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已久的市选拔赛开始了。
时壹和关绵儿得了陈以援给的家属票,两个女孩子去了阳城。
两人由时壹带路,十分顺利地到达了体育馆。
在排队的关绵儿也忍不住怀疑:“一姐,你怎么对阳城的路这么熟悉啊?”
熟悉得查都不用查就知道坐什么公交地铁到这个体育馆。
关绵儿跟着姐姐东奔西走,当初在阳城也住过好些年,却也没有这么熟悉。
时壹排着队,闻言干笑两声:“我上网查的。”
“什么时候?”关绵儿没见到时壹查。
“肯定是昨晚啊!我才第二次来阳城,肯定要做好准备,不然迷路了怎么办?”
时壹理所当然地说。
或许是时壹太理直气壮了,关绵儿没多想就信了,却不知道时壹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小傻瓜真的很好应付。
只是希望这满大街地乱晃,别遇到什么熟人。
想到这,时壹戴了墨镜又戴上口罩,把脸遮得密不透风。
关绵儿目瞪口呆:“一姐,你干嘛?”
“感冒了,咳,捂着好一点,别传染了别人。”时壹闷声闷气地说。
关绵儿有些狐疑,但下一秒被时壹一拽,连忙上前给工作人员查票,于是把这一丝怀疑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找到座位,很靠前的位置,她们拿着名单研究了一会,余灼和陈以援的比赛在中场,现在连第一场都还没开始。
于是两个人都坐不住了,关绵儿撇下时壹去找关唯儿。
时壹便想着去休息室给陈以援打打气。
拳手的休息室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只有戴着工作证还有拿着家属票的人可以进。
时壹拿着家属票,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她想也没想地推门而入,咔地一响,她往里走了好几步才抬头。
这休息室安静得过分,没别人,只有余灼靠坐在位置上,身上裹着浴袍样子的外套,脸仰着靠在椅子上假寐。
一开始他没注意到进门的人,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
但是进了门之后陷入安静之中,没有半点动静,他皱眉看向门口。
一个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呆在了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个方向。
因为戴着墨镜,余灼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在看他,于是他回了回头,没看见别人。
“找我?”
时壹被他的声音惊醒,这个时候退出去已经不行了,太奇怪。
她可不想余灼发现是她,她不想见他。
浪荡得没边的渣男,许天一说得对,余灼跟她不是一路人,她这个老实人可斗不过他那种纨绔子弟,分分钟被卖了还帮着数钱,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反正是他不愿意跟她有牵扯在先,不怪她无情。
时壹想清楚之后摇摇头,装作找东西一样在里面转了一圈,翻翻找找。
余灼视线跟随着这个奇奇怪怪的人,最后目光落到她的前襟——没有工作证。
不是工作人员就只能是家属,家属在这找什么?
顶着他的目光,浑身难受的时壹装模作样地找了一圈,然后一副什么都没找到又着急的样子,急忙地要出去。
余灼隐隐有些猜测,突然开口:“你……”
时壹心虚得快飘起来,没等他开口就撒丫子狂奔,一副兔子被狼追的模样。
余灼心猛地一缩,窜起身来就追出去,他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已经有了八九分的肯定。
肯定是时壹那个家伙!
谁知道时壹左转右转,就是甩不掉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她心下一急,没注意到撞到个人身上。
来不及了!
她看都没看那人长什么样,连忙道歉之后急急地说:“救我,后面有个淫魔在追着我,他女厕所偷-拍被我发现了!”
“别说我往这边走了!”
时壹烫嘴似地说完,转身往左边的分岔路去,哐地一下躲进了放清洁物品的柜子里。
被时壹撞到的人微怔,一抬头果然看见有人追了过来,只不过……
“看见有人跑过去没?”余灼四处多看一眼,没看见时壹的踪迹,怀疑她在哪躲起来了。
何木森隐晦地打量余灼几眼:“你什么时候成了偷-拍女厕所的淫魔了?我居然不知道。”
余灼:“……”
这小王八蛋!
他按捺住要暴起的情绪,荒唐地一扯嘴角:“她去哪了?”
