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士们听出自己主子生气了,急忙赶到那窗前破洞一看,顿时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般人从这三层楼跳下去就算不受伤也起码腿脚闪纳短时间行动不得了,更何况时迁本来就是撞破窗户跌落出去的,弄不好摔个要害就死了也很有可能,但是却见那厮竟然在空中屈成一个团,然后咕噜噜的在地上一滚,爬起来是毫发无损。
他们那里晓得时迁本就是盗贼出身,这一身的轻声功夫罕有人及,再说这种穿梁跳墙爬高上低的事情更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外人看来是他狼狈的跌落出去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如履平地。
他一翻身起来后马上沿着大道外营房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继续扯着破锣嗓子喊:“吴王手下杀人啦,吴王手下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张俭的脸上顿时是一道黑气涌出,他对手下喝骂道:“你们几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作甚么,还不赶快去抓人,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巡逻队,那小子跑不出去的。”
几个手下急忙领命出去了,旁边亲信看了一眼石秀阮小七道:“将军,这两个小子怎么办,要不也一起杀了得了?不然夜长梦多。”
张俭没好气的骂道:“老子还用你来教?可是那小矬子跑远了,万一招来许多人的话我们把这两个兔崽子杀了如何和大家交代?到时候大王怪罪下来谁来担责任,难道是你么?”
那亲信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由得后退几步连连称是,张俭心中焦躁,让手下控制住石秀他们几个,自己也从窗外望去。
只见他的手下们已经在追时迁了,一边追一边大呼小叫吹响哨子来联络同僚,只见大道之上几支巡逻队伍闻声也都往这里赶来,就像是在时迁周围布下了层层大网,而时迁就如一条小鱼一样,活动空间也被步步挤压,眼看就要被重重围住。
张俭一直阴沉着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下一刻时迁就被自己人带回来的样子,到时候一定要亲手剁掉这小子四肢,看看他还怎么跑?
然而下一刻张俭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只见近百人即将把时迁包住的时候,却见时迁突然凌空高高跃起,众人都是冷笑不已,这人又不是鸟儿,不管多能跳最终还不是得落到地面上来?这小子跳起来只不过是拖延个几秒罢了。
然而就见时迁挑起来的时候还是双手抱膝像是个球儿似的,在空中突然双腿一展又猛地一蹬,竟然神奇的又横移了好几米。
原来这正是时迁的看家本事——神偷身法,全靠一口真气支持,而且对双腿的负荷极大,只有关键的时候才肯使用,但是现在显然就是关键时刻了,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施展了出来,而且用的恰到好处,围过来的众人都认为他已经是粘板上的鱼肉了,都在静等着而已,没想到他砥砺前行,反而一跃出网。
时迁又是故技重施,咕噜噜的滚出了众卫兵的包围圈,马上又是大喊起来,这下子顿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有方腊这边的手下,但是也有不少来参加绿林豪杰大会的豪杰们。
张俭脸上的肌肉狠狠跳动了几下,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破灭了,现在要是再对石秀阮小七他们动手就没法神不知鬼不觉了,到时就算把他们都干掉了,可那些个外人们过来自己又要如何解释?出这口气倒是容易,但是这后果轻则在众豪雄中引起争议,自己也要担个办事不当的责任,重则万一引起几家势力同仇敌忾闹上一场的话,就算是吴王也不好庇护自己。
他的脸色数变,最后还是强压怒气冷冷一指石秀和阮小七对手下道:“把这两个人都带上,旁人问起就说他们冒犯了吴王,我们不得不稍作惩戒,好了,我们走吧。”
这已经是他能发挥的最大权限了,毕竟这里是吴王的地方,作为带兵大将他动手打伤几个人别人就算是有所非议但还能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可如果真要出了人命那就等于是坏了规矩了,必然是人人自危,这大会就不用举办了,到时候别说张俭了,就算是厉天闰来了也背不动这口大锅。
那些亲兵们只得过来搀扶石秀和阮小七,却被汤隆和鲍旭喝退了,他们两个一人一个把石秀阮小七背了起来,这不由得让张俭脸上又黑了几分。
这时候围过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看到这一幕都是大吃一惊,张俭黑着脸让手下把自己之前的话去向众人解释,然后带着人直奔营房方向而去,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于情于理他都得把石秀阮小七交回他们的营房才是。
不过今天好歹也算给了梁山的人一个下马威,他自觉也算对得起田豹他们的大礼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今天为了立威他踩的并不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头猛虎,未来更是会让他付出无法想象的恐怖代价。
那些豪强们听了张俭派去的人的解释以后都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是都没有多说话,此时不管他们对梁山的人是支持也好,反对也好都不重要了,张俭作为吴王麾下的大将,能够对梁山的人动手,这背后的意味就耐人寻味了。
至于张俭说的什么石秀和阮小七冒犯吴王规矩才受到责罚的借口众人都拿它当放屁,大家本来就是绿林豪雄而不是官府中人,哪里来的那许多规矩?而且这次大家来这里都是给吴王捧场来的,就算有些什么小过失或者失礼之处吴王这边也应该一笑而过才是,除非是他们想来这里造反生事。
可是大家没一个人是傻子,杭州城乃是吴王重镇,这里驻扎的正规军都不止一万,更何况还有许多细作,公人,探子,而这些全国各地而来的豪强们过来的人少则四五个,多则几十个,就连晋王和楚王来的人都不足百人,这么点人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来这里故意生事岂不是自投罗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