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匕首,浑身带着怒气。
“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让你的亲人,比如你的儿子陌晟撞成植物人,你会怎么办?!”
“我……我……”李茹微不知所措,拼命的往后退。
她举起匕首一步步紧逼上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想到母亲的面庞她的身体里一股股的怒气就往上冲。
她像是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
李茹微终于退到了墙角,已没有任退路了。
“好吧,那你杀了我吧!如果这样能够让你释怀的话,那就杀了我吧,这么多年来我你的存在时常提醒着我过去所做的错事,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要把你给杀了。”
李茹微咬咬牙,将拿来做武器的枕头给丢在地上,含泪。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初带着你离开的时候,我想着只要过一两年晟有了女朋友也忘记你了就会让你们母女回来的,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你妈妈她……而晟这么多年来却也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可是既然都已经做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挽救这一切了,我只能坏人做到底……”
她内心也曾纠结过,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让千凝妈妈成为植物人的事情,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去看过几次,就是害怕一旦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会让自己的内心备受谴责几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注定是一个坏人,再做什么事情都难以洗白她所做过的过错。
李茹微干脆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吗?!你还我妈妈……”
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手捏着匕首猛的冲向前。
“呃——”
李茹微皱了皱眉头,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两行泪水往下掉,嘴唇微微启开:“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重复这几三个字,眼神里面充满了悔恨和歉意。
刀尖刺穿了她的衣服,尖锐的匕首抵触在她的肌肤上,划破了一点皮。
千凝的力度止住了,她没有继续往下用力。
“你干脆杀了我吧,你知道吗我隔几天就会做恶梦,梦到你妈妈把我推出马路,被车子卷入轮胎当中,我重复这个梦已经四年多了……”
她何曾不害怕,不后悔。
可是现在她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人已经没了!
千凝紧咬着嘴唇,手不停的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她忽然狂笑了起来,手松开匕首。
叮当的一声,匕首掉在地面。
千凝后退了几步,冷眸盯着她怒斥道:“我怎么能够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去呢?我妈妈因为你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你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你家破人亡!我要你做一辈子的噩梦!”
李茹微倒吸一口气,被吓得嘴唇惨白。
千凝转身,大步的离开房子,刚走到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个诡异的哭声。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哭声是陌易凡妈妈江蕙珍发出的。
“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吧?”千凝咬咬牙,直接朝着酒窖的方向走去。
此时陌晟刚走进大门,便就看到她疾步的身影。
“凝儿去那边干嘛?”陌晟嘀咕着,紧锁着眉头跟上去。
酒窖门口,除了一个透气的小窗之外,被关得严严实实的,沉重的实木门紧紧关着,门上还有一把锁。
一个端着饭的女佣朝着酒窖走来,千凝立即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一串钥匙。
“钥匙拿来!”千凝走上前索要。
那女佣有些惊慌看着千凝,被她的杀气给吓得一直往后退,支支吾吾的不肯将钥匙给她。
千凝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她猛的推到在地,强行将钥匙拿走。
咔嚓——
门上的大锁被打开了。
她双手抓着门把,正准备用力一拉的时候,身后忽然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
“凝儿,你要干嘛?!”是陌晟。
看到她想要将门打开,都吓了一身冷汗。
千凝转身,将他的手甩开,冷眼警告道:“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要了李茹微的命,现在你没有资格管我要干嘛!”
陌晟沉默了几秒,双眸一直都是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想要她冷静下来。
几秒后,他退后了几步点点头:“好,做你想做的。”
他已经决定了。
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会阻拦,而是会在背后默默的帮她解决冲动的后果。
只要她想,如他所愿。
只要她的怒气能够浇灭,就算翻天覆地都由着她。
她咬咬牙,用力的将门猛的拉开。
吱呀——
厚重的酒窖大门被拉开,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
漆黑的酒窖里面,角落里面,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忽然,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往外冲。
“小心!”陌晟猛的上前将千凝抱住,直接移她到自己的身后挡住。
江蕙珍整个人像是街边的流浪汉一样,头发又长又乱,脸上黑得跟碳似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
这些年,几乎除了准点送饭给她保证不死之外,别的一律不管,任由她自生自灭。
江蕙珍像一条疯狗一样,撕扯着女佣身上的衣服。
“啊!!!”
“救命啊!陌太太出来了……”
“快来人啊……”
陌宅在一瞬间乱成一锅粥。
江蕙珍趁乱跑出了陌宅。
而此时站在陌晟身后的千凝,冷冷一笑,转身大步的离开陌宅。
陌晟紧跟着千凝身后,害怕她出事。
寒风迎面吹来,她不由得抱紧了身体,余光看到了身后的陌晟,走了快半个小时后她忽然转身。
冷漠的态度看向他。
两人中间只隔着一米远,心却似乎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
她忍不住问道:“你跟着我干嘛?江蕙珍放出来了,你们陌家的秘密守不住了,陌易凡应该现在正在找你妈妈拼命的路上,你不去保护你妈妈跟着我干嘛?”
“那是她自食其果,更何况她有她的男人保护,而我只要保护好我的女人就足够了。”他坚定而平静的语气道,双眸依旧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