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顿王爷却悠悠的醒了过来,看见了面前的庆叔,微笑起来:“铎庆,怎么样,我还像当年一样神勇吧?”
庆叔重重的点了点头:“王爷威风不减当年。”
萨尔顿欣慰的大笑,却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琪琪格抱着萨尔顿痛苦的抽泣着。
“铎庆,我如果死了,琪琪格的婚事就交给你了,龙公子已经答应我,要照顾琪琪格一辈子。”
萨尔顿说完,瞪大了眼睛,好像是寻找我吧,我连忙走了过去,俯身拉住了他的冰冷的手。
“王爷,你不会有事的,你还要统一各部落,帮助宗主完成心愿。”
我动情的回答,此时恢复明朝的江山似乎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单是这一场战争就死了那么多人,真的是太残酷了。
“这一切就交给铎庆大将军还有你了,我是不行了。”
萨尔顿无限留恋的看了看身边的女儿,紧紧拉住了琪琪格的手,瑟缩着把琪琪格的手递给了我,我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把女儿交给我,让我照顾她。
人在生死瞬间,想到的往往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最亲的人,就像现在的萨尔顿,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安危了,他想到的只是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琪琪格,这是一种何等深厚的亲情啊,虽然我没有那种切身的体会,却还是被他所深深的感染了,不禁想宽慰他。
“王爷,您在草原德高望重,一呼百应,我跟庆叔怎么能代替您呢?我们马上找大夫给您治疗,不会有事的。”
“龙公子,不必了,我要跟王后一块去了,只是我唯一挂念的就是琪琪格,要是能看见你们完婚,我就死也瞑目了。”
萨尔顿的话,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我本想先答应他,等琪琪格再大些,或许会喜欢上别人,我也就顺水推舟,也完成了萨尔顿的心愿,可他的意思分明是希望我跟琪琪格马上完婚,这怎么可能呢?
庆叔满眼含泪,哀求道:“公子,这可是王爷的最大心愿,你就答应了吧,至于宗主那边,老奴会跟她说清楚的。”
庆叔的话,还是让我倍感诧异,难道柳莺怀孕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也难怪,他跟随柳莺那么多年,在柳莺临危之际,奋不顾身的相救,也证明了他们主仆之情的深厚,他知道柳莺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庆叔,我。”
话到嘴边,我还是不得不咽下了,不仅仅是柳莺啊,还有张嫣、李杏儿,可此时说出这些,显然会刺激到萨尔顿王爷,我不得不隐忍、控制着自己。
“龙公子,你能答应我吗?”萨尔顿挣扎着起身,想要站起来,却由于失血过多,过于虚弱,一下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我答应你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他抱憾九泉,只得答应他了,更何况我对琪琪格也不是全无感情,那个夜晚跟她的激吻,也曾经刺激了我内心的念头,看了看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琪琪格,我一下也心疼无比。
萨尔顿见我答应了,高兴的大笑,却挣裂了伤口,鲜血再次涌了出来,萨尔顿惊叫一声,一下昏迷过去。
琪琪格大哭起来,我摸了一下萨尔顿的鼻息,应该是晕倒了,连忙安排众人将他抬上马车,此时大军已经打扫完战场,清点了一下,原先的人马,大约损失了近五千,好在加上投降的鞑靼部骑兵一万余人,队伍反而是壮大了。
鞑靼部此次遭受重创,乌勒楞之带领不足千人逃脱,除去投降的一万部众,其余的全都被歼,也算是大获全胜了,缴获的牛羊、马匹,粮草,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
在张远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王后的遗体。
琪琪格早忘记母亲的模样了,这么些年以来,她一直以为母亲早就死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吧?会再次见到母亲,再次相见就是天人永隔,生活真的很残酷。
琪琪格见父王伤重,昏迷不醒,母后惨死鞑靼,哭得几度晕厥过去,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她这样一个出身娇贵的少女,哪能经受如此大的打击呢?
“琪琪格公主,我们马上带王爷回王庭,请最好的大夫给他治伤,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不住的安慰她。
琪琪格果然天真的停止了哭泣,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吗?我父王真的会好起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我心情无比沉重,希望萨尔顿王爷能平安无事,一方面,琪琪格也还有个依靠,第二嘛,自然是我那几位夫人了,这小丫头说不定会赖上我,即使张嫣不会心生不满,而柳莺和李杏儿呢?我可不敢说。
看着王后的遗体,我跟庆叔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带回瓦剌的王庭安葬,大军收拾妥当,整装待发,巴图也被装进了马车,由专人负责看守,将要出发之际,亲兵却突然抓来一队鞑靼骑兵,我看了一下原来是索拉木,不禁有些高兴,毕竟这小子对鞑靼熟悉些,说不定还能碰上用场。
我命令亲兵放了索拉木,他挣脱了绳索,跪倒在地,“龙公子,我等你很久了,见战事结束了,就隐藏在附近,好在你还没有走。”
我笑了笑:“索拉木,你还是个小头目啊,你带着多少人啊?”
