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体动了动，像是完好无损的样子，笑了笑，“妈妈，可是我感觉我已经好了呀，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你看我现在能吃，能喝，能走路的，做什么什么都不耽误啊，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好不好。”
妈妈听着女儿的恳求，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拼命的点着头，“好，好，我们回家，回家。”
她后悔了，她后悔不该对女儿那么严厉，后悔不该打她那一个巴掌，女儿本来就很听话，只是这一次没有考好而已，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她根本不够资格做一个母亲，她轻手将自己的女儿逼上了死路，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又一次禁不住的潸潸泪下。
“妈把你弄成这样，我看着你这样妈妈心里可难受了，那药还不如妈妈喝了算了。”
话刚说完，栀子正想走到前面去安慰，纪嘉哲先在她前面一步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女孩看见医生一来便问道：“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作业还没有写呢，我想回家把作业先写了。”
“你放心，小姑娘，我们会尽快安排你出院的好吗？”纪嘉哲用着他最柔和温暖的声音说出来这一句话，女话听到后，放心的点了点头。
随后纪嘉哲又叫了女孩的父母以及栀子出去，“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小姑娘好好躺好，不要乱动。”
纪嘉哲手上拿着报告，他很遗憾。
栀子站在一旁想说话却又说不上一句。
两个人都屏住呼吸，在医院里，救治不了多大病人是常有的事情，但尽不了力的事情他们也很无奈。
女孩妈妈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手指握紧拳头，“医生，我女儿，女儿能活吗？”
“我们已经给她做了两次血液灌流，但是血药浓度一直降不下来。”
女孩爸爸在一旁有些着急，“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
纪嘉哲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手上的报告。
“你们的女儿虽然她看起来现在很正常，但是她德肺会逐渐纤维化，多器官已经开始衰竭，我们已经尽力了，我建议你们带她出院，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开开心心的度过，她应该不到一个月了。”
这句话，让女孩的爸爸妈妈都接受不了，前几天还活活泼泼的女儿，突然告知还有一个月的生命时间，换谁，谁都会奔溃，谁都会绝望。
妈妈一瞬间有些呼吸不上来，晕倒在了爸爸的怀里，“孩子他妈，你怎么了...你....”
护士们看到此情况急匆匆的赶过来将她扶在了旁边的床上，纪嘉哲拿好笔，在病历本上签了名，就走开了，栀子追了上去，走在他的后面没有出声音。
他知道，她在后面。
他知道栀子想问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追在自己的后面。
走廊上，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这次他的眼神里算是栀子见过最温柔的一次眼睛了。
他说：“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想救的人并不是想救就能活的，医生的使命尽力了就行，我也很可惜，但只能这样。”
说完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了。
栀子知道，她明白，她也很可惜，她看到了纪老师的尽力，在她上午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纪老师拿着报告的深情和动作就足以表现出他有多在乎这个病人，生命太脆弱了，仅仅一瓶毒药因为想不开就能夺取你的生命，栀子在她的报告写上了：遗憾。
女孩出院了。
纪嘉哲和栀子都来送她。
她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她对于出院真的很开心。
玩挽着妈妈的手，笑嘻嘻的说：“妈，小丽知道今天我要出院，在家里等我呢。”
栀子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回去就好好和同学玩，作业好好写，吃点好吃的，什么都要按时完成知道吗？下次再来医院，姐姐可要打你屁股了。”
女孩摇摇头，“不行的，我不能玩太久，功课已经落了好多了。”
栀子也无话可接，纪嘉哲站在后面一直没有啃声。
女孩的爸妈停止脚步，对着栀子和纪嘉哲挥了挥手，“纪医生，你们留步吧，这两天真的谢谢你们了，你们已经帮我们够多了，剩下的就让我们自己走吧。”
对于女孩的父母来说，自己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只能怪自己，一切的原因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很后悔没有早早的关心，没有好好的将自己的态度摆好，事情已经这样。
纪嘉哲应了一声，“好，走吧。”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她朝着两位医生吐了吐鬼脸：“姐姐，哥哥，我走啦！我才不要来医院了呢，你们以后肯定看不到我的！”
女孩的妈妈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女孩擦了擦妈妈脸上的泪水：“妈，我都出院了，你还哭什么啊？走了，我们回家吧。”
栀子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很惋惜，这样美好的年纪，就要离开了。
那时候她在读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好在家庭教育不一样，她的父母并没有这样逼她，反而更加关心她，知道自己压力大，知道我们学习也不容易，每天都会问候一声，成绩没考好，也会鼓励我们，包括哥哥也是，虽然他经常打击自己，但整个家庭的鼓励真的很重要。
“你说，好好的一孩子怎么就喝农药呢，这家长也是，怎么就不把农药锁在柜子里，放孩子够不到的地方啊。”一旁的护士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医院门口，说道。
栀子回道：
“其实啊，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我们整个大的环境，我们整个的教育，都没有重视起来性格的培养，我指说的教育也包括家庭方面，你看。大人呢，对孩子缺乏耐心，孩子以死相逼，今天她没有农药，照样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寻死觅活。”
栀子也很想问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她思考了许多，其实孩子和家长之间的沟通真的很重要。
纪嘉哲笑了笑，没想到这小家伙懂得还挺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