重,倒是可以想个法子,让谢贵嫔带着那些娘娘一起离宫。”

桓陵听罢,亦斟酌了一番,以为晋安郡百姓祈福为由,将谢贵嫔支开,这个法子自然不错,可此事事关重大,需得叫谢贵嫔暂时离开建康才好。

“你的意思是…把谢贵嫔弄到鸡鸣寺去?”

“鸡鸣寺自然不行,不能让她留在建康!”

二人果真是心意相通,皆知谢贵嫔若留在建康,对于他们的计划必然不利。

谢徵想了想,道:“把她弄去临近的郡县可还行?扬州和南徐州太近,豫州和吴郡又太远,南兖州倒是适中,南兖州……”

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首望着曾琼林,问道:“琼林,我记得你祖上,好像就是南兖州的。”

曾琼林颔首,谢徵旋即询问:“那你可知,南兖州有没有比较出名的寺庙?”

“卑职记事起,就已在县侯身边了,不曾回过南兖州,但卑职曾听闻,广陵县有座大明寺,是前朝建的,名气还算响亮。”

“大明寺?”桓陵眼前一亮,这便同谢徵说道:“我幼时曾随母亲去过,琼林就是母亲从大明寺外头抱回来的呀,那个时候,他才两岁,还不会说话呢。”

谢徵思量片刻,便拿定主意了,说道:“那就把谢贵嫔弄到大明寺去吧,广陵县距建康不算太远,如若要让她们过去,又是为晋安郡百姓祈福,陛下定会赞成,不过,此番敌在明我在暗,我自然是不便出面的,所以,又得劳烦县侯了。”

她说至此,侧首看着桓陵,眼神中总似乎有一丝戏谑。

桓陵愣了一下,诧异道:“我?你我本是共进退,你既是不便出面,那我自然也不便出面,何况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跟人提后宫那些娘娘的事啊……”

“我的意思是,叫县侯去请淮南公主出面。”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终末忍界绝对一番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奸夫是皇帝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我只有两千五百岁
相邻小说
我的皇后我和我的皇后老婆末日孢子我是虫族之王衣冠何渡魏晋风云东晋大土豪东晋权臣西晋世子神级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