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率不足60,72小时内会看到防盗章。甄玉棠走到阮亭的面前,“阮亭,可不可以耽误你一小会儿时间?”
阮亭放下手中的狼毫,抬起眼眸,“甄小姐有何要事?”
甄玉棠轻轻笑了下,“阮亭,我的功课很差劲,我想请你帮个忙,每天下午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帮着我温习功课,查漏补缺。当然了,不是让你免费做这些事情的,我可以给你付束脩,可以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阮亭并未一口应下,“甄小姐怎会找我帮忙?”
甄玉棠从善如流的夸赞着,“你天资聪颖,功课出色,连夫子都常常夸奖你,其他学子比不上你,我当然要找你啊!”
听着这拍马屁的一番话,阮亭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这位甄大小姐当真是能曲能伸,以前讨厌他,现在却要让他帮忙。
眼看阮亭不出声,甄玉棠话里不自觉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阮亭,你就答应吧,好不好,我有银子的,多少束脩都可以,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要……”
阮亭眸里含笑,“你就要怎么样?”
甄玉棠声音脆脆的,“到时候我就要被夫子打手心了,咱们是同窗,你忍心看着我挨训吗?”
阮亭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兴趣,“为何我不忍心?”
甄玉棠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枉费她说了那么多话,阮亭可真是混蛋呀,这么不怜香惜玉帮她的忙,小心以后没人愿意嫁给他。
她腮帮子微微鼓起来,“阮亭,咱们同窗了这么久,你若是不给我补课,我被夫子打了手心,到时候我就去你家门前哭个一天一夜。”
听着这“威胁人”的一番话,阮亭低笑一声。
在京城时他见过不少世家贵女,不管那些贵女私下性情如何,明面上表现的总是端庄得体。而甄玉棠和那些贵女不一样,更为骄纵,却也更为灵动鲜活。
他站起身,对着甄玉棠道:“束脩就不必了,就当是回报你派人送来的绿豆汤吧。”
甄玉棠又惊又喜,眸子弯起来,“阮亭,谢谢你。”
她本来以为阮亭不会答应,没想到最后阮亭还是应下了。
午时甄玉棠回去陪着阿芙用膳之后,哄着她睡下,便去到学堂,阮亭已经在那里了。
阮亭将一张纸递过去,“你基础太差,上面是接下来的计划,你看一下。”
甄玉棠接过来看了几眼,阮亭行动可真迅速,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制定出来补课的计划了。
她道:“我没意见,按照你的意思来就好。”
阮亭看她一眼,“那好,上午谢夫子讲解的那些内容,你可有不懂之处?”
“有。”甄玉棠点点头,“夫子发下来的答卷上,有道算学题我还不明白。”
她将试卷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用手指了一下,“就是这里。”
阮亭淡声道:“你先坐下。”
“好。”甄玉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阮亭就在她身旁,俯身看着题目,而后仔细讲解起来。
阮亭离她离得很近,给她讲解时,声音似珠玉落地,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
甄玉棠轻轻呼吸一下,还可以闻到一股浅淡的香味,是从阮亭衣领下散发出来的,宛若身处盛夏时的雪松林,日光倾泻而下,清香而微凉。
上一世她和阮亭有过夫妻之实,阮亭平日冷淡,可与她做那种事情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此刻,甄玉棠和他挨得这么近,她总有些不自在。
她悄悄往另一边挪了下身子,动作轻微,阮亭却注意到了,面上不显,接着道:“后面那道算学题,和这道题目很相似,那道题你也做错了。”
甄玉棠惊讶的转头,“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我的试卷是被你批改的?”
