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以援反应过来,时壹拽着他就离开了咖啡厅。
两个人愣是走了一路,走到时壹都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才算是停下来。
“那个,”陈以援慢吞吞地开口,时壹看过去,“我们好像把绵儿忘了。”
时壹:“……”
她都忘了关绵儿还在“蹲坑”。
她给关绵儿发了个微信定位,就站在原地等。
时壹还没喘匀气,一抬眼撞入陈以援的笑里,她总觉得这笑得不怀好意似的,心里咯噔一下:
“干嘛?”
“今晚更新吗?”他笑问。
“……”时壹,“这么晚了,就不——”
“你在作者有话说里说,打赏满100元就加更一章,我前前后后一共打赏了快一万了,我算算……”
他笑容更甚:“你一共欠我一百章。”
时壹:“……”
她宁愿当场去世。
她真想求他别打赏了。
“你知道么?我家人知道我给你打赏了这么多钱之后,他们说你骗小孩子,要报警把你揪出来。”
他笑着,瞥了一眼时壹因为走得匆忙,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上面还挂着一片叶子。
时壹:“???”
他是小孩子?她才是小孩子好吧!?
陈以援话锋一转:“谁知道见到是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女孩。”
他说着,抬手想帮时壹捡掉那片叶子,谁知道被时壹一侧身避开过去。
他手顿住,半响才笑着收回:“咦?刚刚你还捧着我脸,谁知道翻脸就不认人了。”
时壹瞪着死鱼眼,老气横秋、义正言辞:“我那是长辈对小孩子的关爱,你作为小孩,别对长辈无礼。”
“……”陈以援。
他愣了半响,才噗嗤一下笑出来,笑得十分爽朗。
笑着笑着成了捧腹大笑,都直不起腰,他笑弯了眼睛,亮晶晶地瞅着时壹:“你真有趣。”
时壹就差给他抱个拳:“承让承让。”
“我刚刚看见了,你在躲着他。”他突然说。
时壹头皮发麻,但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啊?”
“那个男人,是谁?”他十分好奇。
他没见过余灼?但是却知道余灼这么个人?
时壹心思一转:“我表哥,他是一个老顽固,不让我跟男孩子玩,要是让他看见你长什么样,估计他会找上门去把你大卸八块。”
陈以援琢磨了一下,咧出一口白牙:“怕什么,让他来,他打不打得过我还另说。”
时壹:“……”
就怕他这么个小身板,禁不住余灼一拳,现在的小男生,就是自大。
时壹心里惦记着余灼那把匕首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等关绵儿。
于是愣是拖到晚上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才走到院子的门口。
不知怎的,今天的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的声音,灯也不亮,昏昏暗暗的。
时壹正疑惑,走进院子的大门,打算回屋子。
“听说你不认识我?”
一道声音从身侧传出,这时候时壹正是满脑子的杀人案,被这声音被狠吓了一跳,惊弓之鸟似的往后猛蹿了两米远。
“谁!?”她哆哆嗦嗦地扭头看过去。
大门的旁边堆了各种箱子木板等杂物,堆得比人还高,一道身影就那么斜斜地虚靠在那,隐没在黑暗中。
时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打过去,把余灼照得眯起眼,脸色分外苍白。
她才放松下来。
他一动不动,依旧斜靠着那堆杂物,忽然开口:“你……”
谁知道还没把话说出来,时壹猛地窜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
“你离关唯儿远点!”
时壹有些着急,语气都比平常急了两分。
余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眉一皱想抽出手,谁知道时壹没放。
两人一拉一拽之下,余灼本来就虚靠没站稳的身子猛地往旁边倒,好不容易扶稳了,却听见“嘶啦”一声,钉子勾坏了他的T恤。
余灼:“……”
“放……”
时壹却没放手,而是拽得更紧了:“你听我说!”
“你千万别去见关唯儿了,真的!她会害死你的!”
或许是时壹的表情太认真,认真得眼睛在幽幽的月色下微微闪着光,让人挪不开眼。
余灼安静了一会,“说说看,她怎么害死我?”
时壹这时候心里正紧张得七上八下,打鼓似的,骤然发现了杀人凶手,然而这个凶手却还没开始犯案,让人矛盾得不知所措。
乍然听见余灼这么问,她一时也愣住了。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重生的事是怎么也不可能告诉别人的,最后只好咬着牙,干巴巴地说:“牡、牡丹花下死……”
“……”余灼。
看来再不管管,她可能要上天。
他深吸一口气,一下把跟他还有些距离的时壹猛地拉近,凑到他的跟前只有一两厘米的位置。
他低下头,阴沉沉地眯起眼,说话故意压低了声气,暗含着威胁:
“她一个还不够我死的,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
他故弄玄虚似的顿了顿,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补充:“我可饥不择食。”
“???”时壹大喊,“死变态!”
