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玘本来以为史进只是卖嘴皮子而已,没想到战到一处才发现史进力大刀沉,招数精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绿林野路子而是标准的官方武艺,前者虽然彪悍狂野但是后者却无疑经过众多名家的研究更显得千锤百炼。
他哪里知道史进的武艺是传于和林冲一个级数同为八十万禁军教头的王进,因此自然是非常严谨精炼,再加上史进的天赋又在他之上,又发自内心的酷爱习武,因此实力只在他之上。
两个人两柄三尖两刃刀各自如蛟龙出海一般斗的是难解难分,但是二十招过后彭玘头上就冒汗了,感觉力气不支,不过和韩滔一样他的位置也很重要,因此也只能咬牙硬挺。
他只能把希望放在中军大将呼延灼身上了,可是哪想到呼延灼此时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大军进入驻马寨之后呼延灼就让众人列阵做好交战准备,这时候突然看到前军后军都被引到两条小路上去了,他心里不由得一紧,这长蛇阵击头则尾应,击尾则头应,可是头尾都被击了怎么办?看来必须要他中军出马去营救了。
可是他人还未动就听到靠近他这里的一条小路上也是马蹄声乱响,呼延灼闭眼略一心算马上就知道来敌大约只有两百多人而已,但是全是骑兵,倒也不可小觑,难道是那杜嘉又回来了?
他急忙策马往那边一看,只见来的乃是一个一脸连鬓胡子的胖大和尚,手里的禅杖杆近乎鸡蛋粗细,骑着一匹青鬃大马,而杜嘉的气息内敛不同,这和尚全身上下杀气四溢,一看就是一员猛将。
呼延灼心中暗赞一声,同时也是暗叹一声,赞的是这和尚的风采过人,是个好对手,叹的也是一样,现在韩涛彭玘都不在身边,除了自己身边再也无人能够敌得住这家伙,只能自己上了。
他只得拨马上前用钢鞭一指道:“兀那和尚,你也是那梁山的贼人么?此路不通,你速速离去吧。”
来人自然是花和尚鲁智深,他上下打量了呼延灼数眼后不仅没有退去之意,反而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非常高兴。
呼延灼不由得怒道:“那和尚你笑个什么?难道本帅身上有什么好笑之处么?”
鲁智深单手提着水磨禅杖,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钢髯道:“洒家乃是花和尚鲁智深,俺笑的不是别的,正是俺的好运气,这么多路人马没想到单单只让洒家遇到了你,真是佛祖保佑,看来今天可以好好厮杀一番了,希望你不要是个银样镴枪头啊,哈哈哈。”
呼延灼闻言更怒,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是大吃一惊:“鲁智深,你说你们这么多路人马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们梁山不过弹丸之地,区区一二千人马而已,哪里来的许多路?”
鲁智深此时已经挥舞着禅杖已经冲了过来:“休要管那么多,洒家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高手了,先和你大战三百个回合再做理会,你若能赢得了洒家手里禅杖自然什么都告诉你。”
呼延灼也怒了:“你休要小看本帅,谅你一个草莽的野和尚又能有多少本事,还妄想能和本帅打三百回合,看我三十回合就擒住你。”
说话声中双方已经如两团龙卷风一样卷在了一处,鲁智深手中的禅杖重达六十三斤,挥舞起来方圆两丈都是虎虎生风,无人可近,但是呼延灼这对风雷双鞭加起来也是五十余斤,而且招式精奇犹在鲁智深之上,两人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一转眼五十个回合就过去了,花和尚很久没能这样好斗了,越打越是高兴,一边打还一边呵呵大笑,状极高兴,这位大爷本来爱的就是那几样,酒肉,公道和武艺,前两者最近很容易满足,但是第三者就难了,虽然梁山上高手很多,但是兄弟之间的切磋较量毕竟只是假的,哪里有这样真刀真枪的来的痛快,因此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呼延灼就郁闷了,他一开始扬言三十回合就拿下鲁智深,可是打到现在却也没有占到一点上风,他发现这和尚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少林的罗汉杖法,甚至和少林各派的都没甚关系,同样也不是绿林手段,看样子倒是颇有些像是大小种经略相公边军那边的路子,要知道那里几乎日日都要和周围的少数民族大战,最是激烈不过,因此武艺不强的人根本就在那里活不下来,或者换句话说,但凡能在那里闯出名声的人就他妈的没有一个好惹的,呼延灼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敢小觑那里。
因此他忍不住道:“兀那鲁智深,看你武艺颇有些边军的风范,莫非你之前在那里做过?”
鲁智深惊讶道:“咦,你这厮倒也有些眼光,而且武艺倒也有过人之处,洒家已经好久没有打的这么爽快了,你说的不错,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前确实在小种经略相公府上干过数年,不过那时候俺还叫鲁达。”
呼延灼惊叹道:“你既然是朝廷军官,在边境上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流芳百世岂不是更好?又何必屈身为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鲁智深大笑道:“后悔个鸟,洒家一生行事单凭问心无愧,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小种经略相公人不错,但是下面却都是贪婪腐朽,一片黑暗,老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洒家当时也是打抱不平三拳打死一个恶霸这才流落到江湖之上,然后更加发现百姓们的艰难,这样的朝廷不要也罢,倒是你看上去也不像个没有良知的人,这些情况难道都看不到么?远的暂且不说,你看你们官兵一来,这本来好好的寨子马上就跑的半个人都没有了,你莫非还觉得你们是为民做主的?依俺看来倒是你该弃暗投明的好。”
呼延灼被问得是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只得含糊道:“我等武将不问政治,只懂得听命行事罢了,那些治理安抚都是文官们的差事,来来来,我们还是手上见个高低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