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触感令人难以忽视, 温柔中又透着几分侵略的意味,就如阮亭这个人一样,雅致却又冷厉。
浅尝辄止, 他还不满足。很快,又有什么东西,撬开了甄玉棠的唇。
她与阮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稍稍一呼吸, 便是雪松的气息。
那股不易近人的清冽,此刻, 宛如被点了汹涌的烈火, “哗”的一声, 一触即燃。
那些燃烧起来的灼热,蔓延开来,染红了甄玉棠的两靥, 又蔓延在她的心头。
船上的夜晚寒意刺骨, 不少人点了火盆子,可此刻,在这间屋子里,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缱绻。
甄玉棠脑袋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轻了些。她怔怔的看着阮亭,忘记了推开他。
阮亭一掌揽着她的细腰,手上的力度加大, 把甄玉棠往他的怀里带,好方便他贴上她的朱唇。
女子的唇瓣,恰似带着花蜜的春花,温软香甜,引得阮亭不愿松开, 欲再多品尝一下。
只是浅浅触碰着,还不够,游走着,唇/齿交/缠。
甄玉棠僵硬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回过神来,推了阮亭一下。
阮亭真是的,这人是不是八百年没有亲过姑娘家了,一直都不放开她,她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阮亭眼眸幽深晦暗,摩/挲了下她的唇角,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见好就收,以后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不然惹怒了甄玉棠,不仅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怕是今晚都要被甄玉棠赶出船舱了。
甄玉棠好看的眸子漾着朦胧的水汽,她轻吸一口气,眸子圆圆的,瞪着阮亭。
她的嘴唇都肿了,还有刚才涂的那层蜂蜜唇脂,也全都没有了。
即便被甄玉棠瞪着,阮亭心里也是舒畅的,甄玉棠就是唯一可以缓解他心头燥热的甘露。
她什么都没做,刚刚只是想回榻上歇息,这人突然拉着她不放。
甄玉棠抿了下唇,又很快松开,那股雪松的清香还在,“ 阮亭,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谁让你…这么做的?”
阮亭勾着唇,“ 是为夫的错,夫人这么好看,我一时没有忍住,下次一定征求夫人的同意。”
她确实没有说错,阮亭就是厚脸皮,亲了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没有忍住,竟然还肖像着有下次。
甄玉棠小脸儿板着,“没有下次。”
阮亭慵懒的声音响起,“身边有着一个国色天香的夫人,玉棠姐姐,我也是正常的男子。不过你放心,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我不会做任何逾矩的动作。”
甄玉棠瞪了他一眼,虽然被阮亭亲了,但她也不吃亏,阮亭这样的好皮囊,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甄玉棠轻哼了一声,“刚刚那就是逾矩的动作。”
阮亭道:“你不是同意了吗?”
甄玉棠瞪大了眼睛,“我哪里同意了?”
阮·厚脸皮·亭道:“你没有推开我。”
“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再说了,我就算推开你,你能停下了吗?”甄玉棠才不信他的鬼话。
阮亭逗着她,“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你想得美,快点睡…”
甄玉棠话还没说完,突然脑袋晕乎乎的,脸色也白了起来,犯起了恶心。
阮亭眉头皱了皱,赶忙扶着她,“怎么了?”
甄玉棠拿着帕子,捂在嘴边,赶快在贵妃榻上坐下,平息着胸口翻涌之感。
待那股恶心的感觉下去了,她长出一口气,委屈巴巴的看着阮亭,“我晕船了。”
“晕船?”阮亭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白天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从小就跟着爹娘一起乘船外出做生意吗?”
白天那番豪言壮志,甄玉棠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到了晚上,她就被打脸了。
关键时刻掉链子,甄玉棠细声道:“我怎么知道?都怪你。”
阮亭不解,“怎么就怪上我了?”
甄玉棠控诉道:“我一直都好好的,要不是你亲了我,我也不会晕船。”
平日她一点儿都不晕船,偏偏这次出了意外。话虽这样说,应当是刚才福船触礁,船身摇晃了一下,她才会有些恶心。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阮亭的好脾气的应下来,拍了拍她的背,“有止晕船的药,我去找樱桃给你煮药。”
甄玉棠无力的躺在贵妃榻上,“去吧。”
樱桃赶快煮了药,甄玉棠喝了之后,稍稍好受了些,但身子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精神。
阮亭吩咐道:“樱桃,把轩窗开条缝,透透气,再把香换了。”
樱桃问了一句,“姑爷,换成什么香呀?”
船舱封闭,地方不大,人多货物多,空气不流通,各种气味都有,燃香只会加重甄玉棠的晕眩之感。
阮亭出声:“带的有木瓜和橘子,放在果盘里,换成果香。”
樱桃照做,把炉子里的香熄灭后,把果子摆在盘里,清新的水果香慢慢散开。
果香确实要比熏香清爽,阮亭打横抱起甄玉棠,步伐沉稳,朝床榻走去,把她放下来,给她盖上锦被,“还难受吗?”