她连忙手一撒,把他猛地一推。
人已经蹿开三米远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屋子里跑。
狗男人,管他去不去送死!
死了她给他烧纸钱,天地银行几百亿地烧给他,够他在阴曹地府用了。
跑掉的时壹却没看见,刚刚被她猝不及防一推的余灼脚底打滑,咚地一下又按刚刚的方向倒了下去,勾着他衣服的钉子还在勾着。
这下再“嘶啦”一声,他的T恤彻底报废。
余灼站直了静了好一会,最后忽然低头笑了一下,转瞬即逝,淡得几乎看不见。
时壹走进屋里,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想到刚刚余灼的话,喝得更大口了。
身后传来余灼进门的动静,她下意识地扭头。
下一秒,她被水呛得眼珠子都快咳出来。
余灼把勾烂的T恤挽在手臂上,上半身裸着走进来。
时壹缓过一口气,才发觉,余灼看着瘦,脱了衣服却很结实,肩宽腰窄,身姿笔直如松,称得上赏心悦目。
她的视线往下挪,瞥见腰侧有些隐秘的位置有个狼图腾的纹身。
黑白分明,面目狰狞。
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件衣服兜头罩在她脸上。
“看什么?”
时壹一懵,下意识往后退,却绊倒了桌子脚,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的T恤!
时壹愤愤地把T恤拽下来,脱口而出:“我没看你,老男人有什么好——”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把衣服拽下来之后发现余灼已经蹲在她面前了。
她闭了嘴。
他夺回他的衣服,斜了她一眼:“小男生的确更好看。”
说完,不顾在发愣的时壹,站起身来回房。
时壹后知后觉地咳了一声,才意识到余灼说的小男生是陈以援……
尴尬了。
……
余灼进了房间,看见瘫尸在他床上的老段,随手把勾烂的T恤扔到老段身上:
“帮我补一下。”
老段诈尸似的挺起身来,捏着那块烂布哭笑不得:“补什么,改天给你拿一打这样的。”
余灼:“没钱。”
老段“啧”了一声:“昔日在赌场一掷千金的家伙,现在居然沦落到要补衣服了。”
余灼没搭理他。
“话说,你这么花枝招展地撩小女生干嘛?我刚刚都听见了。”
余灼:“……”
花枝招展?撩小女生?
“看看你这肌肉秀得,是生怕小时壹不够喜欢你?”
余灼要笑不笑地看着老段:“我没撩她。”
他去衣柜前准备拿衣服去洗澡,但看见衣柜上镶嵌的全身镜,他打量一下自己,陷入沉思。
貌似、可能、似乎……
是有点招摇。
他随手扯了件T恤套上,遮住了“招摇”的肉体。
衣角垂下的时候,他撩起来一角,对着镜子望着那腰侧的狼图腾纹身,脸色微不可查地暗下去。
一下噩梦般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拧了眉,有些烦躁。
“我看你最近对小时壹挺上心的,我警告你啊,你可别饥不择食啊。”
饥不择食?
老段的话打断了余灼的思路,他脑海里那些可怖的记忆顷刻间退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时壹惊弓之鸟似的表情。
生动有趣地表演了一副活见鬼的神态。
他沉默了一会,笑了:“我又不是变态。”
老段瞪着余灼的笑,呆了,一脸惊悚:“你笑什么?我看你现在就挺变态的。”
余灼:“……”
他把表情一收,懒得跟老段废话,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要拉门而出。
老段扑了上前,一脚顶住余灼要开的门。
他克制着音量问余灼:“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对小时壹这么上心了?明明她刚来那会你还要赶人家走。”
“不仅让我注意她的情况,今天我给你说了还不够,你还自己亲自去了咖啡厅,不像你啊。”
余灼侧了脸,说:“她去了神勇,我不放心,我们的事,没必要把她牵扯进去。”
听到神勇二字,老段默了,好一会,又问:“那你没有什么变态想法吧?”
余灼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一脚踹开老段的臭脚:“滚一边去。”
“你要是早几年生孩子,她都能当你女儿。”
老段:“???”
谁特么十岁生孩子啊?
余狗这是把她当女儿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