“怎么追着一个小女孩不放?”何木森听出来那声音,绝对不超过二十岁。
“之后跟你解释。”
何木森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往这边跑了。”
余灼没有怀疑,顺着何木森指的方向追过去,最后追到体育馆的后门,冲出了大街。
他凝着目光,知道追不上那没良心的家伙。
之前在齐县,一口一句喜欢他,撒娇都撒到他怀里去了。
现在躲他躲得跟瘟神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呵……
他冷笑一声,这家伙就是上了天,他也把她拽回来。
时壹这边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余灼往另一边跑了,才敢尽情地喘气。
可快憋死她了。
她正缓着,忽然从柜门的缝隙中出现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像毒蛇盯着猎物一般瞄定了她。
时壹呼吸猛地一滞,吓得瞪大眼睛。
这画面,跟惊悚恐怖片有得一拼啊。
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没打算吓她,下一秒便拉开了柜门,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然而就是这样,时壹也觉得这人很恐怖。
他视线冷冰冰直勾勾的,像是被冻得冰冷的铁贴在皮肤上一样,让人胆颤。
“你是谁?”何木森问。
时壹顿一顿,钻出柜门站在他面前,正正经经地说:“谢谢你。”
“你认识余灼?”他问。
时壹听了他和余灼的对话,知道她很倒霉地碰上了一个余灼的熟人。
她便支支吾吾地说:“认识吧,不是很熟。”
“你是齐县的。”他带着些许肯定地说。
时壹一愣,不知道哪里露出了马脚,被猜出来是齐县过来的。
见她这个反应,何木森更肯定,他脸色更阴鸷:“果然是,我想跟你谈谈。”
时壹没回应是不是的问题,他这样,她倒是冷静下来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余灼对谁都一个样子,你也别误会你对他是独特的,事实上,他对任何的小孩都有些不值钱的怜悯心。”
“比如很多年前一个小孩,阿沙,还有你,以及别的女人。”
不管眼前这个看不清楚脸的小女孩对于余灼来说到底是不是特别的,他都只能这样告诫她,他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冷漠。
他必须让她有点自知之明,不然,一个时宝害得余灼差点命丧火海,这样的事他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恶狼的部长,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情感。
时壹:“……”
这种想法在余灼非要送她车的时候,她还真有过,虽然现在因为那些新闻,她已经认清楚了现实,但总感觉有些难受。
自己想明白,和被人毫不留情地点破,是不一样的。
她明明把他当亲人,但余灼却只把她当作路边随便一个小孩。
这种不对等,让时壹很泄气也很不乐意。
“最好别再缠着余灼,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何木森威胁道。
时壹嗤了一声:“谁纠缠他,明明是他纠缠我!”
何木森顿了顿,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女孩没有被他吓到,他多看她几眼,发现她冷静得不像一个小孩子。
“那你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何木森顿了顿,“我……”
时壹连忙伸出食指打断道:“不用给太多,一百万就行,我马上滚得远远的。”
看来这个长相很凶的男人也跟电视剧里的恶毒反派一样,用钱砸她,让她离余灼远远的。
不错啊,反正她也要躲,能收钱躲不是更好?
何木森:“……”
他没打算说给钱。
他目光一转,视线落到她脖子上的链子上:“行,一百万,你把恶狼的青铜牌还给我。”
他早就在程深那几个人口中知道余灼把青铜牌给了一个小女孩。
那是恶狼部长的东西。
时壹:“……”
一百万?那她不是亏了?
何木森伸手从时壹的脖子上挑出那链子,然而看见的不是青铜牌,而是一块刻着“许”字的银牌。
他一怔,时壹已经反应过来把牌子夺了回去。
“干嘛?你要抢东西吗?”
何木森眉拧着:“你是许家人?”
按程深那几个人说,应该叫时壹才对,怎么是许家人?
他搞错了?
时壹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捂着银牌一边往后退一边摸手机。
何木森皱眉凝视着她:“青铜牌不在你这?”
时壹装傻:“什么青铜牌?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何木森想了想,除了许天一以外,脑海中没有任何余灼跟许家人有关系的印象。
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许家的小女孩?
他没有再管时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在想这件事,想到他又多了一个人要盯着和处理,他就觉得心烦气躁。
一天到晚不是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女孩,有完没完?!
被何木森埋怨的余灼此时正面对着熟悉的黑衣人,皱了眉。
“你在找谁?”许天一的声音从口罩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