阮亭微微颌首,“是。”
瞬间甄玉棠羞愧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阮亭还是看到了她那胡编乱造的一张答卷,指不定阮亭在心里怎么笑话她呢。
望着甄玉棠染上薄红的脸庞,阮亭目光一顿,面前的姑娘,两颊上的红晕,恰似枝头上的春花,娇嫩欲滴,婉丽动人。
片刻后,他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继续出声讲解。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甄玉棠笑盈盈的道谢,“阮亭,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温书了,我先回府。”
阮亭淡声道:“无需客气。”
甄玉棠离开没多久,阮亭又收到了一碗绿豆汤,不同的是,这次还多了两碟糕点。
阮亭拿起一块儿糕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只是他不喜吃甜食。
说起来,马上就到院试的时间,按理说他不应该浪费时间去辅导甄玉棠的功课,但当时他却答应了。
他不要束脩,甄玉棠送来的糕点又是甜食,还赔上了每日下午的半个时辰,算一算,他好像什么都没赚到。
想到这儿,阮亭轻笑了一声,不再多想,全神贯注的温习功课。
接下来一段时间,甄玉棠不再偷懒懈怠,很是认真的跟着阮亭的节奏走。
阮亭其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夫子,不管多么复杂的问题,只要通过阮亭的讲解,她很快就能弄明白。
韩晚到了学堂,坐下之后,拍了下甄玉棠的肩膀,“你下午有事情没有,我请你吃饭。”
甄玉棠转过身,笑着道:“看来你与严公子的亲事是定下了?”
韩晚面上有几分害羞,“是,所以我才请你吃饭嘛!”
“恭喜你,韩晚。”甄玉棠真心实意的祝贺道:“不过,下午我要跟着阮亭一起温书。”
韩晚惊讶起来,“我没听错吧,你与阮亭一起温书?之前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
甄玉棠赶紧竖起手指放到唇边,“嘘,小声点儿。”
要是被阮亭听到了,一气之下不帮她补习了,那可就糟糕了。
她扭头看了阮亭一眼,这才凑近韩晚,悄声道:“我和阮亭以前不对付,这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可千万别再提起这件事。”
韩晚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说着话,她又朝着甄玉棠挤眉弄眼,“你是怎么和阮亭变得关系这么亲密的啊?”
甄玉棠一本正经的道:“哪里亲密了?我和他是同窗,同窗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韩晚不太相信。
谢夫子授课的时候,韩晚听得那是云里雾里昏昏欲睡,她打了个呵欠,出神的想到阮亭和甄玉棠。
短短几天时间,甄玉棠一改往日态度,莫不是甄玉棠喜欢上阮亭了?
想到这儿,韩晚也不觉得瞌睡了,瞬间来了兴致,她拍了拍甄玉棠的肩膀,想要打听一下甄玉棠的想法。
甄玉棠昨晚睡得晚了些,这会儿疲意涌上来,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身子一僵,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她揉了下眼睛,没有搭理韩晚。
韩晚还没放弃,又拍了下甄玉棠的肩膀。
没过一会儿,到了这堂课结束的时间,学子们有半刻种的休息时间。
韩晚窜地起身跑到甄玉棠身边,“刚才我拍了你的肩膀好几下,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甄玉棠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韩大小姐,你总是拍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刚才吓了我一跳。咱们两个现在就换一下位置,我可不想再被你吓到了。”
韩晚理亏在先,她没说什么就同意了,和甄玉棠调换了位置。
就这么,甄玉棠坐在韩晚的后面,她与阮亭之间隔了一个韩晚。
甄玉棠正在整理书籍,韩晚心里像猫儿挠了似的,迫不及待的打听着,“甄玉棠,我问你个问题,你可得如实回答,你突然变得不讨厌阮亭,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每日读书时,看到桌面上那歪歪扭扭的“冷面阎王”四个大字,阮亭忍不住轻笑一下,甄家大小姐长得挺好看,只是这一手字需要多练练!
