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
余灼身边的那几个人目光不善地盯着时壹。
时壹一边后退一边摆手。
“你是哪个人管的?”阿沙打开余灼那杯咖啡闻了一下,那糖精的味道简直呛鼻。
时壹飞快摆手。
“说话啊,哑巴啊?”余灼的狐朋狗友之一,顾绍亭喝了一声。
时壹顿时疯狂点头,几个人顿时一愣,面面相觑起来。
“真是哑巴?”顾绍亭表情有些嫌弃。
余灼目光跳了跳。
时壹借着墨镜悄悄打量余灼的神情,掏出手机打字:“我小时候不小心喝了百草枯,烧伤了嗓子,味觉也失调了,不知道是不是下多了。”
几个人凑在屏幕前看,一瞬间都有些尴尬,看看余灼又看看时壹。
透着墨镜,都能看见时壹满脸的无辜。
“小灼爷,怎么办?你看怎么罚?”顾绍亭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
他们这些人最喜欢就是这种环节了,看着手底下的家伙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每次都特别有成就感。
余灼神色一动,没说话,顾绍亭又开口了:
“我们不是缺了个端茶倒水的吗?去花满楼带上!”
时壹唰地看向那个顾绍亭。
顾绍亭却跟余灼挤眉弄眼:“怎么,我们小灼爷怜香惜玉,不愿意了?”
余灼静静地看着顾绍亭,真混不吝还是假纨绔,都只是自己知道的事。
但这个顾绍亭……
这是余阳京那个女人的娘家人,已经好几次试探他了。
他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行。”
顾绍亭大笑:“好,你过来盯着这哑巴小姑娘,别让她溜了,等开机仪式结束,送到花满楼。”
时壹:“……”
她这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视线连忙去寻许天一,奈何四处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挤人,许天一似乎被一堆记者包围着。
指望许天一是不行了。
这时候阿沙忽然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别担心,我护着你。”
时壹却一脸想哭:“……”
她想走啊!
似乎是感觉到时壹的情绪,阿沙叹了口气:“不行,顾绍亭这人是疯子,你这一走,怕是要被他盯上。”
还有一句不适合告诉时壹的话,就是时壹一走,如果余灼不把时壹找出来,顾绍亭是不会罢休的。
顾绍亭已经盯上余灼了。
“……”时壹看向阿沙,这个女人真人果然比屏幕上的好看,明艳动人。
阿沙这样的,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时壹只能是小孩。
这是没办法了,必须要上,但有阿沙在旁边,时壹倒是感觉安心了一些,起码有阿沙在,这群纨绔应该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大不了她报警。
开机仪式一直闹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周围人来人往乱糟糟的。
顾绍亭几人率先离开了,盯着时壹的是顾绍亭的一个狗腿子,眼看着仪式散了,拽着时壹就到门口上车。
时壹只来得及给许天一发个短信,狗腿子总是对她虎视眈眈,盯得她连手机都不敢拿出来,生怕被他没收了。
花满楼是什么地方,时壹这一次算是见识了。
在阳城稍偏一些的区域,有一个叫白光湖的,而在湖的正中心十分奇妙地有一座小岛,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
所以叫月光湖,而小岛就叫月光岛。
这花满楼,就坐落在这一个小岛上,古式四层的雄伟建筑,飞檐上挂满了灯,晚上张灯结彩的。
靡靡之音从岛中飘来,时壹盯着唯一通往岛上的拱桥,觉得这里真的是……
太奢侈了。
什么人啊?能在这湖上建一个棋牌室?
时壹对推她的狗腿子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还装着哑巴,估计要吼他了。
她忍着气跨国拱桥,进了花满楼才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棋牌室。
桑拿温泉沐足美容,棋牌球室游泳池电影院。
可谓一条龙服务,装横又大气奢华,连服务员都是男帅女美。
进了这,就好像突然感觉眼睛不够看了。
“土包子。”狗腿子嘟囔没什么见识的时壹。
时壹:“……”
啊!她为什么要装哑巴!?
狗腿子领着时壹熟门熟路地穿行,在服务员的热情下,趾高气昂地进了其中一个棋牌室。
对上顾绍亭,狗腿子高昂的头颅瞬间蔫了,俯着身子说话:“顾少,人带来了。”
时壹借着墨镜对狗腿子翻了个白眼,而后才看见了场内的余灼。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余灼。
四个人围成了一桌,桌面上都是扑克牌还有筹码,环境烟雾缭绕的都是他们抽的烟。
三人似乎还喝了点酒,烟味中夹杂着洋酒的味道。
余灼倦懒地靠坐着,指尖夹着烟,神情慵懒唇边夹着一丝轻佻的笑,他掷出一对牌:“对三,剩一张了。”
顾绍亭警惕地看着余灼手里那张牌,在余灼的下家和下下家都没有牌后,他磨了磨牙:
“我也没有。”
余灼一勾唇,把手里的那张黑桃三飞到桌面的中间:“谢了。”
他们一场,赌十万。
顾绍亭瞬间肉疼,他余光瞥见时壹,顿时皱眉:“愣着干嘛?洗牌!”
