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岚白了我一眼,呵斥道:“你小子,不想换药了吗?居然敢取笑姐姐,赶紧转过身去。”
被蓝岚这么一训斥,我只好乖乖地转了过去,蓝岚没有作声,只是认真仔细地为我换着药,虽然看不见蓝岚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气息,云关是她心中的一根拔不掉的刺,一碰就疼,即使疼得不能呼吸,也不能拔掉,如果真的拔掉了,或许,性命就没有了。
蓝岚为我处理好了伤口,再三叮嘱我要小心,并记得及时换药,不要再行打架斗殴之事。我笑脸相迎,作揖致谢,准备穿着那身带血的衣服离开。
“你真的要这样走吗?你确定你一出门不会被人怀疑?我怕你还没有走出小巷就被人抓住了。”蓝岚看着我满身血迹的衣服,摇了摇头,“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你的衣服,我可穿不了。难道你想让我男扮女装?”我急忙摇头摆手说道。
一会儿,蓝岚便拿着一套湖蓝色的衣服出来了,递给我,“我倒是希望你能够男扮女装给我看一下,你这容貌,若真的穿了女装,不知要迷倒多少人?这是云关之前留下的衣服,我看你们的身材都差不多,应该能够穿。”
“蓝岚还保留着云关的衣服,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密切。难道云关也在蓝岚的这里过过夜?难道他们已经......”我接过衣服,脑子里不停地搜索着一条条关于云关的信息。
穿上云关的衣服,确实如蓝岚所说的一样,我们的身材差不多,倒也很合身,只是我从未穿过湖蓝色的衣服,倒是有些别扭。
“这颜色会不会太艳了?”我嘟着嘴,看着蓝岚。
蓝岚一直在一旁傻傻地看着,我猜想,当我穿起那身衣服的那一刹那,她定是想起了云关,同我看着她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言心一样。
我拿手在蓝岚眼前晃了晃,说道,“这颜色会不会太艳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蓝岚想起云关穿着这身湖蓝色的衣服,第一次在小药铺过夜,那晚繁星满天,皓月皎洁,如绸缎般丝滑的银色将整个碧海云天笼罩着,丝丝凉意让人清爽无比。
云关伸开怀抱,将蓝岚拥入怀抱,顿时,蓝岚像投入了一心蓝色的湖海,架起一叶扁舟,映着一望无际蓝色的天空,在碧光山水间徜徉,好不惬意。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既能够治愈心伤,也能够模糊记忆。蓝岚感觉那一夜仿佛过了几十个世纪,记忆中的模样早已支离破碎,模糊不堪,她越想回忆,却越陷空白。经过一番挣扎后,她释然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会,这衣服正显你如花少年,得体得很。再没有比你穿上更合适的了。”
“是吗?比云关世子穿上还要得体吗?”我的嘴总是那么的管不住。
好在蓝岚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她给了我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史徒就是史徒,云关就是云关,你们两个毫不相干,又怎么能够拿来比较呢?”
是啊,我怎么老是让蓝岚比较我和云关呢?莫不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对云关有蓝岚这么一个红颜知己深感妒忌。想到这里,我不禁一身冷颤,当我从蓝岚的笑意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见亮了。
“天要亮了,我该走了。”望着那一丝带着多少人期许的曙光,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蓝岚笑了笑,给我挥手告别,“趁天还未亮,你赶紧走吧,别忘了按时换药,昨晚上在梦里被人打得可不轻哦。”
听到蓝岚的话,去越发感觉这个女人迷人得紧。可那即将冲破云层的太阳不给我停留的机会,我必须在天亮之间,完成我的计划,否者,今天,或许就是碧海云天无数仙灵最后见到阳光的日子。
离开小药铺,我径直向碧云大殿的外墙走去,看着金碧辉煌,又遥不可及的碧云大殿,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我曾经在这里出生,却从未在这里成长,如今却要在这里复仇。
我隐了自己的灵根,焚了灵果给正在睡梦中的云贞公主。这样,云贞就无法知道是谁给她传讯。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云贞,被灵果在袖中发出的嗡嗡声给震得不耐烦了,她狠狠地将灵果从袖中甩出,一行字若隐若现地氤氲在青烟中。
“碧云大殿外的南墙草丛中有改变你命运的东西,速取。”
云贞奋力地撑着紧闭的双眼,透过眼缝,吃力地看着青烟中的亮字,嘴里跟着念。
“改变我命运的东西?什么?这大荒苍穹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左右本公主的命运?”云贞突然睁大了双眼,兴致勃勃地嘀咕着。
