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的笑容在敏妃看来,就好像恶鬼夜叉一样,让她忍不住瑟缩着往后退。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大悟:她错了,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叶绪,这些年是叶绪在逗弄她而已!
那么……皇后娘娘是否知道这点呢?还有宫中那位最得皇上信任的贤妃娘娘呢?如今这个结果,怕是这两位娘娘也料不到吧!
她最为信任的,不是韦皇后,而是贤妃娘娘,若不是贤妃娘娘示意,她绝对不会给自己的皇儿下那样的药,也绝对不会咬紧巫蛊之事。
现在,她最为信任的贤妃娘娘辜负了她!
这个局面,该如何收拾?她和她的皇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敏妃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她只能颤抖着,目光在殿中几人上来回穿梭,惴惴等待她的命运。
在魏离弦说出婴儿骸骨血肉那些话语之后,紫宸殿的氛围便好像瞬间凝滞了,永昭帝气息渐渐粗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不至下令让左翊卫立刻将敏飞拖出去……
他正想说什么,忽然殿外再次响起了吵杂,和之前敏妃在殿外吵杂一样,听得永昭帝怒极而笑。
朕所在的紫宸殿,竟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重,竟然吵杂得恍如京兆街头一样,竟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朕的殿外闹腾?
守着紫宸殿的左翊卫和内侍度可以换一批了!
而这时,殿外的内侍并没有察觉到帝王的心思,而是非常没有眼见力地急声禀道:“启禀皇上,延禧宫的内侍抱着二十一殿下求见……二十一殿下快不行了!”
要不是眼见着二十一殿下就不行了,内侍也不敢有这样的胆子禀告——宫中的人都知道,皇上最疼爱的便是二十一皇子!
更何况,纯妃娘娘就在殿中,二十一皇子快不行了,得见自己母妃一面也是好的,面对这样的情况,守卫和内侍们都起了恻隐之心。
当然,急声禀告的内侍,本来就是裘恩的人。
永昭帝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也没有心思来治禀告内侍的罪了,他心头震惊不已:二十一殿下不行了?什么叫二十一殿下不行了?
“碰”的一声,叶绪跌跪在殿中,就好像被什么一下子击倒似的,眼中瞬间蓄满了眼泪,颤抖嘴唇道:“皇上,云儿他,云儿……”
她边哭说着,边撑着手想站起来,许是震惊悲伤过度,她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恰恰才抬高色身子,然后又瞬间倒下去。
她泪如雨下,跪伏在地上大声哭道:“皇上,云儿他……请皇上怜惜臣妾与云儿,恳请皇上让内侍抱着云儿进来。”
永昭帝依然处于震荡之中,脑中只回想着“云儿”这两个字,压根就没有什么反应。
便是连韦皇后和敏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进
展惊呆了,二十一皇子快不行了?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裘恩低声禀道:“皇上,人命关天。若不是情势危急,内侍们绝对不敢这样禀告,当下还是先让人进来吧。”
“宣进来!”永昭帝瞬间便说道,让裘恩立刻将人宣进来,心跳猛然加剧,脑中依旧有些迷糊。
云儿,云儿……
匆匆抱着二十一皇子郑云回进殿来的,是安仪姑姑,她脸色惨白,唯有一双眼睛通红,甫进殿便跪了下来,凄声道:“启禀皇上、娘娘,殿下突然高热不止,不过是顷刻间气息便十分微弱了……”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而早在她说话之前,叶绪便半爬半跪着上前,一把抱过了郑云回,哀嚎着叫道:“云儿,云儿,你应应母妃……本宫离开延禧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天啊,怎么会这么滚烫?云儿,云儿……”
郑云回脸色同样惨白,他双眼闭着,脑袋无力地垂下来,六岁多的孩儿已神志不清,看着就如内侍禀告的那样,眼看着似是不行了。
叶绪神容癫狂,完全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正飞快地揭开郑云回身上裹着的大氅和衣裳,嘴里喃喃道:“太烫了,要凉快,太烫了……”
她的动作哆嗦,眼泪簌簌而落,明明是做着那么急切慌乱的动作,却像是静止一样。
那浓烈得瘆人的悲伤,完全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便是韦皇后和敏妃这两个人与叶绪作对的人,也都哑口了哑口。
现在天气严寒,哪怕郑云回高热不止,将衣裳解开也是不对——不知为何,却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止叶绪。
所有人都看出,纯妃娘娘叶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好像即将掉落的孔明灯一样,谁都不想吹灭那最后一丝火。
不过片刻,郑云回上身的衣裳便被褪去了,露出了稚嫩的的身体,有着肉眼可见的不正常的潮红,真像被烧着一样。
永昭帝的眼睛都直了,他死死盯着郑云回正对着他的手臂,那的手臂上有一个漆黑的破日胎记,这胎记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他永不可忘。
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殿中,蹲下了身子,从叶绪怀中夺过了郑云回,在接触到那灼热无比的体温后,他眼神即可变得森寒无比:“这是怎么回事?云儿怎么会这样?”
叶绪愣愣的,仿佛没有听到永昭帝的问话,虚虚张着手,神经质一样朝自己怀里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打了一个激灵,似想到了什么,死死咬着牙站了起来,巍巍颤颤走上前,然后蹲下抓起了……那放在殿中的还沾着泥土的布偶。
她将最的那个布偶翻过身来,呼吸猛地急促起来,随即走到敏妃跟前,高举着手狠狠一巴掌甩过去,狠声道:“敏妃,你好毒!”
1=老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