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皇后对现在的一切都感到很满意,不管是在宫里还是朝中。
在她的挑拨之下,敏妃与纯妃对上了,这两个年轻、又孕育年幼皇子的妃嫔,彼此斗得不可开交。
自然,她可以坐山观虎斗,期待着敏妃与纯妃能够两败俱伤,到时,能获渔翁之利的人,就会是她!
不过,她也在心翼翼地把控着这个度,以免引起皇上的不满。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心遂意,她觉得就连晚上做梦都酣甜了许多。
至于在朝中之事,那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皇女元康公主执掌了宫中右藏,掌管了皇家产业,虽然现在还不能拿到什么好处,但局面已经倾向她这一边了。
她相信,待她的皇儿年长之后,宫中右藏定然会成为一股极大的助力,帮助皇儿夺得太子之位,乃至……皇位。
此外,养在她膝下的十皇子,执掌了地位无比重要的缇事厂。——虽然是与九皇子共同执掌,但也是分了一半权力,很好了。
现在局面都在向她这一边倾斜,假以时日,局面会越来越好,聚集在她身边的贤能就会越来越多。
这良好的局面,都是在汪印离开京兆出现的,就好像搬开了挡路的大石一样。
韦皇后暗暗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汪印再次回道京兆。
不过,现在汪印在雁西卫想必也不好过,那里环境艰苦,还有特地用来限制他的虞诞芝!
呵呵,这便是与本宫作对的下场!
这般想着,韦皇后微微笑着,伸起手掌看向护甲,觉得护甲的颜色都亮丽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腹姑姑前来禀道:“娘娘,十殿下来到了。
韦皇后敛住了笑容,淡淡地吩咐道:“本宫知道了,你带着宫女内侍都退出去吧。”
她召来十皇子,自然有事要吩咐,这些事情,当然不能让仆从们知道。
在郑训请安过后,韦皇后便直接问道:“皇儿,可曾去见了章兆荪?本宫不希望这个人还活着,办法可想到了没有?”
郑训低着头,迟疑地说道:“母后,孩儿今日才去了缇事厂大牢。那里守卫森严,有掌刑千户在守着……孩儿实在找不到机会。”
韦皇后沉下了脸,声音也变冷了:“找不到机会?现在是你执掌缇事厂,大牢里只是一个千户而已,这么的事情,你都办不妥?”
郑训抬头看了看韦皇后,脸上十分为难:“母后,此事……此事孩儿觉得甚为不妥。章兆荪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若是贸然结果了他,反而会引起皇上猜疑。”
“再说,孩儿执掌缇事厂没有多久,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恐一个不慎,缇事厂就全归九皇兄了。”
韦皇后神容更冷了,脸上出现在了怒意。
章兆荪背叛了承恩公府,差点置本宫于死地,本宫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现在他就在缇事厂大牢里面,竟然动不了这样的叛徒,着实可恨!
这个叛徒一日不除去,本宫就一日都不安心!
见到韦皇后的神容,郑训再一次说道:“母后,了解章兆荪一事,孩儿以为还须从长计议,若是对母后有什么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这些话语,韦皇后脸色稍霁,却对郑训仍旧十分不满。
她上下打量着郑训,拉长了话音说道:“你说的这话语,有些道理。此事暂且不说,那么在缇事厂安插人手一事呢?现在进展如何?”
郑训脸上的为难更甚,略带畏缩地说道:“母后,此事更为难办。孩儿才执掌缇事厂,尚没有完全摸透缇骑们的性子,更别说能安插人手了。——父皇不会喜欢的,孩儿担心……”
“担心?!害怕?!你进入缇事厂也有两个多月了,还做了些什么?你这样,实在让本宫太失望了。”韦皇后冷冷打断了郑训的话语。
她养着的这个皇儿,以往看着还好,近些年来越来越不成器了。
这副畏缩的样子,能干得了什么事情?果然是贱婢所生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现在,她所出的皇儿还,现在需要用到郑训,不然……
韦皇后神色缓了缓,这样说道:“此事,你自己心中有数,本宫也不想再罗嗦了。你别忘记了,若是九皇子和五皇子得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那些人,可不会仁慈。”
“是,母后,孩儿清楚了。”郑训立刻回道,一副受教的样子。
韦皇后的好心情,因为郑训的到来减损,但问题都不大。
她自己也清楚,郑训执掌缇事厂的时间太短,不能操之过急,但她也不能放任郑训这样无能下去。
难得皇上让皇子们执掌缇事厂,若是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那真是太可惜了!
若是郑训中用一点,可以把持着缇事厂……就像当初的汪印那样,这么大的势力,还用担心什么呢?
只可惜,她的皇儿还太了,她不得不用这个便宜皇儿……
韦皇后想起了一事,这样说道:“你已经出宫开府了,只是身边的长史太没有用了,本宫给你另外物色了一个人,这个人能力非凡,最擅长计谋策,有他在你身边,会对你有所裨益。出宫之后,就换掉许贤吧。”
“母后,这……许贤是孩儿身边的老人了,忠心可靠,孩儿用着也顺手……”郑训这样说道,语气听得出抗拒了。
可是看着韦皇后冷淡的神色,他将剩下的话语吞了回去。
是了,母后,他怎么会忘记了,眼前这人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可以左右他命运荣誉的人呢?
安插长史这样的事情,他能反抗吗?
他努力平息心神,将所有的反抗不满都隐藏起来,状似好奇地问道:“母后,不知母后所选中的长史,是谁呢?”
对他识趣的表现,韦皇后感到很满意,随即说道:“此人乃南平顾家二爷顾敬止。此人有王佐之才,在你身边担任长史是屈才了,你要善用此人,知道吗?”
郑训点了点头,表示十分清楚了。
在离开坤宁宫之后,郑训的脸色微变了变,素日温和神色看起来竟有些狰狞。
南平顾家二爷顾敬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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