“回公子,小的是个小队长,有一百名骑兵,公子放心,个个都是精锐,以一当百。”
索拉木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他话音刚落,庆叔不高兴了,大声训斥他:“小子,别吹牛啊,有本事跟我比试一下。”
索拉木看了看我,狡黠的眨了一眼睛,“公子,铎将军神勇,小的不敢。”
“哈哈,庆叔,您别为难他们了。”我本想为他开脱一下,庆叔却玩心大重,大手一挥,指着索拉木笑道:“小子,我让你们小队一块上。”
索拉木高兴了,走到我跟前耳语道:“公子,我们小队最擅长阵法,铎将军上当了。”
我微微一笑,知道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过提醒说:“点到为止,不许伤人。”
索拉木躬身领命,众人丢掉了手里的大刀,拿起了木棍,跟庆叔对峙起来。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庆叔虽然勇猛,却始终奈何不得众人的合力攻击,眼看就要砍到其中的一个骑兵了,却有另一个骑兵奋不顾身的相救,我不禁暗暗好奇,这倒挺有意思,这个阵法倒也简单,就是众人合力,不以自己的性命为忧,此阵必须有严明的纪律才能破敌。
半个时辰过去了,双方势均力敌,庆叔毕竟是以少敌多,气喘吁吁,体力渐渐不支。
“停,不要打了,双方不分胜负,不过铎将军太神勇了,以少敌多,要是换做我,早败了。”
庆叔哈哈大笑,“小子,不错,有点意思,将来我们也得这样训练一下,说不定有奇效,就像刚才琪琪格身陷敌阵,我们要是有这样一套阵法,就安全多了。”
我暗暗点头,饶有兴致的跟索拉木交流了一番,随即指挥大军即刻开拔,直奔瓦剌王庭而去,加上被俘的鞑靼军士,军队已经是近四万之众,光复大明,已经有了初步的资本,萨尔顿的伤势却是目前我们对担心的。
大军一路疾行,终于在黄昏时分,回到了瓦剌的王庭,张嫣柳莺李杏儿她们早已经在帐外等候了。
见大家凯旋归来,无不欢欣鼓舞。可萨尔顿王爷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又都心情沉重。为了鼓舞士气,庆叔传令三军杀牛宰羊,论功行赏。
萨尔顿伤势过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大家都惊慌失措,下半夜他突然发起烧来,整个人像个火炭一样,嘴里还念念不忘琪琪格的安危,大家一时间心情无比沉重,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喝了医官的草药,萨尔顿终于在黎明时分昏昏睡去,大家疲惫不堪,也都分头睡了,只留下庆叔还有我陪同。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四下里寻找着什么,我知道他的心事,肯定是在担心琪琪格。
果然,他开口说话了:“铎庆,我女儿琪琪格呢?”
庆叔勉强笑了笑:“王爷,琪琪格休息去了,她惊吓悲伤过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了。”
“王爷,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吧?”我焦急的问道。
“公子,我恐怕是不行了,还是那句话,我想看见你娶了琪琪格,我也就放心了。”他说完期待似的紧紧盯着我。
“王爷,这,琪琪格还小。”我颞颥着说。
“咳咳,公子,在蒙古的女子十四五岁就出嫁了,琪琪格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我看跟你的年龄也差不多,要不是她从小娇生惯养,又离不开我,兴许我早把她嫁出去了。”萨尔顿坚持说完,已是满头大汗,看样子身体很是虚弱。
我沉吟不语,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了。
庆叔也急了,“公子,答应王爷吧,要不然恐怕…”
我明白庆叔的意思,他是怕王爷伤重不治,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看来我是得做出决断了。琪琪格年轻貌美,温柔贤淑,还是瓦剌的公主,娶了她我也不吃亏。
“王爷,我答应您了,我会照顾琪琪格一辈子的,你放心好了,等您伤好了,我就娶了她。”
萨尔顿挣扎着起来,好像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吃力的说:“不,龙公子,我要你马上就娶了她,要不然恐怕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我一时有些为难,毕竟柳莺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还没有给她任何名分呢,现在如果娶了琪琪格,会不会引起那几个女人的不快?几乎是肯定的了,即使柳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对我产生敌意,我们俩之间刚刚培养起来的感情和默契也会消失殆尽,这真的不是我所希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