时壹是真的愣住了,她不敢多看余灼,匆匆忙忙地收回视线,心里都是骇然。
余灼……本来就是这样的?
她收起桌面上的扑克牌,开始她十分接地气地洗牌方法,从底下抽一叠,叠到上面,再从底下再抽,反复这个动作。
顾绍亭看着心烦:“有你这么洗牌的吗?”
时壹:“……”
抱歉,她向来都是这么洗牌的。
余灼倦懒地笑了一声:“不错,可以让我再赢一局。”
顾绍亭更生气了,一把从时壹手里夺过扑克牌:“你是小灼爷派来的卧底……”
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刚刚夺牌的时候碰到了时壹的手。
顾绍亭有些醉了,手里滑嫩嫩的触感给他一个激灵,他顿时挪眼打量这个面都不露的人。
身材有些瘦,撑着那件羽绒衣显得有些单薄,那双手……
细细长长干净利落,指甲很老实地剪成圆圆的小贝壳样,粉粉嫩嫩透着稚气。
他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手了,他身边的每个女人,手指甲都是花里胡哨的。
鲍参翅肚吃多了,清淡小粥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顾绍亭一把抓住时壹的手:“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摘下来,让我瞅瞅。”
时壹被他这突然来这一下给吓得浑身僵硬,手拼命一挣,正要顺手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余灼开口了:
“顾少,这是我的人。”
声音莫名的,有些瘆人的寒意。
顾绍亭一愣,转脸和余灼对上视线:“怎么就成你的人了?”
余灼手肘撑着桌面:“她得罪的是我,我还没罚够,你就盯上她了?”
顾绍亭:“……”
余灼斜了时壹一眼:“还不滚过来?”
时壹逃似的躲开顾绍亭的位置,来到余灼的身边。
但还没站稳,忽然被余灼一拉,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她吓得差点叫出来,好歹忍住了。
“别动,待着。”余灼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时壹看见顾绍亭那要杀死人的目光,连忙垂了脸乖乖斜坐在他的腿上。
心里却忍不住鄙视余灼。
这狗男人果然来者不拒,上天飞的地下跑的,只要是母的他都乐意!
连她这样脸都看不见脸的家伙,他也能盯上。
真是禽兽!
“没想到我们口味向来挑剔的小灼爷,对这脸都看不清楚的小哑巴倒是挺在意,若是个丑女,那小灼爷口味也太重了。”
这顾绍亭大半天了,总算说了句时壹爱听的话,要不是顾绍亭也是个禽兽,她还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还行。”
余灼轻笑一声。
这一声笑得时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笑就好像从他心里传出来一样。
沉沉闷闷的。
顾绍亭被余灼弄得没脾气,愤愤不平地洗牌,然后又发了四份。
时壹坐在余灼怀里,把他的牌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玩的是大老二,余灼的扇面一展,时壹就觉得余灼输了。
谁知道余灼左挑右拣的,居然把牌凑得十分漂亮。
“看什么?葡萄。”
余灼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时壹一愣,抬脸看他,他也正好低着头,莫名地蹙了蹙眉:
“怎么?喂葡萄也不会吗?”
时壹被他瞪得手一抖,连忙探手去拣了一颗葡萄,塞他嘴里。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余灼打着打着牌,忽然发觉嘴巴已经塞不下了,怀里的人却还在慢条斯理地给他塞。
“……”余灼。
他把葡萄全吐出来:“剥皮都不会?”
时壹:“……”
怎么噎不死他!?
她愤愤不平地开始剥葡萄皮,剥完一颗才能给他喂一颗。
半响,他又说:“难吃,拿瓜子。”
时壹愣了,瓜子怎么剥?
她唰地扭头盯着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又掏出手机打字:
“我这种没味觉的人是不会吃瓜子的,我不会剥。”
余灼垂着眼睛,冷冷清清地看着她,随手捻了一颗瓜子,轻佻道:“我教你。”
说着,他用牙磕破瓜子壳,又咬住了瓜子肉,把肉拿在手里:“这样,懂?”
时壹懵了,他的意思是,她剥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