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是哪里不舒服吗?快让我看看!”总是少一根筋的言心,摸了摸落落的额头说道。
落落怕被识破,赶紧转身进了屋后的院子,照看那些花花草草去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说罢,落堤也跟着进了院子。
“你看你,一来就将人给吓跑了,真是一个讨厌鬼。”言心冲着我吼,那小嘴嘟得甚是可爱。
“讨厌鬼?”我周身打探了一番,说道:“我哪里讨厌了,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俊俏得紧,这大荒苍穹的少女见了我连眼睛都挪不开,怎么会讨厌呢?分明是你的一句话将人给说走的,怎么赖上我了?”
“你这人还真是自大,也不拿镜子照照,就你那副尊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荒苍穹最美的男子?要说到风度翩翩,谁也比不上司灵府的云关世子。云关世子才是我大云族最帅气的男儿。”言心的小嘴嘟得更紧了,满眼柔情。
又是云关,那云关有什么好的,整个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把证据送给他都不能将事情办妥,徒有一腔嫉恶如仇的热血,言心竟然如此的热衷于他,真真让人生气。我狠狠地踢了言心刚才坐的小木凳,不想这小木凳倒是骨气得很,愣是将我的脚给碰出个青疙瘩来,我气坏了,说道:“什么云关,什么最帅气的男子?我看你的眼睛是长错地方了吧?这好人歹人都分不清楚了,他云关哪里长得好看了?和你这破凳子一样,难看得紧。”
言心见我拿她的木凳撒气,便急忙将木凳挪开,“我看这木凳倒是很好,不想有些人,一看就让人生气。”
我抬了抬脚,那木凳却是将我的脚给碰疼了,更觉没有好气地说道“这债主都来了,你还不赶快还债去,愣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让我帮你?”
“什么债主?”言心疑惑地看着我,突然想起和我的珍珠债,便不满地白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这个小心眼的人,一会儿说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一会儿又让人做饭还债,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言心一边抱怨着,一边做着饭菜。
那天,言心给我做了梨花烙、桃花羹、还有翠竹丝,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不过我吃起来倒是大快朵颐,尤其是翠竹丝,丝丝爽口,鲜嫩美味,让我意犹未尽。言心见我馋得紧,便又进厨房为我打包了一些,让我带回去。
盛情难却,我虽不好意思,但实在想吃,便勉为其难地带着翠竹丝回了家。云贞公主难得给言心放一个假,她自然是要在家里将时间全部待足才会回碧云大殿,伺候完我,便又去找落落聊天去了,女孩子之间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这一点男人永远都不会懂。
一回到家,我就傻眼了。偌大的楼阁里里外外都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赶紧又退了出去,可这上面写着画阁,正是我的住所啊。
我赶紧又进门,从一堆商品中扒拉开一块落脚的空地,看着画尘从阁楼上下来,惊愕地问道:“大叔,你这是干什么啊?摆摊叫卖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满屋子都是,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呢?”
“摆什么摊,叫什么卖,这些可都是我从碧海云天的集市上淘回来的宝贝,你看这木雕,多栩栩如生啊!还有这青花瓷,色彩真是美极了。我可告诉你,这些都是极品。”画尘如数家珍地向我介绍他的收获,脸上充满了喜悦。
我见那木雕粗陋不堪,还有那青花瓷也是难以入眼,便摇了摇头,对画尘说道:“大叔,你是被人灌了迷魂汤吗?就这样东西也能称为宝贝,你说,你到底被骗了多少钱?”
“钱?”画尘立马放下他的宝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为了庆祝今天这个好日子吗?好不容易完成了大人下的任务,将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云亦给斩灭了,一时高兴,所以才出手大方了一些,稍微买得多了一些,多了一些。”
看着一地的货物,再看看画尘憨厚的模样,我真是哭笑不得,顺手将带回来的翠竹丝塞到画尘手中,又一路扒开货物,一路前行。险些被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给绊住脚。
“这是什么?”画尘接过翠竹丝,闻了一下,感觉挺香的,又忍不住尝了一口,笑道:“哟,还挺好吃的,很像妈妈的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看着画尘偷吃翠竹丝,我刚要阻止,却始终没有来得及,只听见声声清脆的响声,那翠竹丝便进了画尘的嘴里,三两下之后,连渣都不剩。
“唉,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连个渣都不剩。”我见装翠竹丝的盒子明晃晃地见了底,心中不免抱怨。
画尘却丝毫没有在意,“这是在哪里买的?明天多买些回来,我也不用做饭了。”
我看着大叔,“不是吧,大叔,你不是专程来碧海云天为我做饭的吗?”