想着自己从小虽然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令人羡慕的日子,有着令人仰慕的身份,可却从未有过真正的自由,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只是这个笼子比较大一点而已,可终究是拴住了自己的双脚。
眼下有人送来了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东西来,也不管这东西是真是假,云贞都急切地想要一试。于是,着人为自己梳洗更衣,一会儿功夫,云贞就已经拾掇妥当,屏退左右,一个人偷偷地跑到碧云大殿南墙外,在草丛中寻寻觅觅。
找了半天,云贞也没有发生任何的蛛丝马迹,云贞感觉很无趣,破口大骂,“谁那么无聊?竟然敢戏弄本公主,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定要让你好看。”
说罢,云贞便准备放弃了。正在这时,一只碧灵鸟从碧云大殿的方向飞了过来,谁知这碧灵鸟跟云贞一样早上起早了些,未方便就出门了,路过草丛实在无法忍受,就索性大便了。
白色的鸟粪,像冰雹一样,迅速落下,还好云贞眼疾手快,往前一扑,躲过了鸟粪的袭击,可刚扑倒在地,云贞就觉得胸口疼痛不已,像是被什么硬质的东西给磕着了。
云贞气急败坏地胡乱在那团草丛给扒开,一个锦盒映入眼帘。云贞将锦盒拾起来,“什么破东西,谁那么不长眼,随地乱扔东西,哎呀,我的胸,真是倒霉的一天,该死的碧灵鸟,该死的锦盒。”
说着,云贞便将锦盒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封信随之摔了出来。云贞好奇地将信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速将锦盒交于云主,改变命运的时刻即将到来,切记,不得打开锦盒,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改变命运?”云贞赶紧将摔在地上的锦盒拾起来,左右打量,“难道这就是改变本公主命运的东西,可为什么还不能打开呢?这小小的锦盒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改变本公主的命运?”
云贞看着这个精致的锦盒,双手发痒,实在好奇。可想着要是自己打开了,就功亏一篑了,又于心不忍。便急忙拿着锦盒,朝碧云殿奔去。
一路上,云贞公主都将锦盒紧紧地藏在衣袖当中,好像身负什么重要的使命一般,丝毫不敢懈怠,急匆匆地向碧云殿跑去。
快要到碧云殿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云锦还被关在侧殿,之前还吃了自己的汤药,也不知这会子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云贞公主又改变了方向,绕道而行,径直朝碧云殿的侧殿奔去。
云锦吃了云贞给的泻药,一天不知拉了多少次,已经完全脱水了。整个房间都臭气熏天,连看守的修灵都离得远远的,觉着多靠近一步就能把人给熏晕过去一样。
一直见云锦在房中毫无动静,大伙儿还以为他老实了,并未多想。
云贞公主见状,急忙问道:“你们写着护卫修灵,为什么离房间那么远,就不怕云锦那个小子给跑了吗?如果云锦跑了,本公主定要你们好看。”
那看守修灵面带难色,委屈地回答道:“公主殿下恕罪,实在是那房间太臭了,难以靠近。”
“太臭了,怎么回事?”云贞好奇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昨日夜里,那房间里就传来阵阵恶臭,实在难以忍受,我们,我们才守在了这里的。”那看守修灵远远地望着云锦被锁的房间。
云贞突然想到自己的泻药管用了,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可又怕人看见,即刻收起了笑容,呵斥道:“你,你,赶紧去看看,那云锦是否还在房间中?如果他要是逃跑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个子较小的那个修灵得了云贞公主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挪着脚,用手捂住鼻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间走去。透着窗户,看见云锦正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怕是在睡觉。急忙小跑着过来,回复道:“公主殿下,云锦世子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呢,并没有逃走。”
“这碧云殿看护如此森严,他怎么能够逃得了,公主殿下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加倍看守的。”另一个修灵附和着。
云贞见状,也难得过去看一看,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呢?想着,便朝着碧云殿跑去。
在碧云大殿中是没有四季轮回的,也没有白天黑夜,整个碧云大殿就像是一个永远明亮的迷宫,到处都是迷人的山川景色,又处处充满陷阱结界。尤其是碧云殿,更是迷宫中的迷宫,也是碧云大殿最金碧辉煌的地方,就像一个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