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赵国国家安全部情报,此次倭国倾其举国战舰四百艘前来。因而,此次作战,赵**部亦以赵国三大舰队之一的冀东舰队全军迎战。从赵**部的战略意图看,其目的正是为了与倭国舰队决战,彻底消灭倭国的海上力量,以实现武帝提出的“聚歼倭国舰队于黄海,夺取东亚绝对制海权”的要求。
……
“欲助高丽,应先诛百济,留兵镇守,以制约联军心腹之地!”
这是武帝李元霸在东莱深水港检阅出征舰队时,对赵国水军将领所说的一句话。
为了使高丽脱离被两国合击的危险境地,并阻截沿百济海岸线进袭高丽的倭**,消灭百济遂成必然之势。而赵国与百济的第一战,就是在白村江地区。
百济位于朝鲜半岛的西南部,与赵国冀东地区之间只隔着华北一带的海路要道————黄海。此次倭国舰队便是计划自黄海经渤海海峡进入渤海,继而进攻高丽都城平壤。并且,据赵国国家安全部情报,倭国舰队将会在百济国的白村江地区停留,补充消耗的给养。
赵军若能在倭国舰队到达白村江之前横渡黄海,占领了该地区,倭国的战舰就得不到给养补充。如此,不但可使正在高丽境内作战的百济军队回军救援,减轻高丽的压力,亦能阻止倭国舰队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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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艘两百吨级到五百吨级不等的倭国战舰以鱼贯纵队驶入了黄海。
此次倭国应百济所求出兵,并不是偶然的,这是其国谋略已久、针对中原战略中的一部分。朝鲜半岛三国之战,正是倭国实施其战略的一个机会!
早在隋朝时,倭国便派遣国人以留学名义至中原,详细调查了解中原形势与兵备、地理情况。其国留学人员极其羡慕中原的地大物博,同时也深感大隋那上百万的常备军是倭国潜在的威胁。在回国之后,他们便提出:“邻邦大隋兵备之强,可喜亦可惧!将之作为东方之强援,固足以为喜,若与之开衅作战,则亦不得不戒慎恐惧……故邻邦大隋兵备愈坚,则本邦之兵备亦不可以疏忽!”
据此理论,众多倭国人认为维持强大的军备是确立国权的根本,因而极力主张以中原为目标扩军备战,继而在隋末时,以中原为假想敌的扩军备战主张在倭国勃然兴起。
此后,及至大赵国在西方经略海外殖民地,倭国人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倭大臣苏我虾夷乘机提出了以对中原作战为目标的军备扩充计划要求,指出:“如今若不恢复我邦尚武之遗风,扩张陆海军向四方展现实力,则我邦之附近直接外患赵国,必有一日将乘我邦之弊。若至于此,则我邦亡国在即也!故,谋求陆海军之扩张,实乃当今之急务!”
此扩军要求为其时在位的推古天皇首肯。此后,倭国陆军征军人数成倍增加,海军则实施了三年造舰计划,计共建造各型战舰两百艘。
经过长达二十年的筹划和近十年的军备,倭国人相信,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对中原大赵王朝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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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渤海边。
“父皇,我大赵不是奉行‘王道’吗?为何还要出兵打战,行使‘霸道’呢?”李心武仰头望着李元霸,面带疑惑问道。
李元霸微笑着摸摸儿子的头,不答反问道:“心武,何谓‘王道’?何谓‘霸道’?”
李心武毫不思索,立即答道:“以仁义道德服人,是为王道;以强大的武力服人,是为霸道!”
李元霸点点头,抬手指向东方,接着问道:“那么,若此时我大赵对倭国、百济、新罗三国示以仁义,他们会归附吗?”
李心武摇摇头:“不会!”
“不错!”李元霸道:“三国为何不会归附大赵?”
李心武再次摇头:“禀父皇,孩儿不知。”
李元霸道:“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我大赵的实力,自顾对其示以仁义,他们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施行‘王道’,也需有“霸道”相辅方可!就如古之宋襄公与楚国作战。宋襄公不利用楚军渡河时的大好时机对其施以攻击,却偏偏要对其讲仁义,非要在楚军全部渡河上岸、并摆好阵势之后再开始进攻,其结果就是宋襄公大败而逃遭人耻笑……若宋军在楚军渡河之时将之击溃,之后再释放其俘虏,或是作出其它怀仁之举,如此自可博得仁义的美名……”李元霸牵起儿子的小手,语重心长:“心武,行王道者必善于运用霸道,霸道是王道的根本,也是王道的必须。西方诸国归附大赵的总有十几个,哪一个不是在亲身尝试到赵国大军的强悍之后,才在赵国对其示以仁义时归附的?若父皇自始至终对其示以仁义,希望以道德来感化他们,其结果必会被他们当作那愚蠢的宋襄公,徒遭人耻笑!”
李心武认真想想,点头道:“确实如父皇所言!譬如那萧家之女辱骂孩儿……若孩儿对其示以仁义,妄想感化她,只怕她更会得寸进尺。还是需近卫军围杀她几个护卫,她才不再辱我!”
李元霸听罢哈哈大笑,道:“心武,你在外这几个月经历了一些事情,也知晓了一些简单的道理,看来,今后还需让你多到外面走走!”