“好一点了。”甄玉棠没什么精神。
阮亭熄了灯,在她眉间亲了一下,把她抱在怀里,“睡吧。”
他身上的温度,传递到甄玉棠身上,像火炉一样,暖融融,赶走了寒夜里的冷意。
甄玉棠贪恋着这股暖意,懒得推开他,双眸阖上,很快睡着了。
——————
后面几天,甄玉棠仍然晕船,还在不太严重。
湖水破冰,阿芙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探着小脑袋,盯着水里三五跳动的小鱼,咧着小嘴,“姐夫,这是什么鱼?”
阮亭解释道:“这是草鱼,这是青鱼,这条是白鲢。”
阿芙仔细的看着,皱着白嫩的眉头,“姐姐,你能分辨出这些鱼的不同吗?”
连续晕船了几天,甄玉棠渐渐无碍,听到阿芙的问话,她摇摇头,“不能。”
虽她分辨不出那些鱼,可什么鱼好吃她倒是一清二楚。
阿芙像个小大人一样,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这个是草鱼,这个是青鱼。”
“阿芙很聪明。”甄玉棠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奇的道:“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 青鱼的嘴尖尖的,草鱼的嘴圆圆的,青鱼的个头还比草鱼大。”
阮亭满意的接过话,“阿芙说的不错,还有一点,青鱼的颜色更深一些,草鱼的颜色偏淡黄色。”
甄玉棠笑起来,“阿芙和你姐夫一样,都很聪明。”
阿芙笑嘻嘻的仰着脑袋,脆脆的道:“姐姐更聪明。”
看着小阿芙脸上的笑意,甄玉棠越发觉得,带着阿芙来京城,是正确的选择。
阿芙聪颖机灵,若是待在泰和县,不能走上科举这条路,只能跟着她一起经商。可来到京城,她会有更多的选择。
阿芙又“哇”的一声叫起来,指着不远处,又蹦又跳,“彩虹。”
她立即摇晃着甄玉棠的胳膊,“姐姐,快看,有彩虹。”
甄玉棠看过去,蔚蓝如水的天空,一道彩虹桥跃然而出,高高悬挂在半空,色彩斑斓,明亮灿烂。
船上的男男女女跑了出来,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有个妇人高声道:“见到彩虹,会有好运的。咱们都很幸运,船上的人啊,小夫妻俩能够长长久久,白头偕老;读书人定是能考取功名,榜上有名;老人家则会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至于这些小孩子嘛,会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闻言,甄玉棠下意识的看向阮亭,恰好,阮亭也正在看着她。
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他和甄玉棠会有这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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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浅粉色襦裙的女子走过来,笑着称呼:“阮公子,阮夫人。”
甄玉棠转身一看,微微颌首,“赵夫人。”
这是赵构的妻子李氏,秋闱的时候,赵构虽名次不靠前,可也中举了,赶在年前,他与李氏成了亲。
甄玉棠没有去赴宴,但也送去了贺礼。
李氏是与赵构一起过来的,赵构看了甄玉棠一眼,面前的女子比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艳丽多姿,但他,已非当初那般鲁莽之人。
甄玉棠嫁人了,他也成亲了,他对甄玉棠不再有其他心思,就如朋友一样,“听阮亭说你晕船了?”
甄玉棠回道:“是,不过已经无碍了,多谢你与赵夫人送来的陈皮与姜片。”
赵构嘿嘿一笑,“没事了就好,别客气。”
赵构不再说什么,转头与阮亭谈起会试的事情。
李氏看向甄玉棠,“阮夫人,我们去这边说说话吧。”
看出来李氏与她有话要说,甄玉棠没有拒绝,“好。”
李氏捏了下绢帕,“我在与赵构定亲的时候,赵构对我说,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不过他已经放下那个姑娘了。虽然这份感情没有结果,但他成长了许多。
“所以,阮夫人不必格外的避讳。我相信阮夫人的品性,更相信我夫君的品性。”
甄玉棠眼睛亮了下,她与李氏并不怎么熟悉,可她能看出来,李氏是个好姑娘。
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她与李氏的相处不会太尴尬。
她感叹道:“多谢赵夫人,能娶到你,是赵构的福气。”
李氏低头笑了笑,“您与阮举人去到京城后,住所可安排妥当了?”
甄玉棠道:“安排妥当了,你们呢?”
李氏道:“我们提前打听了京城的情况,准备到了京城后,先租一个一进的宅子住着。”
甄玉棠点了点头,“ 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等到了京城,可要多加来往。”
一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大船走走停停,就快到京城了。
这一夜,甄玉棠睡的正熟,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丝动静,还有几道男子的惨叫声,还有东西砸在甲板上的声音。
在寂静的黑夜中,这些惨叫声格外的清楚,她睁开双眸,听声音的来源,就在不远处。
甄玉棠竖着耳朵,突然又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声音,似是阿芙在说话。
甄玉棠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这么不巧,隔壁是阿芙与樱桃的房间,看来是阿芙半夜醒来要如厕。
可外面又有动静,估摸着动静还不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甄玉棠很是担心,唯恐那些人听到阿芙的声音。
她直起身子,刚一有动作,只见阮亭握上她的手。
“你醒了?”甄玉棠声音低低的,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语气道:“你可听见外面的动静了?”
阮亭“嗯”了一声,墨眸清明,不用甄玉棠说出来,他明白甄玉棠的担心,“你在屋里待着,我出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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