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多此一举?”中年女领导反问道。
年轻女职员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不是觉得多此一举,就是不太理解您明知道他不会签,还特意跑这一趟的动机。”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
中年女领导继续教育道:“我今天虽然无功而返,但我起码努力过了。这样,我再去催李武池,也就有了说法。最主要的是,李武池的女儿在市行上班,算是我们的同事,我们债主不找,却直接找他担保人李武池,这要被他女儿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跟她打交道?换做是你,你还不气我一辈子呀!”
年轻女职员慌忙摆手否定道:“不会,不会,这种有理有据的事情,真要换我,我要气也是气我父亲乱给人担保,更气欠钱不还的张云杰,我怎么可能会生主任您的气。我相信,李武池的女儿也不会跟主任生气的。”
“也就没轮到你身上,你才能说得这么轻松。”
中年女领导摆摆手,制止了还要再说话的年轻女职业,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道:“你先别说话,我先给李武池打个电话。”
“哦!”
……
在中年女领导给李武池打电话的时候,张华也重新回到了荣信鑫的老屋。
张华停好三轮车,就拎起雄黄粉,先围着老屋的四周,洒了一圈。然后,沿着河边的小路,一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往上午有大水蛇的水沟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洒一些雄黄粉在路沿上。
“咦,蛇不见了,是游走了吗?”
等张华小心翼翼地一路洒到上午发现水蛇的位置,却已经不见水蛇了的踪影。
或许是太阳太烈,喜阴的水蛇躲进水沟那个洞里了;又或许去别的地方捕猎了。
总之,张华希望是后者,而不是躲在这田地的四周,又或者游上岸躲到了附近的那个草垛里,然后,还要再出来吓一下他。
但不管如何,水蛇不见了,张华终于可以暂时安心工作了。
张华上午割得草,都是随手扔在田里,本想割完后一起整理,最后却被一条蛇给吓得匆匆跑回了家。那现在蛇没了,这田里的草就必须要趁着耕牛户没来之前,赶紧弄走。
张华并没将这草弄去多远,只是将这些草全部抱到了荣信鑫老屋的明堂前,晒干。张华准备等这些草晒干后全部做成草木灰。
草木灰可是个好东西,以前农户育苗用得最多的就是草木灰。而且,现代卖的有机肥里面,草木灰的价格差不多要比鸡、鸭粪做得有机肥要贵上三分之一。
张华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原料。
抱草,晒草,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可现在是七月,太阳很毒辣,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依然烤得人发昏,一般人别说工作了,就是让他站在这样的太阳底下晒上十分钟,都可能会立马中暑昏过去。
而张华却还要一直弯下、站起地抱起一捆捆的杂草,然后,还要给他们晒到几步远的明堂上,工作其实并不费力,但很繁琐。
别看张华只需要来回走几步路而已,可这来来回回不知道几个回合,别说人转晕了,就是走得步数,搞不好也有上千、上万步了。
其实,张华早已经汗流浃背,往常天天宅在家中不见太阳所形成的白皮肤上,如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地刺疼感,就像被刚烧开的沸水烫过一样,又红又痛!
好在张华吸取了上午的经验,这次再来干活,准备工作做得很足,不但将奶奶干活用过的遮阳帽带来了,还带来了一大壶凉白开。
再加上中午泰州银行催债的刺激,张华现在可以说有干不完的劲较劲的劲!
张华虽然一直自我感觉应对的不错,也一直跟人说父亲的债跟他没关系,但如果他真的有钱,他又何必应对的如此小心翼翼,活得这么累呢?
说白了,还是“穷”,还是没钱。有钱,这点欠债还是事吗?
人家王首富,欠银行上千亿,银行还得将他当财神供着;可一般老百姓,欠个几千,几万,就得被银行各种逼债,恨不得割肉卖肾还债,死了都没人可怜。
以前张华自认为能力不足,再加上疾病缠身,便一直得过且过。
而今,突然冒出来的基因液配方给了张华改变现状无穷的勇气,他又岂能再不努力?
干,努力干!就这么简单!
……
就在张华搬完草,正准备坐下休息一下的时候,耕牛户到了。
耕牛户叫老龙头,六十多岁了,是四海村下面的五海村人,家中专门饲养耕牛,算是濒海镇里唯一的养牛户。
老龙头算是子承父业,因为常年在濒海镇内的几个村帮人耕地,所以,各家的田有多少、又都在什么位置,可能比田主人都要清楚。
因此,昨晚张华只报了一下荣信鑫老屋的田,老龙头就说他知道了,不需要张华来给领路了。
果然,老龙头今天就直接找来了。
老龙头一到,跟张华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确定了要耕的地块后,就直接给牛套上行头,一声不吭地干起了活。
张华同样也没闲着,等牛耕过,他就跟在后面用钉耙,将翻上来的泥块耙碎,再耙平。
一般来说,耕牛翻得土,会先爆晒几天,再像张华这么干,这样可以让泥土中的虫卵死得更彻底一点。
只是,张华家中的大白菜都已经很大了,张华等不及了,才会直接这么干。
就这样,牛在前面耕,张华在后面耙。
一开始,张华还跟得上牛耕的速度,可只是一会儿工夫,张华就累得跟不上了。
耙土可比割草费力多了,尽管张华一样带着手套干活,可只是干了十来分钟,细皮嫩肉的双手上,就起了水泡,并被手套给磨破了皮,血水一沾上,就钻心的疼。
可疼归疼,这活却还得干。
张华只能尽量不用磨破皮的手掌心去发力,可实际上作用微乎其微,该疼还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