……
且不论武帝教子时,所言是否曲解了“王道”与“霸道”,但至少在大赵国的一贯对外经略中,所谓的霸道与王道互为所依,就如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先是唱黑脸的出来打吓人,然后就是唱白脸的出来抚慰收拢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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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赵冀东舰队共有大小战舰三百四十二艘,其舰队下又分主队﹑一战队和二战队。其中,以千吨级主战巨舰为主力的主队由舰队统领将军穆克欢亲自率领,以速度较快的五百吨级战舰为主干的一战队由副统领宗世海指挥。而吨位在四百吨级以下的战舰则编成二战队,担有为主队护航﹑以及运载士兵登陆等。
冀东舰队横渡黄海,比倭国舰队先五天到了白村江,并在此登陆。随即,赵军迅速攻占了防守空虚的泗沘城。
次日,冀东舰队大部分舰船都驶入白村江深水港停泊,舰队一战队开始在近海布防。
三日后,华纪九年九月初六,倭国舰队已然就要接近白村江海域。此次倭国舰队的将领为倭国大臣苏我虾夷之子,苏我入鹿。
这日清晨,苏我入鹿便接到有大赵战舰出没于白村江海域的战报,但因冀东舰队主队与其二战队都已入港停泊,倭国斥候见到的不过是冀东舰队一战队一百二十艘战舰中的一部分罢了。因此,领有四百艘战舰的苏我入鹿并不在意,命令舰队继续前行。
三个时辰后,倭国舰队进入白村江海域。此时,苏我入鹿又接到战报,称原定为倭国提供给养的泗沘城已经被赵军攻陷。至此,苏我入鹿明白,在海面游弋的赵国战舰并不是赵军主力。苏我入鹿立即下令停止前进,但他也没有惊惶。他相信,凭借本邦十年精训的庞大海军,定可击败大赵舰队,将泗沘城从赵军手中夺下。
及至午时,苏我入鹿命舰队在百济西南部群岛海域停泊,同时派出舰队副将物部安作率大小战舰一百艘作前队,贴着海岸线向北游弋巡视,欲确定赵国战舰的主力所在,进而将其一举歼灭。
冀东舰队也以得到了倭国舰队到来的战报。舰队统领将军穆克欢立即命令宗世海的一战队启锚南行,寻找倭国舰队主力,以与之决战。
落日已尽,夜色朦胧,双方的巡弋舰队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向着同一方向航进。而此时,两国的巡弋舰队虽已相距不远,但彼此却全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所在。
次日清晨,天气晴朗,黄海水波不兴。
冀东舰队一战队正以鱼贯单纵队形行进在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当头战舰桅楼上的哨兵高声报告:“发现舰队!”但此时只能望到帆影,尚不能辨认前方是商务船队还是作战舰队。宗世海得到通报,立即命侦察快舰迎上。不久后,快舰回报,遂确认为倭国舰队无疑。
随即,赵军示警火箭升空,随着火箭巨大的爆炸声,一团艳红色的浓浓烟雾现于半空,经久不散。
赵国士兵见到警报,迅速在战舰甲板上敷以细砂,以坚步履,而抛石机、舰载床弩,以及装填有黑石火药的炸药桶均已准备就绪,全体舰员亦各就战斗岗位。
此时,由于敌舰相距尚远,仅能望及海面水平线上的帆影及战旗,冀东舰队尚有充裕的时间将单纵排列改为适合赵国舰载武器作战的横阵。
几乎在宗世海的一战队发现倭国战舰的同时,物部安作舰队也发现了赵国舰队。
物部安作作出了与宗世海相同的反应,他立即遣快舰驶近侦察,并命令全舰队减速以待。倭国快舰在赵国舰队远处划过一圈便返回,并报与物部安作:前方约有一百艘与倭国旗舰“岛田”号同级别的赵国战舰,该舰队正在以一字横阵行进。
确认前方舰队规模及阵形之后,物部安作立即将二十艘快速战舰为前锋,另以余下的六十艘战舰组成主队在后,成鱼贯单行纵阵,中速向赵国舰队航进。
此时,宗世海正在旗舰“搏鹰”号上观察敌舰阵形。当望见倭国舰队成鱼贯纵阵逼来,穆克欢迅速判断:倭国舰队意图以单纵阵拦腰冲击一战队的横阵,将一战队横阵形打乱,继而分割为战。
当下宗世海立即下令舰队改变阵形,以居中的搏鹰号等二十艘战舰减速航行,而左右两翼战舰保持原速前进,原本的一字横队随即变为了倒三角阵形,向倭国舰队张开了口子。
物部安作在“岛田”号上瞭望到赵国舰队阵形变换,也立即下令改变阵形。倭国舰队前舰减速,后舰迅速前行,将鱼贯单纵阵变为了一字横阵。眼见己方舰队初成阵形后,物部安作立即下令全速前进。
此时双方距离逐渐缩短,宗世海已经来不及针对敌阵改变己方阵形,只得命令两翼战舰减速,而居中战舰加速前行,力求在舰队与倭国舰队接战时,让处于倒三角顶端的战舰及时参战。
冀东舰队在赵国三支舰队中是作战经验最少的一支舰队。该舰队在东莱驻扎,从没有参加过实战。它并不像驻扎新加坡的远洋舰队,在赵国开辟海外殖民地之初便经历了多次海战;它也不像驻扎在江南东道泉州的镇南舰队,长期与海盗作战。冀东舰队的演习至多就是自家内部的军演,如此,哪里能与实战所学相比?
而倭国舰队自创建之初始,就将侵扰周边邻国做为日常的作战演习,因此,冀东舰队将领们的作战经验终究比倭国舰队将领少了一些。就如此次,宗世海在第一次变换阵形时就没有能把握好时机,若他能再让倭国舰队逼近一些,其时将己方舰队阵形变换为倒三角阵形,物部安作就没有时间将其舰队阵形自单纵变为横阵,也就只能乖乖投入赵国舰队的三角包围之中。可因为宗世海的实战经验不够,如今倭国舰队以一字横阵迎上了赵国舰队的倒三角阵形,赵国舰队处于三角顶端的几十艘战舰将不能及时投入战斗,等于间接削弱了己方舰队的战力。
……
眼见两国舰队益愈迫近,一场海战就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