不知不觉,阮亭渐渐适应在泰和县的日子,也渐渐适应甄玉棠对他的捉弄。
他重新恢复了少年郎的张扬与野心,如今,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他要通过科举这条路,重新回到京城。
甄玉棠无意识的闯进他这潭死水,精力满满的搅动着水面,死水终得流淌。
即便甄玉棠捉弄过他,阮亭对她并不十分厌烦,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娇气任性的姑娘。
当然,如今甄玉棠要比以前懂事许多,不再做那些幼稚的事情了。
“阮亭,过来用膳了。”
听到李石的喊声,阮亭回过神,不再想甄玉棠,走过去用膳。
院试一连三日,吃喝都在贡院里进行,苏州府下面的各个县城以及苏州府,参加院试的学子足有两千人,最终录取的仅二百人。
严格检查之后,阮亭进入贡院,这次院试的题目难度不大,但他不可掉以轻心。
两场考试结束后,阮亭并没急着离开苏州。等待结果的时候,他逛了几家苏州的铺子,比较之后,买下了一批花纹精致新颖的布匹,过几日通过李家镖局运回苏州。
泰和县虽是比较富裕的县城,但各方各面还是比不上苏州,这些布匹运回去,省了运费,又可以转手高价卖出去。
回到阮家,侯府的那些东西多半没有带回来,陆侯爷给了他几张银票,但读书花销颇大,他还要留着以后去京城的费用,平日还要给王娘子一些零用,所以他手里的余钱并不富余。
阮亭投入的本钱不多,最后也挣不了多少银子,这算是一次尝试。等他到府学读书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其他赚钱的营生。
忙完布匹的事情,剩余的时间阮亭整日待在书肆里。
一转眼几日过去,到了出结果的时候。
一大早,李石兴冲冲的起了床,买了笼包子,要去看院试的榜单。
阮亭拦着他,“若是出了结果,会有衙役来落脚的客栈通知。”
李石一口一个小笼包,“那也不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替你看,你也知道,我是个急性子。”
阮亭摇头笑了笑,起身跟在他后面。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李石人高马大,轻而易举挤进去,过了一会儿,嘴巴咧到耳根处,激动的冲着阮亭高声喊道:“乖乖,阮亭,你是案首,是整个苏州府的第一名!”
唇角扬起,眉宇间透着意气,阮亭清楚自己的实力,通过院试是没问题的,至于能否成为案首,他没有太大把握。好在,他是本次院试的案首。
第二日,荀学政举办了宴席,招待这些新出炉的秀才。
阮亭身为案首,自是风头无量,荀学政颇是欣赏他。
等其他秀才离席后,荀学政叫住他,“阮亭,老夫之前在京城见过你,你可还记得?”
阮亭对荀学政有些印象,“学生自是记得。”
荀学政负手而立,望着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年,“眼下没有其他人,你无需讲究这些礼节,称我一声荀叔就好。几年前我回京述职,曾在宣平侯府与陆侯爷小聚,当时你才十一二岁,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你回到泰和县后,陆侯爷与陆夫人可与你有书信往来?”
阮亭非宣平侯府的少爷,像是戏文里的情节一样,这件事在京城贵族圈里传得人尽皆知,荀学政也听说过。
阮亭淡声道:“刚回去时,陆夫人曾给我写过一封信。”
荀学政叹口气,他总觉得陆侯爷与陆夫人太过薄情,养育了十六年的孩子,可以这般轻易割舍。一年时间过去了,才给阮亭送过一封信,就这么不闻不问了。
“你乃此次案首,老夫并非因认识你,而对你有所偏颇,你的策论、诗赋都很出色,言之有物,可见其才情。接下来你可以去苏州府学读书,府学每月会给你发四两廪银。鉴于你是府案首,提督学院这次也奖赏你五十两银子。老夫对你很是看重,你在府学勤勉读书,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老夫。”
阮亭作揖,“多谢荀叔。”
甄家学堂里,韩晚焦灼的道:“甄玉棠,院试的结果也该出来了吧,你说严良能考上秀才吗?”
这几日来,韩晚一天不知要问她多少遍,甄玉棠无奈的随口回了一句,“能。”
韩晚笑起来,“我也希望严良可以通过院试,倒不是说我想当秀才娘子。他读书那样勤奋,又有才气,若是他成了秀才,平日也能多些进项,不至于再辛辛苦苦的抄书。”
她又道:“你说,唐苒和阮亭能成为秀才吗?”
甄玉棠很是确定,“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