“我不是觉着这个翠竹丝好吃吗?”画尘憨厚地笑道。
“哦,对了,到碧海云天这么久,你有没有去找过你的灵母,说不一定她也在碧海云天哦?”画尘毫无意思地随口问了一句。
听到画尘的话,我本来愉悦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冷漠地说道:“对于那种抛下自己亲生灵儿不顾的女人,怎么能够称得上灵母呢?以后,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罢,我便踩着那一地的货物回了房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画尘见我生气了,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便默不作声地目送我进房间。我重重地将门扣上,躺在床上,想着在史桓房间里见过的那张画像,眼里渐渐泛起泪光。耳旁不断传来画尘收拾东西的响声,“这个混小子,你的灵母何曾抛弃过你啊?”
我想小声的抽泣,画尘也听不到。可是,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更没有勇气去寻找画姬的下落,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弃我于不顾。
云修回了碧云大殿,便立刻召了子铭觐见。子铭自知大荒祭出了乱子,自己难逃其咎,便跪在碧云殿中负荆请罪。
“属下办事不力,竟然让人在大荒祭时利用大荒青鼎使用了藏影术,惊扰了主上,更是破坏了大荒祭祀的盛典,实在是罪不可赦。”子铭高举荆条。
“你不知罪的恐怕不止这么一条,那蓝莲幻境幻影族上千条性命一夜之间灵灭苍穹,你身为赤西仙府执事府令,对如此重大之事,竟然浑然不知?”云修勃然大怒。
子铭不敢作声,只是将荆条举得高高的,匍匐在地上,满脸凝重。
见子铭如此举状,云修闭目凝神一会,按捺住心中的愤懑,长叹了一口气,突然睁开双眼说道:“子铭大人也不必太过于自责,能够在大荒祭时冲开祭祀台的保护结界,在不知不觉中实施藏影术的,恐怕整个碧海云天都找不出几个人来,可见此人的修为极深。况且这藏影术记录的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情,可见这是有人蓄意为之,既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你又怎会防备呢?”
“不管怎么样,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终是我赤西仙府的护卫不利,实在是有愧于主上的厚爱。还请主上降罪!”子铭举着荆条上前一步,说道:“还请主上责罚。”
“既然如此,我就罚你好好调查调查,务必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云修长长地叹了口气,道:“那云亦做下如此恶事,由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你除了调查大荒祭的主使者,也暗中查看司文府、司星府和司灵府的动态,我倒要看看,就凭云亦一个人的力量,他也有胆量联络迷言,挑起事端,坏我三族和平?”
说罢,便让子铭领命离开。可那子铭仍在大殿中跪着不走,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禀告。云修便屏退了左右,独独剩下云修子铭二人在碧云殿中。见左右已退,子铭方从衣衫中取出一块白布呈于云修。
云修衣袖轻轻一挥,那白布便到了他的手上。
“这白布是从云亦身上搜到的,云亦被琉璃冥界的冥火一焚便灰飞烟灭了,只留下这白布。这白布好像被使了灵法,无论冥火怎么焚烧都毫发无损。”子铭望着高高在上的云修说道,“我等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到这是何物?用尽了法力,也不曾用神识打探出其来历。”
接过白布,云修仔细端详起来,纵然四百华年未见,可那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年,一品爵灵白史,他却是怎么也忘不掉,更何况还是被自己亲手放弃而灵灭苍穹的兄弟。望着白史的衣衫,云修的手开始发抖,回想起四百华年前的那个夜晚,满以为是梦境的夜晚,难道真的是赤桓回来了,他回来替白史以及死去的修灵报仇了。